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結婚了

    白錦用力推開黎川，脾氣也上來了：「這跟你沒關係！」

    她朝屋外走去，可瞬間就被黎川攔腰抱起摔在了床上，黎川壓了上去。

    「黎川，你混蛋！」白錦怒罵，亂揮的手被他握住，死死地靠在了床上。

    「我問你，老公是誰？」黎川一手拄著床，一手扣著她的兩隻手，傾身過去問道。

    那神情不同於以往，聲音也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可卻能讓人驚懼到極點。唯有一雙負傲天下的眸子此刻千里冰封，讓你猶如走在茫茫雪原中，看不到任何的生命痕跡。白錦感覺自己在他眼中也變成了被冰層層裹住的人體，沒有絲毫的生命跡象。

    白錦只覺得自己要被黎川逼瘋了，她受夠了他的步步緊逼，受夠了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如果不是因為軒軒的存在，她或許真的會扯著黎川一起同歸於盡。

    她望著他，神情也漸漸淡漠起來，微勾紅唇，吐出一句話來：「我結婚了。」

    她宛若一條吐著芯子的眼鏡蛇，只想對著黎川狠狠咬上一口，來發泄他帶給她的痛苦。

    黎川伸手摸著她的側臉，那冰涼的觸感，讓她幾生戰慄，那語調比剛才冷了幾分：「再說一次。」

    「我結婚了，不只有老公，我們還有了兒子。」白錦笑容越放越大，像是看著可憐蟲一樣看著黎川。

    「啪」的一聲，白錦只覺耳朵嗡鳴，半邊白皙的臉迅速就紅了起來。黎川捏住她的下頜，幾是以咬碎牙的力道爆出一聲冷笑：「結婚？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下賤了！勾引人家丈夫，做個婊子，不是你的拿手絕活嗎？又去做了誰的小三兒？這次，這個男人又用多少錢買了你？」

    黎川的五官都扭曲了，白錦卻是越發的平靜：「他給我的，你一輩子都給不了我。黎川，你真是可憐，被我背叛過一次，就像喪家之犬一樣。你照過鏡子嗎？有沒有看過自己現在的模樣？你就跟條瘋狗沒什麼兩樣！對，我是婊子，誰跟你結婚，不做個婊子都對不起你。你現在才更是個婊子，你不是最痛恨出軌嗎？你現在卻跟我這個有夫之婦偷情，你跟我沒什麼兩樣！」

    嗜血恐怖的氛圍，在屋子內無盡的蔓延，令人都呼吸不過來。此刻黎川殺了她，也沒人會去懷疑什麼。

    黎川忽然扯出皮帶，捆上她的雙手，又扯過床單捆住她的雙腳。

    撕拉，便扯開了她的衣服，讓她赤果果地躺在了床上。

    白錦這才驚恐了：「黎川，你想幹什麼？！」

    黎川伸手摸著她細細的頸子，往下遊走，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你不是有老公嗎？你現在跟我偷情，不給他加點兒料。讓他瞅瞅你跟我在一起多麼放蕩，怎麼對得起他？我保證他看見了會十分滿意。」

    黎川一顆一顆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隨後他打開手機，設置成視頻格式，放在對著床的桌子上，他又壓在白錦身上：「先來個你最喜歡的姿勢，好不好？」他輕柔細語，落在她額頭上，「表情要好一點兒，不然不上鏡。」

    白錦的臉色唰地變得慘白：「黎川，你畜生！」

    她真是高估了黎川的自尊心！她背叛過他，以為他對出軌這種事是深惡痛絕。知道她結婚，會徹徹底底把她當成破鞋丟開，連看都不會再看一眼！

    手機的那頭，已將兩個人形骸放浪的樣子都錄了進去。

    「黎川，你不是人！黎川，你今晚敢這麼侮辱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白錦尖叫起來。

    「將你徹底毀了之前，我一定不會後悔。」黎川已是迷失了理智。不顧她的哭喊，在她身上發泄起來。

    她被黎川折磨得如一條快沒了呼吸的魚一樣躺在床上苟延殘喘，淚水打濕了臉，不知是因為身上的疼，還是心上的疼。黎川熟視無睹，繼續以她覺得最侮辱的方式欺辱著她。

    ……

    一床狼藉，她趴在床上，目光暗淡無色，黎川解開她身上桎梏，抱起了她，點開了那不堪入目的視頻，嘶啞而性感的聲音響起：「喜歡嗎？」

    白錦眼光渙散，黎川捏住她的下巴，迫她看著：「很刺激是不是？你看我們配合得多好。你老公如果看到，他也一定想要和你試試的。不如我們再多錄幾段，你拿給你老公，讓他學學。這個可是免費的。」

