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他跟兒子一起面壁
2023-09-21 11:56:19 作者: 不知流火
黎川將她額前的髮絲掖到耳後,動作極為溫柔:「什麼事?」
「簡婷已經接出醫院了,正帶回大院。」桑經道。
白錦一愣,吃驚地看向黎川,黎川聲音依舊極柔:「可以走麼,有場好戲想要你看。遲了,就沒意思了。」
「嗯。」
就算是刀山火海,他要去,她也同他一起去。
黎川又抱起了她,很仔細地錯過了她受傷的地方。白錦雙手圈著他的脖子,任他帶著出了醫院。
黎家的祠堂。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白錦不驚詫都不正常。
祠堂里依舊燈火通明,只不過,相比兩個小時前,這裡又多出了黎大伯和黎四伯,還有昨夜據說被黎老爺子狠抽了一頓,如今半駝著背也要堅持到場看戲的黎二伯。當然,自然也缺不了黎家最「德高望重」的黎老爺子壓陣。他一瞧見黎川又抱著白錦進來,再次山雨欲來風滿樓,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
「媽咪!」快要把馬曉珍折騰得筋疲力盡的軒軒見到白錦後終於哭著撲了過去。
白錦摟著軒軒,眼淚也止不住了:「軒軒!」
黎四伯朝黎大伯使了個眼神兒,黎大伯又瞅瞅臉色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臭的黎老爺子,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阿川,你爺爺跟我們等你們半天了,你把我們大家都叫來,到底什麼事?」
「我是想請幾位叔叔幫我兒子評評理。」黎川道,「順便,幫我老婆討回公道。」
黎大伯又跟黎四伯交換個眼神。都知道今天有好戲看,但在老爺子面前還是要裝一裝:「評理?討回公道?阿川,你別賣關子了,有什麼事快說。爸爸在這裡,你還擔心你老婆和兒子會吃虧嗎?爸爸可是最疼你的。」
這話說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刺耳,連黎大伯都覺得自己多嘴了一句,連忙又去催黎川。
「桑經,請簡小姐過來。」黎川說道。
「是。」
很快,虛弱得像一攤爛泥一樣的簡婷被扶了上來,她氣色極其不好,好似扶著她的人一鬆手,她就能立刻倒下一般。
黎家大部分人看到她這種樣子都沒什麼反應,唯有黎老爺子從座位上躥起來:「孽障,你又想幹什麼?小婷剛剛沒了你的孩子,你不讓她好好住院,你帶她來這裡幹什麼!」
「爺爺……」簡婷一看到黎老爺子就泛起了淚花,極柔弱極脆弱地叫道,讓人心肝都忍不住一抖。
「你馬上送她回醫院!來人,送簡小姐回醫院!」黎老爺子立刻就暴跳如雷。
哎呀呀,老爺子這是對簡婷動了真感情了?
「爸,她不就是流個產嗎?死不了的!現在醫術多發達,每天那麼多女人都去做流產,我也沒見著有幾個死了的!」黎二伯尖酸地說道,他現在恨簡婷也恨得兩眼發紅了。昨天老爺子是一點兒面子都沒給他留,還像過去一樣,一言不合,就拿鞭子抽他。雖然他到現在都覺得昨天顧歆臣跟簡婷會滾到一起去這事有點兒巧,可他身上的傷都是因為簡婷這個賤人所得。黎老爺子越是維護簡婷。黎二伯就越想要將她除之後快。
「爸,阿川不是說,他要您幫他討回公道嗎?那就讓簡小姐在這裡待一會兒吧。」黎大伯也附和道,又指揮桑經,「桑經,還不快給簡小姐準備一把椅子,簡小姐剛沒了孩子,你們還讓人家站著,真是沒人性啊!」
「我們早給簡小姐準備了沙發。」桑經一拍手,一張沙發就抬了過來,「簡小姐您要是坐著不舒服,三爺還讓我們給您準備了一張床,您可以躺著說話。」
「阿川,你這樣做就對了。咱們要對簡小姐體貼一點兒。」黎大伯繼續笑著說,「既然是要爸爸和我們幫你主持公道,那咱們一家人就關起門來說話。你們……你們把大門關上。」
