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的全家福
2023-09-21 11:56:19 作者: 不知流火
白錦頭也不抬道:「大哥,你別給我戴高帽子,你都捨不得敲斷他的腿,我哪兒敢。既然你兒子那麼喜歡那個女孩兒,就讓他喜歡去,哪天他栽了一個大跟頭或者被那女孩兒折騰斷了一條腿、弄斷了脖子,或者被判個無期徒刑什麼的,他自己就回頭了,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人啊,自己不死心,旁人再阻止也沒用。」
宋老大看向黎川,眼角抽搐,意思是說,你丫的快來管管你媳婦,這都要上天了!
黎川在認死理方面和宋煜很像,對看上一個女人的態度上則更像。黎川算是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她在說她自己,還是在影射他?聽著可不讓人麼麼噠啊。
宋老大還真帶著白錦去祭拜了他父母和他老婆,磕了頭,認了兄妹,還把她介紹給了他在九原最信任的部下戰將,讓她有事可以去找他們。
白錦算是靠穩了宋老大這座山,作為「交換」,她最終也答應了宋老大「看著」宋煜一些,至於能不能看牢,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事了。
…………
告別宋老大,白錦本不想上黎川的車,看到他跟座佛爺一樣地坐在裡面。就覺得腦仁疼,但桑經已經打開了車門,白錦便上去了。
車子發動,兩人誰也沒說話,白錦跟宋老大作別,看宋老大一直微笑著揮手,白錦心頭略暖。不管宋老大是不是真的有心認下她這個妹子,但他這個大哥的樣子卻是做得很不錯了,還將他手底下的人介紹給她認識,算是給了她一個後盾。
黎川不冷不熱地說:「挺會討宋老大的歡心。」
「他是我大哥,我當然要討他歡心。」
「我還是你僱主,怎麼不見你討我歡心?」又是帶著火藥味兒的話。
桑經吐了一口氣,三爺,你直接承認你吃醋了不就好了嗎?你這樣,只會讓白錦離你越來越遠。
他今天吃了嗆藥了吧?說話一直這樣夾槍帶棍的。
討好他?她不說讓他列個清單了嗎?她怎麼知道自己做什麼會讓他高興,又會讓他不高興?
下一秒,白錦忽然摟住他脖子湊了過去,黎川身體微僵,就感覺她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呼吸都有些止住了。
白錦看他一瞬不瞬地瞧著自己,也有一時間的僵持,說實話,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幹嗎,就是聽到他那句「怎麼不見你討我歡心」,她便「惡向膽邊生」,做出了這等舉動,她這是要獻身還是獻吻啊?我呸,她才什麼都不想獻呢!
車忽然一個晃動,白錦身子本來就是傾斜的,直接朝黎川壓了過去,一口就壓在了他薄薄的唇上。而她手圈緊了他的脖子,身子也壓在他身上,被他伸手抱住了。
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眼眸中崩裂出一道火光,讓白錦心跳猛然之間就加速了。她忽然有了些慌張,推開了他坐好,扭頭看著外面,微微咬著唇,似是有些懊惱。
嗯,這種討好他還是蠻喜歡的。
看她有些驚慌的樣子,陰霾許久的心情這麼一下子就散了。唇角勾起一道若有若無的笑容,點評了一句:「繼續保持。」
我擦!
白錦嘴角抽了抽,這完全是個意外好不好?他還以為她是想要撲倒他嗎?她可以對天發誓,絕壁是他想太多了!
還有,繼續保持?保持個鬼啊!
黎川心情好了,話也就多了:「自己能搬嗎?」
對著二世祖的心情跳躍與話題跳躍,白錦表示咱是平民,真跟不上您老跳躍的速度啊。
「搬家。」他老人家又很好心地重複了一遍,似乎在表示「我現在心情很好,你快跟我說話呀」!