    她一直沒有反應，黎川看著她木偶一般的神情：「你還是不滿意嗎？如果讓你兒子知道，他媽媽多麼浪蕩成性。不知道你兒子還會不會說你是個好媽媽。」

    他的最後一句話，讓白錦頃刻目呲欲裂，她伸手就去搶，卻被黎川緊緊禁錮住：「想要是嗎？」

    「黎川，你不是人！」白錦如同發怒的母獸，帶著無盡地恨意對黎川道。

    黎川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把她的嘴唇都啃出血來，他冷冷一笑：「對你，我從來就沒有是一個人過。想要，我可以給你。不過，你要做我情婦。」

    「我給你三天考慮的時間，做我情婦，或者，我把這個發你老公還有你兒子看。你想要來搶，可以來試試。除了你，還沒有人再從我手上搶走過任何東西。」

    黎川起身，穿上衣服，看了一眼床上的她：「三天時間，多一分鐘我也不會等。你最好相信我的能耐。別逼我做出讓你後悔一生的事情。」

    黎川開門離開。

    滿床的狼藉，以及，身無一物的她，猶如那天早晨醒過來之後的噩夢一樣。

    黎川，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噩夢。

    ……

    當她從床上爬起來，如遊魂一般走到鏡子前，看到鏡子中快被折磨成沒有人樣的自己，頭髮亂蓬蓬的，臉微腫，無聲地訴說著她剛剛經歷過的暴力。

    白錦整整窩在家裡一天，沒有去上班，也不吃飯，只目光空洞地看著某處。

    看著看著，眼淚便肆意淌下。

    心中的恨意開始凝聚，黎川，她真該殺了他的！

    就算是去坐牢，判死刑，她也不想再這樣被他暴虐對待。

    手機鈴音大作，響了好久，她才接起，竟是已N年沒有聯繫的大學同學。不知從哪裡得到了她的手機號，說今天有同學會，這才聯繫上她，讓她務必一定要來。她要是不去，他們就找到她家去。

    她家？哪個她家呢？

    白錦還是去了。

    同學聚會的地點在皇家一號。

    皇家一號，位於九原繁華高消費的金三角地區。它其實就是一家夜總會，卻建得異常奢靡華麗，燈光輝煌下如同皇宮一般。就算是見慣了聲樂場所之人，到了這裡都還會被它的奢侈與金碧輝煌所震懾住。如外面傳言，這裡的服務員清一色都是美女、帥哥，就連保安的顏值都很高，光看臉，皇家一號便甩出別的夜總會幾條街阿里。

    白錦報了房間號，一個帥哥便親自引領她過去。到了包間前，白錦深呼了一口氣，隨後打開門：「各位老同學，你們好啊。」

    屋內立刻響起了各種聲音：「白錦！」

    「老同學，你總算來了！」

    「你怎麼才來？大家都等你半天了。」

    白錦笑了笑：「路上塞車了。」

    「白錦，我們可是好久沒見過你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兒都沒變啊，依舊是個大美人兒。不像以涵，唉……我心中的女神就那麼灰飛煙滅了……可惜，以涵出差去了，如果以涵和薇悅都在，咱們青川的三女神就能湊齊了，也就能了了我一樁心愿了。」一個戴眼鏡的同學無不感慨地說。

    「不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惦記著顧薇悅吧？人家可是女神，哪裡看得上你啊。」A女同學說。

    「我那是傾慕。傾慕懂嗎？就是不計回報！」那男同學強調道，「況且，誰沒個過去啊！我雖然現在結婚了，還有了娃，但就該忘記自己心中曾經的女神？」

    「開個玩笑啊，何必這麼認真啊。」那女同學低聲說，那男同學卻繼續道：「哎，我也是回想過去，有點兒激動了，今兒又看到白錦，便想著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青川三大女神重聚的一刻，也算是成全了我畢業這麼多年的一個願望。我之前遇到過不少校友，都還向我打聽你們三個來著。一個系出了三個美女，這可是咱們系最牛的事了。」