桑經看了一眼黎川,點了一下頭,保鏢將祠堂厚重的大門慢慢地關上,將如注暴雨都擋在了外面。
「我是你爸,還是你是我爸?我說話不管用了是不是!」黎老爺子一拐杖朝著黎大伯打下去,打得黎大伯直往後退了幾步,黎老爺子指著他們疾言厲色道:「你們……你們今天是合著伙來欺負我老頭子是不是!」
嘿,明白得還不算晚,竟認清了形勢。
「爸,您先消消氣。簡小姐的孩子是在我們黎家沒有的,確實讓她受了委屈。這事又牽涉到阿川的兒子,可阿川覺得他兒子受了委屈。我們兄弟幾個都覺得,還是儘早有個說法好。要真是軒軒的錯,咱們家一定要為簡小姐負責,給簡小姐一個說法。簡小姐的住院費咱們不光要全包,您不是想認簡小姐做干孫女?我們也支持了。」黎四伯一邊勸著黎老爺子一邊說道,「先聽聽阿川怎麼說,行吧?而且,您看,現在外面正下著大雨,簡小姐剛才已經被折騰一回了,她現在身子弱,最需要休息,還是讓簡小姐在這裡坐會兒,再送她回去吧。」
黎老爺子敷敷地喘著氣,簡婷撐著身子站起。一下跪在了地上,淚水滂沱:「爺爺,我的孩子沒了……他沒了……他連這個世上都還沒看一眼,就這麼沒了!爺爺,您要為我做主啊!是白子軒害死了我的孩子,害死了您的曾孫!他根本就是故意推我的!他說,我要搶他爹地,還讓我去死!爺爺!我不信他一個孩子會說出這種話,肯定是有人故意教他這麼說的!就是要讓他恨我!他是個小孩子,就算害死我的孩子,也沒人把他怎麼樣!」
「小婷,爺爺知道你受了委屈,快起來!爺爺一定給你主持公道,不會放過害死我曾孫的人!」黎老爺子安撫簡婷道。
「壞女人,你就是想要搶我爹地!讓我沒有爹地!你還讓太爺爺打媽咪!你就是個壞女人!」軒軒稚聲指著簡婷罵道。
「孽種!」黎老爺子咬牙切齒地罵道,白錦厲聲喝道:「軒軒,你住嘴!」
軒軒被白錦的怒色嚇得往黎川身後躲了躲,不敢再說話了。
「爺爺,你聽到他說了什麼了吧?他罵我是壞女人!這種話要是沒大人告訴他,他會知道?!爺爺,您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黎川哂笑一聲:「我兒子哪裡說錯了?」摸著軒軒的頭,「一個跟我表妹的未婚夫搞上床的蕩婦,我兒子只知道罵一句壞女人,已經是夠懂禮貌的了。軒軒,爹地現在告訴你,對想要勾引爹地的女人,你都要叫她們婊子。」
「爹地,她是個婊子!」軒軒立刻有樣學樣,又指著簡婷大叫道。
簡婷心如刀割,她看著黎川,那個男人滿臉的冷厲,將絕望與痛苦冷酷無情地潑給了她,黎川在她心底那專情柔情的形象終於開始漸漸坍塌,只留給一個冰冷的現實給她。
「不,我不是婊子!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你二叔陷害的!你不信,你可以問他!他找人給我下藥,他還找人要強姦我!」那現實太冷,她不想去相信,還在自作多情地做著掙扎。
「臭婊子,你給我閉嘴!你前天還想把阿川也搞上你的床,我給你下藥了嗎?你根本就是個婊子!」黎二伯立刻大罵道。
簡婷臉色就是一白。
黎四伯瞧見黎老爺子臉色又不好了,連忙說道:「二哥,你也有傷在身,你還是先去歇著去吧。現在咱們不提別的事,就提軒軒是不是受了委屈這事。」他見黎老爺子沒發話,又問,「簡小姐,事情的經過我都聽女傭小徐說了。但我有個疑惑,希望你能回答一下。」
「我記得爸爸昨天讓你在屋裡待著,不許踏出房門半步,你怎麼又去儲藏室了?」黎四伯問出了白錦心中的疑惑。
黎四伯讓老婆王雨去將簡婷扶起坐在了椅子上,王雨溫柔道:「坐下說話,有什麼話,你照實說就可以了。」