麻蛋!白錦此刻「自己就是他寵物」的感覺比以往更強烈。
「不能。」
「不能,就不會給我打電話?」
「你忙嘛。」
黎川一下就啞了,自己說了一個「我忙」,已經被她用來堵他兩次了。下次再跟她說「自己忙」,他就是嘴賤。
桑經聽著想笑,白錦還真是三爺的克星,似乎三爺遇到她,就常常吃癟。
「明天我來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白錦似乎就是存心要氣他,先說「不能」,再說「不用」,意思很明顯----我就算自己不能搬,也不用你幫忙。
到了她住的小區後,白錦就下了車,連聲「再見」都沒有就走了。黎川看著她消失的身影,剛剛的好心情又沒了,她說對他說一句軟話就是比登天還難吧。
「三爺,那明天您來幫白小姐搬家嗎?」桑經問道,他覺得有必要問一問。
「她不是自己可以,就讓她自己搬。」黎川冷冷地說。
桑經撫額,再次在心底給三爺降半旗默哀。三爺也跟不少女人交往過,怎麼就連追女人的手段和路徑都還不知道呢?說不需要,就真的讓人女孩兒自己搬,難怪三爺總追不上媳婦啊。
「三爺……」桑經遲疑了一下,還是大著膽子建議道,「您明天還是來吧,白小姐一定是期望您來,才說自己不能搬。」
您要是不去,只怕白錦會更生氣。女人總愛說反話,三爺您真的不知道嗎?
黎川默而不語。
家裡被收拾得亂七八糟,雖然只住了沒多久,但她這買回來的東西還是不少的。原本打算長住,誰知道這麼快就要搬家了。白錦吐了一口氣,生活已經完全不按照她預訂的軌道走了,而究竟會走向何處,她自己也不清楚。
第二天,搬家公司來幫她搬家。白錦也沒期望黎川回來,但他還是過來了。兩個人沒怎麼說話,不過黎川倒真是幫了她不少忙,像是把放在高處的東西拿下來,把一些書什麼的打包,動作很乾淨利落,一副「好老公」的形象。
白錦打開柜子,最後確認裡面沒有被遺忘的東西,卻沒注意放在柜子頂端的被繩子綁住的幾個盒子被震落了下來,只感覺手腕被人一攥,她直接跌入一個溫熱的懷抱,咣當一聲,盒子下一秒就砸到了她剛剛站的地方。
黎川從抱著她,看她微微驚嚇的臉孔,帶著幾分俏皮可愛。修長的頸子,皮膚白皙,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已經多久沒有這樣抱過她了?似乎很久很久了。
她掙了一下,便被他抱緊,不禁提醒他道:「有人。」
在黎川聽來,那是一種嬌嗔的語氣,便像那晚他想和她滾床單,她嬌嗔地說『有人』,直接讓他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這代表了她不是不喜歡被他這樣抱著,而是因為「有人」吧?他側頭親了她臉一口,外加一句霸道總裁范兒的句式:「回了家,我再收拾你。」
惹得白錦又磨牙霍霍,他則「心情愉悅」地放開了她。
看著已經空蕩蕩的屋子,白錦心中升起幾分悵然。想起自己六年前孤零零離開這座城市的那時候,那天也如今天一樣正下著雨,除了閨密秦以涵,就再無旁人為她送行。天地茫茫然間,雨水沖刷著整個世界,她的心也在一片迷霧之中。那時,她還在為顧歆臣的「拋棄」而痛苦不堪,如今卻覺得可笑得很。
「捨不得這裡嗎?」黎川站在她身邊問。
相對昨天的「刺蝟攻勢」,他今天的語氣已經正常多了。
「搬都搬了,還有什麼捨不得,走吧。」
對她白錦來說,現在除了軒軒。沒有什麼是捨不得的。
不過是初戀嘛,有什麼大不了,這世上的男人又沒有死絕,身邊這不就有一個黏著她不放的?
…………
能作為黎川的「別院」,房子鐵定是不錯的,正好位於市區,去哪裡都是極為方便,離她公司也不是特別遠。所以,除去被貼了個「黎川」的標籤,她對著房子還是相當滿意的。房間夠大夠敞亮,家具也全是新的。黎川總不會因為她要搬進來,所以把家具都換了一新?還是這裡以前有什么女人住過,後來搬走了,現在就輪到她住進來了?