    聽著同學講著她、秦以涵和顧薇悅在上大學時的風雲史，白錦恍如隔世。那時的她們，活得是那般肆無忌憚、青春飛揚、引人注目，可她們也活得比別人艱辛。不管是她，還是以涵，還有薇悅，命運似乎一直在跟她們開玩笑，讓她們始終只能成為別人眼中的「幸福」，而無法真正地獲得幸福。

    跟女同學A去上洗手間時，A不禁嘆道：「咱們同學這幾年變化都挺大的，結婚的結婚，生娃的生娃，開公司的開公司，每個人都有發展。不像我，工作這麼多年，還是這麼碌碌無為，連個對象都沒有，我家裡都愁懷了。」

    白錦輕抹唇膏，沒有說話。A望著她：「你還是這麼漂亮。你是咱們青川的女神，肯定從來不缺男人追吧？在青川時，暗戀你的人都能圍著操場三圈了。你當初若不是把自己老早就訂出去了，男朋友又是男神顧歆臣，不知道會有多少男人為你爭得頭破血流……」

    聽A提到顧歆臣，白錦抹唇膏的動作一頓。

    A似乎才反應過來：「對不起，我忘了……你們早就分手了。」

    白錦淡淡道：「沒什麼，都這麼多年了，早就過去了。」

    A挺有感觸地說：「你和顧歆臣明明是很登對的一對，你不知道你們兩個當時在學校里是多少人心裡最夢幻的一對，我記得你們那會兒一出現就會引來無數的目光，你們兩個在一起時的畫面也是美極了。我現在想想，都還心境蕩漾呢。你不知道，當大家知道你和顧歆臣分手時，一開始誰都不相信。直到你結婚，我們才信了。白錦，我現在能不能問問你。你為什麼要和顧歆臣分手啊？我還聽說你和你先生早就離婚了……你先生還是騰輝集團的總裁，年輕有為……你們怎麼會離婚？是不是因為顧歆臣？」

    A不知道是想聽八卦還是真心關心她，她知道關於自己離婚的事，早就在同學之間傳開了，那麼關於她出軌的事，他們也應該早就聽說過了。這還是她離婚之後第一次與同學聚會。所以，即便是六年前的事，所有人都有心不提，也難免好奇和八卦。

    白錦卻是無所謂的樣子：「你們眼中的完美，並不是我和顧歆臣之間的完美。我和顧歆臣不過是緣分盡了，他有他的追求，我有我的追求，所以我們就分開了。我是離婚了，大家都覺得我是因為顧歆臣才離的婚？」

    白錦的反問，讓A有些發窘，連忙說：「不是，不是，不過是我八卦，白錦。你也別在意。」

    白錦收起唇膏：「沒事，八卦嘛，誰都好奇。」

    白錦所不知的是，關於她、黎川和顧歆臣的那段過往已經成了九原最熱門的神秘八卦之一，只是當事人都三緘其口，沒有人完全知道當時的情況。

    A被白錦嗆得有些尷尬：「其實……我前段時間見過顧歆臣，他也剛從國外回來，我跟他聊了一會兒，他還問起了你的近況。我看他還是挺關心你的樣子，所以今天就多嘴問了一下，白錦，你真的別往心裡去，我沒別的意思。」

    白錦保持著微笑，心跳卻還是停了一下：「我知道了，是我語氣沖了些，你也別在意。」

    果然是他回來了，那天她沒有看走眼。

    呵，他還詢問過她？詢問過她什麼？他還有什麼資格詢問她的事！

    她和A往外走，穿過一條走廊時。便看到幾個打扮特別妖嬈性感的女孩兒一起涌著進了一間包間。

    「看見了沒，那些都是這裡的小姐，專門賣的那種。」A搖搖頭說，「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怎麼想的？為何不好好找一個工作踏踏實實掙錢呢？就算給我十萬，我也不會去幹這種事。」