簡婷心中就是一暖,鼻子略酸,她握緊了手。斷斷續續,抽抽噎噎地說:「我一整天都聽爺爺的話待在屋子裡沒有出去過,吳阿姨她家有事,她今天請假回去了,羊先生就安排小徐臨時照顧我。傍晚的時候,我實在有些不舒服,就讓小徐去說跟羊先生說了一聲,我才出來透口氣……外面一直下著雨,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小徐說地下的儲藏室有個掛滿鐘錶的屋子,我一時好奇就跟著她去了……我在儲藏室里轉了一會兒,看到書架上有書,就爬上了梯子……然後……然後……」簡婷說著說著就低著頭又飲泣起來。
黎四伯道:「去把小徐叫過來,有些事還要當面問問她。」
很快。小徐就過來了,她第一次進祠堂,步伐也是磕磕絆絆,神色中夾雜著驚惶。當她看到白錦手臂上裹著紗布時,就是一愣,隨即像是做了極大的錯事一樣,不敢再抬頭看白錦了。昨天她頂雷去傳話,以為自己要像其他敢招惹三小夫人的下人一樣被辭退,沒想到白錦真如小薇所說的那樣,人好得不得了,一點兒都沒沖她發脾氣。可轉眼,她就因為「作證」,害得白錦跟軒軒進了祠堂,她又內疚得不行。小薇剛剛已經過來質問她一次了。她如今是更加自責了。
當她再看到已經出院回來,像是女王一樣坐在正中間的簡婷時,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小徐,你不用緊張,有些話我要問你。」黎四伯儼然變成了審案子的法官,一言一行倒是頗顯得公正。
「是。」小徐低著頭應著。
黎四伯又緩緩開口:「是你陪著簡小姐去儲藏室的?你為什麼要帶簡小姐去儲藏室那種地方?還有,簡小姐懷著孕,你怎麼能讓她自己爬梯子去找書,你怎麼做女傭的?」
黎四伯的斥責讓小徐身體一哆嗦,話就不經過大腦直接說出來了:「是……簡小姐……她,她說在屋子裡悶……我去稟告了……羊先生,羊先生就讓……就讓我陪著簡小姐……出來走走。我,我看簡小姐心裡很悶,外面又下著大雨。不知道,不知道要去那裡好……然後,然後儲藏室的那口大鐘就響了……為了給簡小姐解解悶兒……我才帶簡小姐去了地下的儲藏室。那裡有個鐘錶屋,裡面掛滿了……鐘錶。簡小姐……很喜歡,很喜歡那裡,她說想在那裡坐一坐,我就去外儲藏室搬椅子。結果……我就聽見小小少爺的聲音,他罵簡小姐是壞女人,還說簡小姐要……要搶他爹地,他讓簡小姐去死……我跑過來時,就看見……就看見,小小少爺推了一把梯子,簡小姐就一腳踩空從梯子上掉了下來……然後……然後……三小夫人就來了……」
眾人一悶,事實簡單清楚,證人俱在,就是軒軒推了木梯,讓簡婷摔下來流產了。可以說軒軒年紀小不懂事,可也沒什麼冤枉的吧?就算黎四伯有心護短兒,也不能當著老爺子的面兒把黑的說成白的啊。
這「冤」難申哦。
「怎麼不問了?問不下去了?!」黎老爺子底氣似乎一下就足了,逼問黎川道,「你把你幾個叔叔、嬸嬸都叫過來,不就是要讓他們幫你一起對付我這個老不死的,要給你老婆討公道?事實呢?你睜開你那雙狗眼看清楚,你兒子就是被你成寶貝的女人指使的!小婷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害死的!我說過,誰敢動小婷肚子裡的孩子,我跟誰沒完!你今天要是還護著她,我就連你一起打死!」
眾人連忙攔著,黎川卻是不緊不慢道:「我老婆指使我兒子使壞,爺爺你就對我老婆用家法,那麼,如果我可以證明我老婆和我兒子都是被冤枉的,爺爺是不是也要一視同仁?您怎麼對我老婆的,也會一碗水端平地對她?」
黎川斜睇著簡婷,黎四伯這時說話道:「爸爸對任何事一向都公平公正,阿川,你還不信你爺爺嗎?」
黎四伯說這話時真是端得一臉肅然,若是外人在場,沒人會覺得他是在說假話。
「我當然相信爺爺處事的公平。」
兩人一唱一和算是抬高了老爺子。
「我也有一個證人,也有些事要問她。」黎川緩慢道,「桑經,讓吳阿姨過來吧。」
門,又一次打開,已經在外面凍得哆哆嗦嗦的吳阿姨終於進來了,她揉著胳膊跟黎老爺子他們見好,相比小徐的緊張,吳阿姨就表現得從容多了。
「三爺。」吳阿姨跟黎川問好之後,黎川悠悠道,「叫你來,就問你一件事,簡婷的孩子是什麼時候沒的?」