白錦四處看著。黎川則陪著她四處看著,當她推開臥室的房間,整個房間都是以米色為主,倒是很讓她舒心。只不過床頭放著兩個枕頭,還放著一對熊----熊先生和熊太太,靠在一起,很是恩愛的樣子。
驟然之間,她被人撈進懷中,一股溫熱便貼在了後背上,還有那已經熟悉的氣息與聲音:「喜歡嗎?」
白錦心中想法複雜,他是不是也這樣討過別的女人歡心?然後「按例」再來這樣討她歡心?
這樣一想,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但她馬上甩掉了這種心情,她不過是他情婦。他跟過多少女人在一起也跟她無甚關係,只要別再像夏爾若那樣,讓她沾一身騷就行了。
「還行吧。」她說。
黎川見她眼珠子亂轉,便也知道這房間的布置是合她意的。如今美人在懷,那柔軟的身軀便在他掌下,已經禁慾一周的某人看向她的眸色便深了一層。
他將她轉了過來,捧住她的臉,便側頭親了上去,白錦一躲:「幹什麼?」
他卡住她的臉:「干你。」
臥槽!這個情獸!又發情了!
「才搬過來,我沒心情,別鬧了好不好?」想到這裡可能是某個女人住過的,她就沒什麼心情了。
黎川真的鬆開了她,白錦轉身稍稍鬆了一口氣,只是剛走兩步,就被人攔腰抱起,直接摔到了床上!
她剛要起身,黎川便壓了上去,眸色沉沉:「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回了家,我再收拾你。』
「我也說了,我今天沒心情,你就不能……唔……」
黎川猛然攫住她的唇,便將她撲倒在床,任她踢打也無用處。
他在她唇上輾轉,那摧古拉朽的氣勢似是能將她碾碎。她掐著他的肩膀,呼吸漸漸困難,他炙熱的唇沿著她頸子遊走,魔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這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你會喜歡。」
喜歡你個毛啊!
可只試了一下。白錦簡直想要捂臉不再見人了。黎川卻彎唇一笑,再次覆住她的唇:「沒心情?嗯?」
臥槽,她就是沒心情!身體反應能怪她?
嗯,之後也都只是身體反應而已……
結束之後,黎川抱著她,兩人俱是呼吸不勻。床單早已褶皺,剛才還恩愛靠在一起的熊也變成了上下壓的姿勢,氣得白錦一手將它們拍開。泥煤,連玩具也欺負她!
黎川撲哧一笑,白錦捅了他一下:「笑什麼笑?」
「跟你和我剛才的姿勢挺像。」黎川不要臉地說了一句。
「……」
白錦一口咬住他胳膊,黎川猛然抱住她,細密的吻再次撲過來。
「黎川,你有完沒完!」白錦惱怒了,聲音卻隨之顫起來。
「剛才不過是中場休息,球賽繼續。」
……
白錦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她從床上坐起,身子酸軟無力,復又倒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屋頂。她聽到客廳外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便起身出來,看到黎川正蹲在地上解她的行李,一些東西已經被放置在了這個「新家」里,如她養的花、洗漱用具之類。
他動作不疾不徐,極耐心地歸置著她的東西,就像在歸置自己的東西一樣,也沒覺得她搬過來的這些是「垃圾」。他將她的書放進書櫃裡,與他放置在這裡許久的書並排放在一起,心中忽然多了幾分暖意。
嗯,她的東西就應該和他的放在一起,她所有的東西都應該和他的放在一起,因為她現在是他的。
他轉身看到她站在臥室的門口,身上穿著那件麻質灰色的長裙,臉上露出疲憊之態。他緩步走過去,因為「吃得滿足」,整個人都溫柔了,摟住她的腰:「醒了?餓不餓?我們叫份外賣吧,想吃什麼?」
白錦已經深切懷疑黎川是不是精神分裂了?他對她的態度真是一天一個樣,不,一分鐘一個樣。
「你在幫我收拾?」她又掃了一眼問道。
「嗯,只收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你想放哪兒,我都來幫你放。這是我們的家,你想放哪兒都可以。」
白錦感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黎川,而是上帝派來的天使?