    可是白錦卻皺緊了眉，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裡面有她一個很熟悉的人！

    她為什麼會在這兒？還做起了小姐！

    白錦看著那扇門又關上，終是說：「你先回去吧，我有點兒事情。」

    等不及A說話，她大步朝著那群女孩兒剛才進的包間而去。

    就算不是，她也要確認一下！

    白錦走到門前，隱約能聽到裡面傳出的歌聲和笑聲。她猛然就將門推開，入眼的一片緋色。屋裡坐著四五個男人，每個男人身邊都坐著一個性感的女郎。或倚在男人身上撒嬌，或被男人灌著酒，發出嬌軟地讓人骨頭都發酥的聲音，惹得男人慾望直勾勾地流露出來。

    白錦的進入，讓一時還在歡歌笑語的包間驟然停下。宛若一道清麗無比的風景線滑入室內，讓屋內的男人都看直了勾。其中一個唯一只和女郎喝酒的男人眼球猛然一震，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都似沒有換回他的神智，他怔怔地望著白錦，似乎忘記了世間一起的存在。

    白錦也看到他，眼神也同樣一震。

    顧歆臣。

    她沒想到她在這裡會與他想見。

    但那顫動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看到他身邊坐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挽著他的手臂。

    原來他是在這裡嫖娼。

    可她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想別的，因為有個女孩兒正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那女孩兒哭著、喊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放開我，放開我……救命，救命……」

    旁人卻是熟視無睹，全是麻木不仁的！就那麼任由那個男人對那對女孩兒幹著禽獸不如的事情！

    「美女，你找誰啊？」有個男人色迷迷地問白錦，「你是孫少又介紹來的吧，來，小美人，坐我這裡！」男人一把推開身邊的美女，喊道。

    顧歆臣心中浮現怒氣，忽然噌地站起。就在這時，白錦抄起酒瓶子，猛然就摔在地上，發出一陣巨響，所有人都是一驚，有男人喊道：「你幹什麼？你哪裡來的！搗亂來的還是不是！」

    一直壓在那女孩兒身上的男人也聽到了響動，猛然抬起身來，看向白錦，也是一愣。不禁站了起來，他衣衫凌亂，摸著下巴，色光流露：「喲，這哪裡來的美女啊。夠帶勁兒的，小美人，你這是幹什麼啊？快把酒瓶子放下，小心扎傷手，可是會讓哥哥心疼的！」

    被那個男人欺負的女孩兒此時已經衣衫不整，滿眼淚花，當她看到白錦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白錦握著酒瓶子碎片。對女孩兒喊了一聲：「成心，你過來！」

    白錦沒有看錯，這個女孩兒確實就是成心，她同母異父的妹妹。

    成心號哭一聲：「大姐！」就朝白錦跑過去，卻被那個男人一把拽住，扯進懷中，成心尖叫著：「你放開我，放開我！」

    男人死死抱住成心，淫笑道：「老子還沒玩兒完呢，你就想走？沒門兒！」他又看向白錦，「她是你姐姐？長得比你還好看啊。老子給你們十萬，今天你們這對姐妹花就來伺候我們哥兒幾個怎麼樣？」

    周圍都是一片起鬨聲：「這個主意好！美女，我可以給你加價！你要是肯陪我們過一夜，我在張總的價碼上再加……五萬！十五萬，讓你們陪我們幾個男人一夜，是你們賺翻了！」

    白錦冷笑一聲：「就怕我想賣，你們也買不起。」

    「美女，你別這麼大口氣，你說個價。我們聽聽。」又有人起鬨。

    顧歆臣臉色已經黑如積雲了，她真的是來賣的？

    「大姐！」成心大哭著。

    白錦冷冷道：「張總，你玩兒女人，只要你情我願是沒事。但你要是玩兒還沒成人的少女，張總可要想清楚了。這要傳出去，張總面臨的可不僅僅是別人的口水，還有牢獄之災。」

    那個被稱為「張總」的人一愣，看向已經哭得眼都要瞎了的成心。其中一人道：「你放屁，她怎麼看都是成年人了！張總，你別被她嚇到！」

    白錦卻絲毫不懼，冷嗤道：「這種事，怎麼會有人告訴你們呢？她是我親妹妹，我又怎麼不知道她的年齡？我妹妹到明年才18歲。張總，你要是想要玩兒她，可要想清楚了。今天在座的這麼多人，可都是見證。」