眾人一愣,不懂黎川的意思,可是簡婷的面容卻已經在慢慢地坍塌了。
「回三爺,簡小姐的孩子前夜送去醫院的時候,大夫給簡小姐做了檢查,那時孩子已經沒有胎心了,已經是死胎了。」吳阿姨說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連黎老爺子都驚住了,他瞪圓了眼睛怒吼:「你給我再說一遍!」
「爺爺,不是的!是她在誣陷我!我的孩子是今天才沒了的!」簡婷又撲跪在地上,聲音悲慘,「吳阿姨,你為什麼要誣陷我?為什麼!他們是不是給了你錢?!爺爺,她一定被收買了!我的孩子真的是今天才流掉的!」
「董事長,我沒騙您!我說得都是真話!」吳阿姨拿出一個袋子,還有一沓錢,「這錢就是她給我的,因為前夜只有我陪她去醫院了,只有我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死了,所以她就給了我一萬塊錢,讓我幫她保守這個秘密,還讓我把病歷什麼的都丟掉……」
「可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就偷偷把病歷藏了起來。這兩天我一直都戰戰兢兢的,吃不好也睡不好。董事長,我要揭發簡小姐,她肚子裡的孩子絕不是今天才沒了的,早兩天前就沒了。您要是不相信我,您也可以去問問給簡小姐看病的醫生,我按照簡小姐的意思,也給那個醫生塞了一個大紅包。」吳阿姨甚是義正言辭。
黎四伯走過去拿了她說的病歷,看了看,又用複雜的神色看了一眼簡婷,才踱步走回黎老爺子身邊,打開簡歷:「爸爸,看病歷的日期,確實是前夜沒錯。」
黎老爺子的臉皮一下都漲綠了。
黎二伯奪了過來:「讓我看看!」隨後他像揚眉吐氣一般道,「爸,您快睜眼看看,您對她是掏心窩子的好啊,把她完全當成了親孫女,連晶晶都嫉妒您對她這麼好。可她幹了什麼!您看看!她孩子早沒了,卻還假裝流產,栽贓給軒軒!她這是什麼心啊,竟然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她……她就是個毒婦啊!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根本不配繼續留在我們家啊!」
「就是,爸,這樣的白眼兒狼,您還要護著嗎?今天要不是阿川發現了真相,軒軒真就要受委屈,被您厭棄了!軒軒可是我們家的第一個曾孫啊,她這是安得什麼心?!爸,您要還不把她趕出去,這個家,我們都沒法兒待了!」黎大伯也趁機發難。
黎老爺子忽然站起,黎大伯和黎二伯都嚇得不敢說話了,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黎老爺子走到簡婷面前,雙眼亦如黎川一般冷漠:「你告訴我,吳阿姨說得是不是真的?」
簡婷一哆嗦,她伸手去拽老爺子的褲腳:「爺爺……」
黎老爺子一腳將她踹開:「毒婦!」
「給我拖出去,以後不准她踏進黎家一步!把她的東西也都扔出去!」黎老爺子邁著大步,頭也不回地離開。
保鏢拖起了簡婷,將她往祠堂外拖去,宛若拖著一個死刑犯。簡婷又哭又鬧:「不,我不要離開這裡!我要見爺爺!我要見爺爺!爺爺。爺爺……」
簡婷直接被拖到了院子裡,外面依舊大雨傾盆,暴雨頃刻就澆灌在她身上,她看到那一群人都站在祠堂里冷漠地看著她,嘴角都帶著譏笑,如一群魑魅魍魎,她看到她一直愛著的男人始終站在另外一個女人身邊,他抱起了白錦,一眼也不看向她……
冰冷的雨澆灌在身上,寒冷的風如刀子一般剮著她的骨頭,一寸又一寸,就如現在她被拖進無限的黑暗之中,漸漸離開這座處處都充滿奢侈味道的院子……
恨,她好恨……
恨意在她一步步被拖進地獄裡時,終於衝破了最後一層禁錮。
她看著這個曾讓她寄託一切幸福和希望的地方,她想要一把火將他跟這裡的人統統燒掉!