白錦甩甩頭,又聽他道:「怎麼了?」
白錦被他的溫柔弄得渾身雞皮疙瘩:「黎川……你沒病吧?你今天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
黎川一言不發地瞧著她,白錦忽覺後腦勺發涼,再逃已經來不及,黎川低下頭來便是對她一頓狠吻:「我有病?我忘記吃藥?」
「是我忘了吃藥。」為了避免他再說什麼「來一場球賽」,她認慫了。
黎川拍著她的頭說:「以後我會經常給你備藥的,保准你再也忘不了。」
「……」
…………
白錦跟黎川一起收拾著東西,氣氛又難得的緩和、溫馨。
「啪」的一聲,有東西從白錦拉開的行李箱裡掉落,她方要撿起,黎川已經拾了起來,只見他臉色頃刻之間便凝固了。
白錦心頭重重一跳,因為黎川拿著的不是別的,而是她與兒子軒軒還有江辰拍的「全家福」!
白錦猛然就從黎川手裡奪回了相框,活像從猛獸嘴裡奪回孩子一般迅猛。
她臉色微白,將相框倒扣在懷中,神色略有不安。
「這就是你兒子和你老公?」黎川看她將相框緊緊護在身前,似是生怕他毀掉它一樣,本來如水一樣泛著柔軟漣漪的心又漸漸失了溫度。
剛才那張照片,雖只看了一眼,卻足以凝固他此刻所有的溫柔與愉悅的心情。照片上的男人長得高大帥氣,懷裡抱著一個小不點兒,白錦搭在他肩上,笑容溫婉賢淑,是他難得一見的乖巧模樣。小不點兒咧著一張嘴笑著,純真可愛。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便這麼像根刺一樣刺進了他眼裡,似是一針清醒劑打進了他心裡。
就算沒有了顧歆臣,卻已有別的男人站在了她身邊,那個男人還是她的老公。她跟他還有孩子。他們是比顧歆臣更讓她在意的人。除了那次她主動提到自己結婚了,有了孩子,她再也沒有提到過她老公和孩子,就代表她不在意他們?看她在那張照片上笑得那麼幸福,又怎麼會不在意?!
因為她心裡又有了別人,所以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引起她的在意,所以她才如此對他不屑於顧,巴不得他立刻消失在她眼前,最好永遠也別出現。在那「冷戰」的一周里。他「眼巴巴」地期待她能打來個電話,只說幾句話也好,但她一通電話都沒有。因為不在乎,所以他出不出現於她無關痛癢;也因為不在乎,所以只有他自己像個小丑一樣在台上表演,或許還讓她覺得厭煩、噁心。
是啊,顧歆臣對她來說現在都是一坨屎了,他這個前夫更是連屎都不如了吧?
氣憤一下就冷掉了,白錦將相框重新塞進行李箱,拖著那個行李箱一言不發地往臥室走去。
「孩子幾歲了?」出奇地,黎川聲音很是平靜。
白錦腳步微停,嗓子忽然有些堵:「五周歲。」
黎川忽然捏緊了手:「五周歲……」他冷笑一聲,「就是說,你跟我離了婚。馬上就嫁給了他,還有了孩子……」
聽他又提起過去的事,那段生不如死的灰暗歲月便又襲上心間。那是她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時期,是軒軒的降臨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苦澀伴著痛苦與甜蜜同時充斥著她的心,
那段時期其實比被顧歆臣拋棄更深地銘刻在她心中,她就是那樣一步步鳳凰涅槃,浴火重生,每一步都是傷筋動骨,傷痕累累,每一步卻也因為她作為一個母親看到孩子每天的成長變化而幸福甜蜜。
黎川見她不答,怒火更上一層樓,聲音也更加凜冽:「就是說,當時除了顧歆臣,你還有別的相好的。被顧歆臣甩了。跟我離了婚,立刻就轉投你現在老公的懷抱?那孩子呢?不會是你老公給顧歆臣的兒子當了爹,自己戴了綠帽子也不知道吧?」
白錦轉頭,眼中怒火熊熊。黎川因為想到她當時背著他不止跟一個男人出軌,整顆心又徹底被冰封,就像一把凌厲的刀子,架勢全開,絲毫不顧忌自己的話會不會把白錦傷得體無完膚。