    「你，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一人驚慌起來。

    接著便是好幾個聲音在謾罵白錦。

    這就是典型的挑撥離間了。

    張總看著哭得妝都花了的成心，又看著那些七嘴八舌來陪他喝酒的各個公司的老總。這些人從來都是利益為上，並不存在什麼真的友情。他犯不著為了一個小姐冒險，他就把成心一堆：「TMD，真掃興！」

    成心被推倒在地，手上一下紮上了玻璃，鮮血直流。但她也顧不得了，爬起來就跑到了白錦身後：「大姐！」

    白錦呵斥她道：「你腦子進水了嗎？就因為家裡不給你買iphone7，你就跑來這裡賣！你作死嗎！」

    成心瑟縮著，緊緊攥緊白錦的衣襟：「大姐，我不是……」

    「不是什麼！」白錦拽著她就往外拖，「看我不會回去告訴爸媽，看他們怎麼收拾你！」她用唇語道：「快走。」

    成心領悟，就想和白錦快點兒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門剛拉開，一隻手就將門又按上了，是一個略禿頂的男人，他色迷迷地看著白錦：「你妹妹既然不行，你這個姐姐總是成年人，可以的吧？你剛才不是說願意賣嗎？來，出個價。我買！」

    白錦眼中泛著刀子一樣的光，看著瘮人，只是她還沒說話時，腰上就纏上了一隻手，顧歆臣微笑著說：「夏總，給個面子，別難為她們姐妹了。」

    「顧總，你這是要憐香惜玉啊？」禿頂酸溜溜地說道，「難道顧總想要一個人獨享啊？這可不成，我可一向是有什麼都喜歡跟大家一起享用的。顧總，你不能這麼奪人所愛啊。」

    顧歆臣滿是柔情地看著白錦：「不瞞韓總，她其實……是我前女友。」

    不光是禿頂，眾人皆是一愣，張總看了看顧歆臣的眼神，那分明是舊情難忘，便哈哈笑道：「看不出來啊，顧總，你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前女友！我看顧總根本是余情未了嘛。韓老弟，你就給顧總個面子，滿足顧總英雄救美的心裡嘛。」

    禿頂見張總都發話，便只得作罷：「得得得，顧總，我今天純碎是給你面子啊！」

    顧歆臣將她們送了出來，看著緊繃著臉的白錦和哭得已經不成樣子的白心，語氣冰冷道：「趕緊走吧，下一次你們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啪」的一聲，成心嚇得不敢抽泣醫生了。

    顧歆臣偏著臉，一時也被打蒙了，隨後小麥膚色的臉染上怒氣：「你幹什麼！」

    白錦冷笑道：「你是還想我感激你嗎？顧歆臣，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讓人噁心了！」

    「我噁心?」顧歆臣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白錦，你還是這麼不分好歹！要不是我……」

    「你說要不是你，我妹妹今天就被人糟蹋了嗎？」白錦嘲諷地問道，「如果她不是我妹妹呢？」

    顧歆臣一噎。成心看著他時，也往白錦身後一躲。

    的確，他見多了這種風月之事。既然來這裡賣，當然都是衝著錢，不情願也沒用。假如他碰到每一個喊救命的小姐都去幫忙，他早就被開除了。所以，成心被張總欺負時，他無動於衷。既然是出來賣，早晚都會賣，第一次通常還能賣個高點兒的價格。

    如果不是白錦後來出現，他根本不會管。

    白錦看著面前的顧歆臣，目光里已儘是蔑視，她一把拽住成心：「我們走！」

    只是她們剛走了沒多遠，前後就出現了四個黑衣人，一個人道：「這位小姐，她可欠了我們老闆的錢，她沒錢還，所以要留在這裡抵債。你能走，她不能走。別讓我們為難。」

    「大姐。」成心驚懼地看著這些黑衣人，像是看到修羅惡鬼一般。

    白錦拍拍她的頭，對那幾個保安道：「我是她姐，我是來替她還債的，帶我去見你們老闆。」

    成心不敢置信地看著白錦：「大姐……」

    黑衣人聽了她的話，立刻用無線電聯絡經理，片刻說：「請跟我來。」

    白錦帶著成心跟著黑衣人朝總經理辦公室而去，黑衣人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進來。」