…………
簡婷被拖出去後,黎川就抱著白錦回了房間,再不管身後之事,反正有四叔在,有什麼事他也會交代羊叔去做。
黎川小心地將白錦放到床上:「後背是不是還很疼?要不我們還回醫院?」
「媽咪,我幫你吹吹。」軒軒也爬上床,吹著白錦的胳膊。
白錦看著這一大一小圍在自己身邊,神色卻是稍冷淡:「黎川,你先出去。」
黎川略皺眉。
「你不出去,就在這裡等著。」白錦就要下床,黎川拉住她:「你幹什麼?」
「你出不出去?」白錦依舊冷著臉問。
她忽然就動怒了,他以為看到簡婷終於被趕出去了,她會很高興,眼下這是什麼情況?但她身上有傷,他又不敢對她用強,他也微微沉色,站起來,要帶著軒軒一起出去。
「軒軒留下,你出去。」白錦沒有抬眼看他一眼。
「爹地,媽咪……」軒軒小聲叫道,黎川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在這裡好好照顧媽咪。」反正,他有鑰匙,她讓他出去,他總有辦法再進來的。
黎川出去了,剛站在門口,就聽到砰地一聲關門聲和上鎖的聲音,他的眉頭又跳了跳!她竟敢又把他鎖到外面!
很快。黎川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因為裡面傳來了軒軒的號啕大哭聲。
「白錦,你在幹什麼!開門!」黎川用力拍著門,可裡面絲毫不動搖。小薇聽到響動也跑了過來,聽到裡面的響動,著急地道:「三爺,太太是在打小小少爺嗎?」
「鑰匙,還不快去找鑰匙!」黎川河東獅吼,嚇得小薇忙不迭地就去找鑰匙。
白錦將軒軒往腿上一放,扯下他的褲子,就朝著他屁股狠狠打下去,軒軒哇地一聲就哭開了。
「哭,你還有臉哭!媽咪什麼時候教你去做壞事了?!你今天就敢讓人去死,推人梯子。明天你看到你不喜歡的人,是不是就敢打死人家?!你怎麼學得這麼壞!你到底跟誰學的!你還是我兒子嗎!今天不讓你長長記性,以後你還得了!」白錦啪啪就是一頓揍。
等黎川終於破門而入時,白錦還打得正歡,黎川連忙從她手裡搶下軒軒,沖她怒吼:「你幹什麼!」
「黎川,你給我一邊去,我現在在教育孩子,你最好別插手!」白錦也大聲道。
「兒子有什麼錯,你不能好好說話?幹什麼一定要打孩子?」
「好好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聽嗎?你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了?!他都快變得和你一樣肆無忌憚,都快成了二世祖了!他現在跟個小流氓、小混蛋有什麼區別!他今天敢推人梯子,明天就敢殺人放火!你還一直縱容他,你要讓他變成你這樣,才滿意嗎?」白錦也是氣急了,黎川在教育軒軒上總說聽她的,卻從來不注意自己對孩子的影響。
他今天只教軒軒罵簡婷是婊子,下次軒軒要是看到他欺負人,也會有樣學樣。
黎川臉色微凝:「我這樣怎麼了?我這樣有什麼不好?為什麼我兒子就不能像我?在你眼裡,我就是個二世祖,就是個流氓、混蛋嗎?」
從白錦嘴裡聽到,他在她眼裡完全是反面教材,他自然是有氣的。
「你要是覺得他現在這樣很好,沒問題,行,以後怎麼教他,都你來!你就把他教成個你們黎家的紈絝子弟好了!」白錦肩膀又痛起來,她轉了身。坐在床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黎川一下沉默了,白錦早就跟他做過約定,關於軒軒的教育,都按照她的來,他也無條件地同意了。可他性子霸道慣了,總是忘記應該在軒軒面前做一個「正直有品德」的好父親,更是寵軒軒寵慣了,從沒覺得他兒子有錯的時候。
