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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29:04 作者: 樓一畫
從守門的婆子到院裡灑掃漿洗,廚房管茶,闔院上下的丫頭俱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怕招了裡頭男主子的忌,打發賣了都是有理的事兒。
原因無非就是上房內室,榻上躺著的那人兒,自昨晚上突然血崩之後,至今都未醒來。
昨日大爺特向晉王爺討了恩情,請了宮裡的任太醫前來診脈。
彼時,一眾丫頭都還低眉斂目地立在屋裡。
那任太醫凝神屏氣一陣,收了脈線,開了隨身攜帶的藥箱,取了紙和筆,便就開了一副方子交與瞿元霍。
面色雖然沒有大變,但到底還是有幾分凝重之色,「女主子身子原就嬌弱,現今經此一遭,受創不小,日後只怕身子骨越加薄弱了,務必得好生將養,悉心呵護,萬不可大意為之。」
一眾丫頭聽言,個別個心腸軟的,難免紅了眼睛。
這姨奶奶身子本就嬌弱,如今生產時受此大創,往後怕是只能當個瓷娃娃養著了。
又一思及昨晚上大爺那副駭死人的面目,一眾丫頭都要白了臉,此時心裡亦是還在打著鼓,只盼那姨奶奶是個命大的,各自才能相安無事。
……
內室里,紗簾未被拉開,屋子裡光線昏暗。
瞿元霍精神頹靡地坐在榻旁,一雙眼睛緊盯著榻上並排睡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心口澀澀的疼。
「你怎的還不醒來?」他一人自言自語,一隻粗糙的大手磨砂著她蒼白的小臉。
玉珠在屏風後頭悄悄伸了腦袋看,見大爺仍是那副頹委模樣,便知道主子還是未醒來,險些又要落下淚來,鼻端是濃濃的中藥味,知道此事耽擱不得,連忙擦了淚端了藥送進去。
瞿元霍伸手接過,朝她抬了下手,玉珠會意地低頭退下了。
瞿元霍將她扶了起來,攬在自己的懷裡,讓她腦袋擱在自己肩上,她的身子綿軟無力,好幾次差點滑下去,他只得緊緊禁錮住她的腰肢,舀了一勺放到唇邊吹了吹,才送進她的口裡。
起初,她根本不喝,還未送進喉管,就給吐了出來。
瞿元霍只得一狠心,捏了她的下巴,強硬灌了下去。
「咳咳咳——」
瞿元霍心弦一顫,「你醒了……」
嬌杏渾身虛軟無力,知道自己是靠在他的懷裡,她心裡難受,抬了手就要推開他。
哪裡推得動,抬手都費了不少的力。
她心口一疼,眼睛一酸,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他,只得破罐子破摔地趴在他懷裡放聲大哭。
瞿元霍心疼的不行,將她圈的緊緊的,又扯了被褥裹住她柔弱的身子骨,摸著她的長髮,艱澀地開了口,「是我對不住你,日後定不會再發生了,再信我一次可好?」
「不不不!」嬌杏連叫了三個不,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淚漬連連,捂著心口一抽一顫,似是再哭下去,就快喘不上氣來,樣子好不可憐柔弱。
瞿元霍瞧得心驚,急得連忙拍撫著她的心口,意圖為她順順氣。
「別哭了,你身子本就弱,再哭下去怎還了得?」
嬌杏心裡對他又恨又怨,就是不想看見他,更不想靠在他的懷裡,無奈自己勢單力薄,根本撼動不了他。
「你放開我!」她哭著打他,手一舞,連著扇了他好幾嘴巴。
瞿元霍被她扇了面,臉上神色也未變,只捉住她的小手,溫聲安撫,「快別激動,耗費體力。」
她掙了掙,不甘心,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狠命撕咬了一番,感到他身子微僵住才鬆口,抬頭就見他面色漲紅,被她撕咬的那處,正緩緩淌下血跡。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將一張小臉埋進他的懷裡,心裡忐忑不安。
瞿元霍只嘆了口氣,身子漸漸鬆懈下來,空出一隻手摸了一下,滿手是血。
嬌杏心裡還是有分寸的,即便再恨他,她也不敢真的咬死他,因此適才只咬在了靠近鎖骨那處,那有血脈的地方她是怎麼也不敢咬的。
見他那裡的血流個不停,她還是有些擔憂,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
瞿元霍見她這樣,只拿了她的絹子按了按,也不怪她,只說:「昨夜讓你流了那般多的血,今日倒是換成我來流了。」
嬌杏緊咬著唇,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又要委屈的想哭。
想到這裡,她面色一變,小臉更加白了,「我的孩子呢?」她揪著他的衣襟,眼裡蓄滿了淚,抖著唇,「我的孩子呢?是不是被抱走了?」
瞿元霍正要回答,那小傢伙就像是有感應,立馬嚎了起來。
嬌杏身子一僵,轉頭就看到榻上用紅色小錦子緊緊包住的小人,見他扯了嗓子叫,心疼的不行,急忙就要將他抱起來。
瞿元霍止住了她,「你身子弱,我來吧。」
瞿元霍將母子兩個抱在懷裡,用手托住小傢伙的身子,替嬌杏減輕了不少負擔。
一進親娘懷裡,小傢伙就拱了臉,在娘胸前蹭來蹭去,眯著眼,張了嘴就嚎,就是乾打雷不落雨。
嬌杏被他動來動去,鬧得心焦,差點抱不穩。
「他這是餓了。」瞿元霍道:「昨晚上就沒吃的。」
嬌杏聽了,面一紅,知道這是要餵奶了,空出手就要解開衣襟。
「我來吧。」瞿元霍替她解了外衫,肚兜的系帶也是他輕柔地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