「江辰起碼被我兒子叫一聲爹地,而你,這一輩子,他也不會叫你一聲繼父。」白錦也被他刺激得豎起了渾身的刺,「黎川,你這麼關心我兒子的生父是誰,我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管是顧歆臣還是江辰,都不會是你。」
黎川大步走到她面前,揚起了手來,白錦一動不動,露出一抹冷笑:「又想打我是麼?你乾脆打死我算了。來啊,打啊,使勁打。」她露出臉來,讓他打。
黎川臉色鐵青,手卻僵在了半空中,他怒火滔天地死死盯著白錦。「嘩啦」一聲,他轉身就將他們身邊的玻璃茶几掀翻,玻璃桌面立刻碎裂,桌子上的水杯也掉落在地,流了一地的水。
白錦冷眼旁觀,直到他搶過她的行李箱,她才急了,怒喊道:「黎川,你敢碰我的東西試試!」
黎川一把搶了過來,將裡面的東西統統倒在地上,裡面都是一些裝著照片的相框,還有白錦買給軒軒的各種玩具、衣服、鞋子……滿滿地攤了一地。
「我就碰了怎麼樣!」黎川冷硬著說。
白錦看著那滿地的東西,每一樣都是她精心挑選的。軒軒喜歡飛機,她就給他買了一架精雕細刻的木製飛機模型,艙門可以放開,旋梯可以放下,裡面還有配備的人偶……可是現在,它已經被摔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人偶的頭首都分家了。
白錦像是被抽調靈魂一樣,她一言不發,只慢慢蹲在地上,將那些玩具、相框,一個一個拾起來。
黎川看著她這副可憐的模樣,心頭猛然一縮,卻是站著沒動。當看到她眼淚滾落下來時,他捏緊了手心,跨前一步,卻正好一腳踩在了那個飛機模型上。本來它已經被摔碎,此時更是被踩得屍骨全無,只剩下一片木渣子。
那清脆的「咔嚓」的斷裂聲像是一把剪刀剪斷了白錦僅剩的理智,她直接將撿起的滿抱玩具丟在了黎川臉上,一個水晶塔正好砸在他額頭上,登時砸出一塊青腫來,白錦歇斯底里地叫道:「你給我滾!滾!」
黎川臉色清白交加,白錦撿起地上的東西一股腦地朝他身上砸去:「滾啊!」
眼淚順著她臉龐滑落,滿臉的憤恨讓她此時就像面對自己的仇人一樣。
黎川終是氣得大步離開,砰的一聲,門被用力關上,世界變成了一片死寂。
淚水肆意流下,白錦咬緊牙,似是這樣眼淚就不會再流了。
就在這時,黎川留在家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在這窒息的空間裡顯得突兀極了,白錦沒有動。那手機就一直一直響著,似乎主人不接對方就不會罷休。白錦氣沖沖地走去,直接接通:「他去吃屎了。你去茅坑裡找他吧。」說完就掛了電話,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只不過,她才走了幾步,便又停下,回頭看向那手機。
剛才的來電顯示,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不是夏爾若,也不是徐詠欣。
…………
雖然搬了家,但白錦依舊過著「獨居」生活。
和黎川大吵一架之後,黎川又徹底沒了消息。白錦這次也徹底是氣上了,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他的手機是桑經第二天過來取走的。桑經也是對這二人無語了,似乎吵架才是兩個人正常的相處模式,而和平共處則才是不平常。
小薇的衣服還一直在她這裡未加歸還。經過一段時間思考,白錦覺得自己是「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了,小薇那姑娘看著很老實,也很勤快,不像是那麼有心機的人。這件事,或許,她可以當面問清楚。所以,白錦便想趁著白天黎川不在,將衣服給小薇送回去。
