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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29:04 作者: 樓一畫
    可他再一想,這男人不都是貪圖美色的?他是個正常男子,身邊放著這等嬌媚的女子,若是還能無動於衷,那豈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收拾好情緒,那嬌杏也就起了身。

    她只披了件單衣,便走近他跟前為他更衣。

    事實上,在她還未出現之前,瞿元霍的一應穿衣梳頭都是自己動手,江氏也沒這般講究過。可自她來了之後,但凡歇在她的屋裡,這穿衣,梳頭都是她親力親為。

    瞿元霍原以為她頂多是覺著在他家中為妾,地位卑微,便想著要好好伺候自己,以便日後遇事有所依靠。

    私以為她的手藝必定生澀不熟,不曾想到她還很有一番手藝,這穿衣裳就很有幾分講究,梳頭更是紋絲不亂,服帖利索。一番動作下來,如同行雲流水,十分的嫻熟流暢。

    他心下就有些納悶。

    嬌杏為他扣好了衣扣,但見他靛色衣袍袖口上顏色有些泛白,還脫了線,便想著為他做幾件新衣裳,但眼下她手上沒有布料,如何去做?

    便想著叫他進城,捎帶幾匹布料回來,因說道:「霍郎今日可要進城?」

    「怕是不會,你有何事?」洗漱後,接過她絞乾的帕子擦了擦臉。

    她自己也跟著洗漱了一番,現下正坐在木凳上,對著桌案上的一方小銅鏡梳著頭。他家裡沒有專供女子梳妝打扮的鏡台,這鏡子也只能照個頭臉,身子上卻是照不到的。

    就這一方小鏡子,原先也是沒有的,還是她衝著他撒嬌才得來的。

    依照他們一家的勤儉度,是不會買這些不中用的東西回來,可這對她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的,要想到整日不知自個面上怎麼個妝容,那她還不得難受死了。

    見他問起,她便也細聲回道:「我想著,若是你今日進城,便捎帶著買幾匹布料回來的。」

    瞿元霍亦坐在木凳上,正在喝著茶水,這茶還是昨日的,現下喝下去還有些涼意。聽她這般說,便揚眉看了看她,見她一身粗衣麻料,與她那一身的細皮嫩肉確實不符。

    他頻繁進城,城裡的姑娘們的穿著打扮也是時常見到。

    那烏黑瓦亮的長髮綰成各式各樣精美的髮髻,髮髻上插戴著色澤鮮麗,流光溢彩的簪釵步搖,身上著的也都是薄如蟬翼,刺繡精美的羅衫錦裙,腰間環佩叮鈴,一走一搖樣子好不婀娜動人,嫻雅曼妙。

    又觀她生得花容月貌,年華豆蔻,比那城裡的多數姑娘顏色好了不知多少倍。

    偏偏一身粗衣麻料,髻上單單只插了一支普通的銀簪子,樣子十分的寒暄。心下便有些心疼加自責,全是他這個當家男人沒能給她個好日子,讓這嬌嬌的人兒日日過著粗糙不堪的生活。

    現下見她主動提起,哪裡還有不依的道理,便是買不起那上等昂貴的絲綢綾羅,也要買些過得去的裙衫哄她一樂。

    當下便說道:「既如此,你便與我一道進城如何?」實在不知女子喜好什麼樣式的布料,便只得將人帶去了,親自挑選。

    嬌杏還在梳頭,原以為他還要再問上幾句,不想,卻答應的這般爽快。

    當下就樂的擲了手中木梳於桌面上,撲進了他的懷裡,眉眼彎彎,「真的嗎?」上次要求進城,他可都是不許的。

    瞿元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摸了摸她柔順的長髮,「自是真的。」

    她高興地一摟他的脖頸,親了下他的耳朵,「霍郎,你真好。」隨後,便將腦袋擱在他的寬肩上。

    他一摸耳垂,上面燙的厲害,古銅色的面上微微有些泛紅,不仔細瞧還瞧不見。嬌杏見了,一雙眉眼,彎的更加深了。

    吃罷早飯,兩人便進了城。

    正文 12進城買布

    雨漸漸大了起來,和著冷風,吹刮著大地。

    兩人出了院門。

    嬌杏手持一把青油布傘,那油布傘半新不舊,傘柄上有幾處霉點,頂上有個小洞。些許雨滴自小洞裡滴下來,落在她的髮髻上或是頸項上,便是一陣激靈,身上泛起了雞皮疙瘩。

    那瞿元霍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走在距她兩步距離的前面,步子穩而利落。

    她一手持傘,一手提裙,腳上的繡鞋都漂到了不少雨水,面上一片潮濕,泛起陣陣冷意。

    此時冷風大作,吹得她手中的油布傘差點翻了過去,她一聲驚叫,前面那人便立時迴轉頭來。

    她原本齊整的髮髻都吹得有些凌亂了,落下一撮散發垂於胸前,隨風舞動。

    身上的衣裙也被漂到了不少雨水,盈盈繡鞋也快濕了,立在那裡身子都在微微顫抖,本是紅潤的唇色微微有些泛起了白。

    見她這般模樣,瞿元霍不免微微皺眉,試著跟她商量道:「依我看,今日還是不去為妙。待改日天氣好了,咱們再去,你看可好?」

    嬌杏聽罷,卻是不依,衝著他撒嬌道:「去嘛~去嘛~我老早就想著進城看看了。」

    說著,又走近他,挽上他的胳膊,「今日難得你有空閒,平日裡天氣好的時候,你都不是要去打獵的嗎?既是已經出來了,這衣裳也都淋濕了,現下再回去,豈不是白白淋了一回雨?」

    見她執意要去,瞿元霍只得作罷。

    嬌杏嘴角抿著笑意,挽著他的胳膊走了一段路,整個身子都依在了他身上。

    瞿元霍略咳一下,將她的手抽了下來,語帶微責,「好好走路。」這青天白日的,被人瞧見了影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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