    白錦與成心進去，辦公室是超大型，裡面配置也是高檔奢侈的。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小子將腳蹺在桌子上坐在黑色的老闆椅里，旁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臉的諂媚相，點頭哈腰聽著那小子的「深切教誨」。

    聽聞皇家一號的法人雖然是外資企業，但實際掌控人卻是一直黑道老大宋世優，江湖人稱宋老大，宋老大後來又把皇家一號的管理權交給了他兒子宋煜。白錦猜測，眼前這個小子應該就是宋煜。

    果然，保安道：「少爺、總經理，人帶到了。」

    能讓這裡稱少爺者，除了宋煜，還能有誰。

    宋煜這才抬頭看向白錦和成心，成心因為哭花了臉，也根本看不出個模樣。但他看到白錦時，也只停留了幾秒。便放下腳，拄著桌子站起，晃晃悠悠走到她們面前，手插著兜，說：「你要替她還債？她可借的是高利貸，200萬，算上利息，300萬，你都要替她還？」

    白錦看著宋煜道：「兩百萬，你們還真敢借給她，是算準了要讓她用身體來還嗎？」

    宋煜一笑，大概是覺得白錦的話好笑。旁邊那被稱為「總經理」的人也笑了：「這位女士，你可真會開玩笑。借她兩百萬，讓她用身體還？只怕她在這裡還一輩子也還不起吧。」

    雖不想承認，但這話是對的。

    宋煜接話道：「你妹妹欠的是我哥們兒的錢，她沒錢還，就把她放在我這兒，讓她接客抵債。你既然要替你妹妹還債，這自然最好。但我哥們兒剛才在電話里說了。這錢必須一次性還清，可沒有分期還款的選項。他只能給你們三天的時間，遲一天就要加一天利息。三天你要是替她換不上，她還是要去接客。」

    宋煜說話倒是很客氣，成心拽著白錦的手都簌簌發抖起來：「大姐……」

    「你怎麼借了這麼多錢？你都幹什麼去了？」白錦蹙眉問道，成心現在還是個大學生，竟然敢借兩百萬！

    成心眼淚就嘩地下來了：「是阿江……阿江說他要創業，沒錢，就讓我用裸照做抵押，從網站借的……我……我被阿江騙了……他拿了錢就不見了……大姐，你要救我，我真的不想接客！」

    「你豬腦子嗎！」白錦咬牙罵道，「你爸呢，他就丟下你不管了？我去家裡找他們！」

    「你竟然不是她親姐……這倒是有趣了。我哥們兒早就帶人去過了，她家裡的人早就躲進老鼠洞裡去了。我哥們兒可是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找到了這小妞，給她家裡人打電話，不過到現在她爸媽也沒出現，我看她爸媽是把她捨棄了。」宋煜手裡拋著一個蘋果，看著白錦不緊不慢道。

    成心臉色死白，只是緊緊扯著白錦的衣袖。

    成玉坤！白錦沒想到成玉坤和她母親竟然為了錢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顧了！

    呵，她還期盼那對狼心狗肺的夫妻能有什麼父母之心？他們當初還不是為了錢，把自己像賣貨物一樣賣給了黎川！

    白錦看成心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自己身上，她的心猛然一墜，猶如入了冰湖。

    在成家的時候，唯一對她真心好的，便是這個妹妹，她如何也不能看著成心落入火坑。

    她輕輕握住成心的手，對宋煜道：「我一會兒就會把錢拿來，還請你把你那位哥們兒請來，和我妹妹結清了帳務。」

    宋煜道：「這沒問題。你既然要替她還債，我們也不會再為難她。不過，她要先留在我這兒才行。」他彎唇一笑，「這年頭，人財兩空的事情可是分分秒秒在發生。」

    白錦道：「這是自然，況且，就算我想帶走她，恐怕連這辦公室的門都不出去。」

    宋煜笑道：「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鬆。你現在可以回去拿錢了，你妹妹在我這兒，暫時不會有人動她。」