可對孩子的這種寵溺,就真的好麼?軒軒雖然早熟,可畢竟是小孩子,性格還在塑造期,一不小心就可能長歪長殘,白錦一直注意這個問題。他卻一直大大咧咧也怎麼特別當回事。
軒軒一看白錦哭了,立刻提著褲子跑到白錦面前,咧著嘴哭著說:「媽咪,我知道錯了,媽咪,你打我吧,媽咪……」
白錦一下將軒軒摟進懷中,即使原本只想做做樣子,現在也是真想哭了。
黎川一看一大一小一起哭,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他走到她面前,握著她的手輕語道:「我錯了,我跟兒子都知道錯了。軒軒做得是不對,是該好好教育。我也該好好被教育,反省一番。你身上有傷,醫生都說你要好好休息,我跟兒子卻還讓你生氣,干體力活,是我和兒子的不對。別哭了……」
白錦甩開了他的手,將頭扭到一邊不說話。
「媽咪,我錯了。」軒軒搖了搖她的手腕,她才轉過臉來:「說你哪裡錯了?」
「我不該罵簡阿姨去死,也不該去推梯子,害她摔倒……」軒軒低聲說。
白錦擦了擦眼淚,正色道:「軒軒,媽咪再告訴你一次,簡婷跟媽咪還有你爹地。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爹地跟媽咪會按照大人的方式去解決,爹地跟媽咪從來都不希望也不喜歡你用這種方式去對待她。你爹地不會被任何人搶走,簡婷永遠都不會搶走你爹地,媽咪一點兒都不希望你去憎恨她。你恨她,只會讓你自己過得不快樂,你的心靈也會越來越扭曲,最終變成一個誰也不喜歡的壞孩子。媽咪的兒子多麼開朗,多麼招人喜歡,你也不想自己變得不招人喜歡,對不對?」
軒軒耷拉著頭說:「媽咪,我不要變成壞孩子!」
「你這次太讓媽咪失望了,你從前從來不會這樣去傷害別人,以前一隻小鳥死了。你都會為它哭泣,現在呢?你看看你現在變得有多殘忍?有多沒愛心?你自己去面壁吧。」白錦語重心長道,軒軒咬著嘴唇,
「老婆……」黎川瞧見這副場景,就又有些心疼了。
白錦這才看向黎川:「你也去。」
黎川一下就愣了。
「你跟兒子一起去反省,反省你哪裡做得不對,以後該怎麼做父親,該怎麼教育兒子。」白錦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對黎川說道。
她忽然一皺眉,摸向了後背,黎川立刻問道:「後背疼?」
她錯開他的手,不理他。
「我去,我也去面壁還不行?你不要亂動了,你躺著看我跟兒子面壁行不行?」黎川立刻走到軒軒身邊,跟著他一起面壁。軒軒抬頭望著他。黎川拍拍他的後腦勺:「爹地跟你一起面壁,想想自己哪兒錯了,以後要怎麼做個好孩子,一會兒你要給我和你媽咪做個深刻的檢討。」
「爹地,媽咪是讓你跟我一起反省,媽咪說是爹地你教壞了我,我以後再也不跟爹地你學壞了……」軒軒直接把鍋甩給了黎川,噘著嘴,一副嫌棄他的樣子。
「兒子,你說話要憑良心……」黎川敲敲他的腦袋,咬牙道。
「連面壁都不會嗎?說什麼話!」背後響起一道嚴厲的聲音,黎川立刻站直,對著牆說:「老婆,我跟兒子一定痛定思痛。下次再也不會犯了,你就大人大量,別生氣了吧?」
白錦看著黎川跟軒軒,一高一矮都面壁思過著,心中嘆了一聲,她就要是借這次機會敲打一下黎川,也管教管教軒軒,再不管教,只怕都要上房揭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