在FE做編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不僅要做編輯還要做採編,更奇葩的是,這個月還被增加了新任務----編輯每個月至少要去拉一條廣告贊助。雖說有績效,但一時之間咒罵連天,說老闆真是掉錢眼兒里,真是充分壓榨你身上的所有剩餘價值。桃子和甄曉曉雖然也罵著,但她們似乎一點兒不都愁。因為她們之前就給公司拉過廣告,做起來也不難。
而白錦初初回來,雖是還沒什麼人脈,但她也不想因為此事就去向黎川低頭,求他幫忙,且,去求他,指不定會被他又如何嘲諷。最終,白錦通過大學同學聯繫到一家服裝品牌商----衣美人,並且已經聯繫了見面。
飯局是約在一家日料,白錦特意穿了一件粉色的包臀短裙,約了甄曉曉一起去。甄曉曉依舊是一身中性的打扮,一看到白錦便道:「寶貝兒,你太美了。」
「是不是亮瞎你的眼了?」白錦飛了一個媚眼,甄曉曉捂住心口:「簡直要刺穿我的心了。」
「一姐,你找的這個廣告商真的靠譜嗎?咱倆可別是進了狼窩啊。」甄曉曉表情乖張地說。
白錦一手挽住她:「帥哥,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嗎?就因為你比男人還靠譜,姐把繩命安全便都交託在你手上了。」
「好感動,寶貝兒,來,麼麼噠一個……」甄曉曉噘著嘴作勢要親。
在她們身後正好有如一輛毫車停下----西爾貝。然後車門一開,一左一右下來兩個身材都很高的男人。一個俊美如阿波羅,臉型是無可挑剔的,一個卻包裹得很嚴實,卻還是難掩其帥氣的臉龐。
然後,兩個人便同時看到了面前正上演的「麼麼噠」一幕。
白錦也噘著嘴唇,只是假裝和甄曉曉啵一下,誰知就感覺兩雙射線直直射過來。她和甄曉曉同時噘著嘴唇看過去。然後都呆了。
黎川和……多日不見的許明笙。
黎川冷著臉看著她們,看著自己的女人和那個長得像男人的二刈子在「麼麼噠」。上次和白錦在街上一起「親密」行走的男人就是這傢伙!知道「他」是個女人後,他才稍稍放心,可現在才感覺就因為對方是個女人,才應該更不放心!
麻蛋,男人跟他來搶媳婦也就算了,現在還有女人來湊熱鬧!
「許明笙!」白錦聽甄曉曉喊了一聲,她便跑到了許明笙面前,「你怎麼來這兒了?」
「我跟老闆來見一位導演。」
「你們要見誰啊?」甄曉曉好奇地問,又用熱烈的眼神去看自己的男神,心頭卻咯噔一聲,怎麼感覺男神的眼神冷嗖嗖的?
「你們怎麼也在這兒?」許明笙問。
「我來跟一姐談業務的。」因為男神那一記冷眼,讓甄曉曉又緊張起來,上次男神還熱情握她手來著,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了?
許明笙不著痕跡地遮住了黎川,提醒了一句:「她都走了。」
「欸?!」果然,白錦已經進去了。甄曉曉道:「那我也走了,回頭聊。」
有心再跟男神打個招呼,但許明笙個子太高,完全堵住了她的視線。想想黎川剛才冷漠的眼神,甄曉曉還是咧著嘴走了。
白錦現在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黎川,所以一見到黎川出現,她掉頭就進了餐廳。便瞧見了多日不見的一個人----成躍,她同母異父的弟弟。成躍此時正陪著一個中年男人說話,沒注意到她這邊。對於這個弟弟,白錦實在是喜歡不起來,便也沒打招呼,等著服務員直接引著她去預訂的包廂。
「白編輯?」忽然有人開口叫道,白錦順著看過去,就見是跟成躍在一起的中年男人在跟她打招呼。
這個人……白錦有一點兒印象,是上次在慈善宴上見到的那位程總,被黎川懟得臉都丟光的那個中年男人,和他們董事長還是舊識。
成躍瞧見她,臉上就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