    成心一聽自己還要留在這兒，便驚懼萬分：「大姐……」

    白錦轉頭對她道：「你在這裡等我，我拿了錢馬上就回來。」

    「大姐，我等你啊，你一定要回來啊。」成心把白錦當成了救命稻草。

    白錦拍拍她的頭，這是白錦寵溺她時最喜歡的動作，成心看著這個熟悉的動作，暖流溢上心間。她知道，白錦一定會回來贖她的。

    白錦轉身離開，宋煜一揮手，成心也被帶了下去。宋煜道：「這個女人倒是個有情有義的。」

    宋煜正思索著，辦公室套間的門推開，一個穿著純白的性感鏤空露肩A擺連衣裙的女人從裡面款步出來了。她集魔鬼與天使的氣質於一身，既性感又清純。

    夏爾若。

    總經理一看到她出來了，忙道：「少爺，我先出去了。」

    宋煜擺擺手，總經理便帶上門出去了。宋煜走上前一把摟住夏爾若細細的腰身，親了她張揚的紅唇一下，嬉笑道：「小妖精。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在裡面憋壞了吧，走，小爺替你去降降火。」

    宋煜摟著夏爾若便又朝套間裡走去，誰知夏爾若去一把推開他，冷持著臉色:「少碰我。」

    宋煜臉色略沉：「你還在想著你的三爺？」

    夏爾若心中一跳，不管是黎川，還是宋煜，都是不好惹的主兒，她立刻挽住宋煜的手臂，撒嬌地說：「你說什麼呢？」

    宋煜似笑非笑道：「三爺甩了你，你才轉過身來投進我的懷抱，不是這樣嗎？」

    夏爾若跺跺腳，隨後放開了手：「原來你這麼想我，那我也沒什麼可以說你的了。算是我來錯了。」

    夏爾若轉身就要要走，卻被宋煜一把拽回來，宋煜看著她那張清純似水的臉，雖依舊是吊兒郎當的口氣，卻是瘮人很多：「夏爾若，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你卻時時去蹂躪它！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夏爾若靠在宋煜懷裡，抱著他的腰，聲音一下又軟糯了：「宋煜，我知道你對我好，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最親近的人、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才把真實的自己完全展現在你面前。我倚靠的就是你對我憐愛和包容啊，如果連你都覺得我討厭了，這個世界能容下我的地方也就沒了，你要讓我還怎麼活下去？」

    宋煜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一下就軟了，他抱住夏爾若，親吻著她的頭頂：「爾若，你就是上天派下來專門折磨我的人是不是？我二十多年來從來都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除了你，你總讓我抓心撓肺，卻又總不放下。我跟你說過，黎川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偏不信。做他的情人就比我做女人好嗎？」

    夏爾若更是扎進他懷裡：「宋煜。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這兩天所有人都在跟我說這件事。是我主動去招惹的他嗎？是他主動靠近我的！他現在說把我踢了就踢了，你讓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宋煜臉色倏地一冷。他求而不得的女人，卻被別的男人當成抹布一樣踢了，即使黎川在九原很有身份，連他父親都要給黎川幾分面子，他就要忍氣吞聲？！

    夏爾若抬起眼淚蒙蒙的眼，握著小拳頭捶打著宋煜：「還有你，你也跟著他們一起欺負我！你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夏爾若知道宋煜最無法忍受自己這樣，果然，宋煜聲音更軟了：「我哪裡欺負你了？你來找我，我讓人把你轟出去了嗎？夏爾若，做人要講良心。」

    夏爾若眼淚掉得更歡實了：「聽聽你這口氣，你還不是在欺負我！」

    宋煜撫額，女人鬧起脾氣來，從來是沒道理可講的。又聽夏爾若哭訴道：「就是剛才那個女人，她昨天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侮辱了我，你今天卻要幫她！宋煜，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宋煜更覺頭大：「剛才那個女人？有兩個女人，你說哪個？」

    「你還跟我裝糊塗。你明明盯著她看了好久！」夏爾若繼續控訴。

    宋煜這才明白，她是在說白錦，不禁板著她肩膀道：「你胡說什麼？我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看上她？在你眼裡，我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就是看上她了？」

