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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29:04 作者: 樓一畫
    聞言,江氏素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她嘴角微勾,「看來你並不頂傻,只怕現今已是晚了。」江氏用力扯開她的手,低笑著就要往外去。

    她這般做不是沒有原因,這大爺寵嬌杏的勁兒頭,她不是沒眼睛,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這嬌杏還未生下長子,爺就這般恩寵,若是哪日待她生下了長子,那又會如何?

    她這所剩無幾的體面,這單單門面上的正妻之位,到時可不就岌岌可危?

    如今,正巧王氏要往他丈夫房裡送人,左右多一個小妾,於她又沒有根本上的差別與影響。更何況如此一來,反倒還可以殺殺那個賤人的威風!若是肚子爭氣,湘琴一舉得男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她再在瞿元霍跟前說上幾句軟話,流幾滴眼淚,就不信他不會心軟。

    可若是讓這嬌杏一舉得男,到時孩子能否抱過來撫養,依照瞿元霍對她的寵愛,怕是結果定不美好。趁著如今還未成定局,她如何也要為自個的後半輩子,好好謀劃謀劃吧?

    「你別走!回答了我再走!」嬌杏仍不放棄,幾步上前又是扯住了她。眼下見她嘴角浮起的笑意,沒來由就覺得十分的刺眼,若不是礙著身份,她真是恨不得狠狠摑她幾耳光!

    江氏很不耐煩,掙了幾次,見掙不開,心底越發煩躁起來。她力氣終究比嬌杏大了不少,一手握/住她的腕子,一手用力一推,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給推到了幾步外。

    「主子?主子!」玉珠時刻守在主子身後,就怕主子一激動忘了自個身懷有孕,眼下見江氏一推,她便手快地扶住她的腰身,見她面色雖是泛白,但眉眼之間卻是未有疼痛之色,知道無有大礙,一顆心方才放回肚子裡。

    江氏眼眸一沉,望著主僕兩人大駭的模樣,又垂了垂眼,盯著嬌杏兩手護住的小/腹,心底瞬間一沉,激起了千層浪。

    「你有孕了?」

    那音調格外寒涼,駭得嬌杏反射性地直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爺——」

    這一聲,極其委屈,極其害怕,極其怨憤,瞿元霍進屋的腳步微頓,見自個的妻和妾竟都在場,一時有些躊躇。

    「爺——」又是一聲叫喚,眨眼間,人已撲進了他的懷裡。

    「爺——」她也不說別的,只一勁兒叫著爺,一張小臉還在他懷裡拱來拱去。瞿元霍被她鬧得身上發燙,張口就要斥她。

    偏偏她拱了一會兒,方自他懷裡抬起腦袋,小鼻子還在到處亂嗅,過了好一會兒,方眉開眼笑,「沒有?」

    「什麼沒有?」瞿元霍摸摸她的後腦勺。

    「沒被湘琴睡!」她一臉的雀躍。

    瞿元霍俊臉登時一黑,什麼叫沒被湘琴睡?!

    正文 32風雨欲來

    自懷瑾院出來,瞿元霍就黑著個臉。

    嬌杏惴惴地跟在他身後,低著個腦袋,看也不看前方的路,直到一下子撞在了他硬邦邦的後背。

    「唉喲!」她揉著自個被撞痛的小鼻子,不敢大聲說他,只小聲地抱怨著:「怎的突然停下,撞疼死了。」

    瞿元霍正過身子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緊盯著她,面上也是少有的嚴厲,「說吧,你今日到此究竟是為了何事?」

    瞿元霍眉頭緊鎖,他今日心情十分不愉快。

    早先就為母親籌劃妥當的壽宴,不說白日親弟弟突然生出的那場鬧劇,偏偏散了場,還有一出么蛾子。

    母親的意思他未必不知曉,左右都是一心憂慮他子嗣的問題。每日去榮壽堂請安,老人家都要不厭其煩地反覆念叨,幾次暗示自己將那湘琴收進房裡。

    那湘琴溫柔端秀,讓他收進房裡也不是不可。只他現下還有些稀罕跟前這人兒,不願她心受委屈,便也就藉故推開了。

    偏偏眼前這人兒,是個不省心的。

    行事章法總不按規矩來,平日裡在自己面前跳脫,不守那條條框框無可無不可,可這深夜自主母房裡拉人,卻不是一句不懂規矩就可帶過的。

    他面色發沉地看著她,見對方只靜立著不動,紅潤潤的嘴唇抿的死緊,就是不肯吐一個字兒。一雙水蒙的杏眼,在他冷冷地目光下漸漸起了霧氣,心中便有些不忍,偏偏面上還要肅起個臉,「你可知錯?」

    嬌杏不理他,只抬起一雙水霧瀰漫的杏眸,掃了眼一旁低眉垂眼的玉珠,見她縮起個肩膀,竟是在儘量減低自個的存在感,就怕招來這無名之火。

    心中怨他不給自個臉面,竟當著丫頭的面對自個冷言冷語,一時又氣又怒。況她並未覺著自個哪裡錯了,自然忍不住理直氣壯地道:「妾竟不知自個哪裡做錯了?還請爺明示。」

    瞿元霍兩眼一瞪,先前的不忍早也消失殆盡。見她氣鼓鼓的一張臉,當真是半點都沒意識到自個錯在了哪裡。當下心中也是氣的不輕,抬起手想也不想,就是朝著她那粉嘟嘟的小臉頰狠狠揪了一把,語氣還十分惡劣,「可知錯?」

    嬌杏面上一疼,見素來疼愛自個的人,這般欺負她,本就委屈的她,登時哭成個淚人兒。

    小嘴一癟,搖晃著腦袋,藏在心底的怨氣也吐了出來,「不知不知……我沒錯我沒錯……自個左擁右抱去了,偏偏到頭來,還要我認錯,我究竟何錯之有!」

    瞿元霍手上一頓,連忙收了手,卻也是不見討哄她,只拿眼示意著一旁蔫頭耷腦的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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