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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29:04 作者: 樓一畫
幾個侍衛一眼便認出了她,聽她道清了來意,二話不說就駕了馬狂奔而去。
嬌杏心中略鬆了口氣,出門就要上馬,奈何這馬太高,用了幾次才爬上去,正要學著瞿元霍的樣子打馬的時候,這馬卻鬧了脾氣,怎樣打都不動一下。
「啊——」她氣憤地捶了它一拳,跳下馬,便往街上跑。
街道兩旁停了不少拉人的馬車,她就近上了一輛,那車夫卻看著她不走,她問他為何還不走?原來是覺得她沒有銀子,當下就褪下手腕上流光溢彩的水晶鐲子,那車夫笑接過,立馬就揣在了懷裡。轉身就趕起了馬車。
嬌杏心急難耐,馬車還未怎麼停穩,便跳了下來。
周遭仍是圍了不少人,她穿過人群,來到中央,便見原先那幾個十分囂張的地痞無賴,個個鼻青臉腫,一副蔫了的茄子相。這不是她在意的,她望了望心中的那人,掃了一圈,竟沒看見。
正是心急,便聽見一聲叫喚,「小嫂子,在這裡!」
原來他正坐在一處陰涼處,身邊還有幾個侍衛端茶送水,小意伺候著。心下頓時一松,腳步虛浮地走了過去。見他面上也掛了不少彩,此時正呲牙咧嘴地喝著水,眼眶中的淚水,便再次毫無徵兆地奪眶而出。
瞿元霍沖她招手,她挨著他坐下,只聽到他說了一聲,「莫擔心,我無事。」
「嗯。」不顧在外邊,她便靠在了他的肩上,身子後怕地開始微微發著抖。眼裡的驚怕還未完全消散,閉閉眼,看向了別處,卻見那原先被毒打的少年,竟用一種極其震驚的眼神看著她。
她登時就是狠狠一瞪,都怪這人,若不是因為他,自家男人也不會受傷!
全然忘記了,是因自家多話而引起的禍患。
正文 25再見親人
次日,瞿元霍因面上掛了彩,不宜見人,便就告了幾日假,於家中歇養。
他靠坐在椅上,啜了口清茶,便抬頭自窗外望去。
眼下已經入了春,院子裡敗了一年的迎春花,紛紛醒過來。淡黃色的花朵兒掛滿了綠枝頭,春風微微一拂,便是滿園飄香。
他放下手中的雜書,起身兩手背握立於窗前,清早的晨曦,透過尺余寬的屋檐斜照進來,籠於他周身,一直以來少有溫度的眉目,也變得軟和了不少。
正是難得的愜意時光,便聽到一聲惱人的通報。
轉過身子,便見到娘房裡的大丫頭湘琴,拎了一個黑漆食盒子,步子輕慢地走進來。
規規矩矩朝他行了一禮,便又往裡走了幾步,將食盒子擱在案上,一邊旋蓋兒,一邊婉聲說道:「太太親手為大爺做的湯羹,眼下到了春季,雨水增多,里子難免會有些濕熱,這湯羹的藥效恰好就對了這症。」
說完,她已將那碗熬得軟爛的赤豆薏米湯羹端了出來,拿著瓷勺替他攪了一攪,歪頭看他,「大爺請用!」
瞿元霍伸手接過,也不是第一次吃了,每年娘到這個時候,都會熬上幾大鍋,平日裡只當作茶吃。
見他一口喝完,湘琴面上就是一笑,便將空碗收進了食盒子裡,又規矩地朝他行了一禮,「大爺且好生歇養,奴婢告退。」眉眼全是溫婉的笑意,無視他微皺的眉頭,轉身提裙出了屋子。
出了房門,剛步上院門的台階,便聽到一溜兒請安聲。
原是那嬌杏攜了兩個貼身丫頭漫步而來。
見了她,清凌凌的大杏眼兒里,也只微微訝然一下,隨後便就沖她淺淡一笑。
湘琴亦是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朝著她規矩地一福身,「姨奶奶安。」
「起吧。」那無人可媲美的含情杏目,卻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她手上拎著的食盒子,仍是她那生來就嬌軟的一副好嗓音,「太太命你送吃的來了?」
「是。」湘琴溫聲答著,眼睛不覺瞥向了那立於她身後的青衣丫頭,手裡卻是也拎著一個食盒。
嬌杏拿眼瞥了下青薇手上拎的紅漆食盒子,偏過頭來,又看著她的眼睛意有所指,「吃過了也無事,左右只有在我這裡他才吃的飽兒,吃的香兒。」
說完,就是掏出絹子掩嘴輕笑出聲,那青蔥玉指上塗著紅艷艷的蔻丹,極白與極紅,對比鮮明。
「走吧。」衝著身後兩人輕聲一道,甩著帕子,婀娜而去,徒留下一片清香甜膩的味道。
湘琴摸了摸有些發僵的臉,不消半刻,便又是那副溫婉可親的面相。朝著兩旁守門的婆子,笑著點了點頭,便就離去。
聽見細碎的腳步聲,瞿元霍循聲望去,「你怎麼來了?」
「我怎就不能來了?」那人兒一進屋,就是絞著帕子,撅著嘴。
以為那無故就愛使性子的壞脾氣又來了,他也不接話,只當沒聽見,轉了話題,「腳上不疼了?」
她眼兒一眨,立刻就哭喪個臉,「疼,怎麼不疼。」掀了裙擺,也只看到一眼的白色羅襪,她卻還睜著眼睛說:「你看這還淤著呢。」
瞿元霍沒忍住,輕笑了出來。自軟榻上直起身,沖她招了招手,嬌杏遲了一下,還是乖巧地依了過去。
將她摟在懷裡,大掌捏了捏她的小蠻腰,口吻卻是有些無奈,「何時才能穩當點。」
聽了這話,她卻是不依,揚起小臉就是一臉的生氣,「我怎的不穩當了?爺難道不喜歡?」見他嘴角噙著淡笑,也知他不是真的討厭自己,便也笑著捏了拳頭捶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