    夏爾若推開他：「你還笑，你就是看上那個賤人了，你幫她一起欺負我！」

    宋煜更是笑得開懷，一把摟住夏爾若：「小妖精，你講講理行不行？她是來替她妹妹還錢來的，我就是順道見見她。你說說，她怎麼欺負你了？」

    夏爾若可憐兮兮地道：「昨天我去她們雜誌社拍封面，她穿了一件和我一樣的衣服，我就說咱倆撞衫了。你猜她怎麼著？四姐跟我說，他看見那個女人回去就把衣服丟在一邊，說她寧願赤裸著，也不想和我這個婊子穿同款！她還罵我是賤人、心機婊！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她竟然就這麼罵我，她同事都聽見了。宋煜。你要是心裡還有我，你就幫我報仇！」

    宋煜替夏爾若擦著眼淚，想著白錦剛才的談吐，覺得她不太像這種人：「四姐不會聽錯了吧？」

    夏爾若一把推開他：「四姐是我經紀人，我又跟那個女人不認識，四姐幹嗎要騙我？宋煜，你就是不想替我出這口氣，你根本就是看上她了是不是？」

    宋煜走上前，又抱住夏爾若：「你別這麼蠻不講理行不行？行行行，我替你報仇還不行，你想我怎麼做。」

    夏爾若停止了哭泣，嘴角抿緊：「當然是不能輕饒了她！」

    ……

    黑暗之中，煙火明明滅滅，煙氣繚繞。

    黎川坐在寬大的躺椅上，一邊抽著煙，一邊望著深沉蔚藍的天空。

    星兒明亮，野風吹拂，一團白色而模糊的雲團掛在天空，別有一種幽靜之美。

    旁邊桌子上的菸灰缸里已經積了不少菸蒂。

    煩躁，心中有說不出的煩躁，如同一隻只惱人的小飛蟲在腦子裡飛舞。

    所有的煩躁與暴躁，皆只有一個原因----白錦。

    這時，桑經過來了：「三爺，您的電話。」

    黎川接過來看了一眼，目光就定在了那串手機號上，猶如盯著獵物的狼一樣。桑經一看三爺這副模樣，心中便猜測這電話極有可能是三爺一直在等著的那個人打來的。

    黎川一指接通，放在耳邊，與這涼爽寂靜的夜色不同的是，他的聲音卻是結滿了冰碴：「想通了？」

    對方說了句什麼，黎川唇邊溢出一絲冷笑：「還有條件？你親自來跟我說，不然，我不會許諾。」

    黎川不容對方再說，直接掛斷了電話，沉聲吩咐桑經：「去接她。」

    「是。」

    桑經知道黎川說的是誰，能讓三爺這樣不安等待的人，差不多也就只有那個人吧。

    黎川會派桑經來接自己，白錦並不奇怪。她直接上了車，桑經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不遠處就是九原市有名的娛樂場所----皇家一號。看她打扮，身上還有些酒氣，是從那裡出來的？

    可憐三爺一個人眼巴巴地等著她的電話，她卻去聲色犬馬，還真是個不一般的女人。

    白錦望著窗外，想著剛才給黎川打電話，他說跟他講條件就去見他。

    300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如今，她能立刻拿到300萬的，也只有黎川這一個選項了。

    沒有，300萬對黎川來說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小數目，但對她和成心來說，都是能壓死人的巨款。

    白錦心中升起至濃的無力感與絕望感，她本想與黎川劃清界限，沒想到，最終，自己還要向他求助。而他的條件……

    那條件，根本就是他在羞辱她，報復她當年對他的背叛！

    車很快開進了黎川所住的別墅，依舊是那座半山腰的別墅。

    白錦看到二樓有微弱燈火明滅，抬頭，便與那雙幽深的眼相對。

    黎川依舊站在二樓的陽台處，但手裡已經換了一根新煙。他抽了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同一個帝王看著一個朝拜者一般，眼神森冷。

    白錦上了二樓，每走一步便覺心中壓力劇增一分。不知道是剛才黎川那威嚴的眼神，還是她最終別無選擇，只能向他低頭妥協的無能為力。

    最終，她上了樓去，黎川靠在陽台上，一邊抽著煙，一邊隔著煙霧望著她。

    白錦略略停步，還是一步未曾有過猶豫地走過去，刷拉一聲，便拉開了玻璃門，與他正面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