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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53:46 作者: 桃桃一輪
    「放心,我不做,我也怕疼。」如而神色如常,抬眼看看柳少,軍裝筆挺,肩頭兩槓兩星,無以名狀的漂亮。「什麼時候走?」眸子溫婉地望著他。

    柳少抿了抿唇,「後天。」

    「……你親親我。」

    柳少站著不動。

    「向晚,你親親我吧。」如而指了一下自己的唇,眼眶濕潤了。

    那個手術,有危險啊!醫生說了,這個外傷導致的血塊位置蹊蹺,除壓迫神經外似沒有其他害處,能不做,最好也不做,生還機率是50%,也就是說,一半死,一半活。

    剛剛收養這個女兒的時候,老姚和遲佳就帶她去醫院看過,醫生檢查之後說,不是先天失聰,她小時候腦袋可能有類似針或者鐵釘一類刺入,導致腦子裡有小核桃大的血塊,要取出來吧,錢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危險。

    可見,輕舟在被拐賣後,過得並不好。

    遲佳心疼如而,說既然危險,就不要做了,只是聽不見而已,又不是癱瘓,人家貝多芬耳聾,還是音樂家呢。

    這回,醫生還是這麼說,這個手術比較危險。如而太想聽向晚的聲音了,固執又倔強,還是決定,這個手術我要做。

    得知向晚要去俄羅斯了,如而有點難過了,怕了。並非怕做手術,而是怕她在手術台上起不來了,此一別,就再也見不著向晚了。

    她捨不得啊。

    向晚,你親親我。

    她走過去,輕輕環住柳少的腰,抬頭看他。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柳向晚,平生第一次遇見這種天人交戰。

    如今我們的柳少,身邊多久沒躺過女人了。

    向晚微微附身,頭往右偏,在如而軟軟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這一碰,不得了,卻再也收不住。本想就淺淺碰一下,就一下,誰知,心中的愛,心中的欲,如同怒濤she向大海,一下子,全爆發了。當自己再次深深吻住那軟嫩的唇瓣時,柳向晚後悔了,這是毒啊,毒!

    愛這個東西,比毒還難戒!

    儘管柳少一直對自己強調,就一下,就親一下,這次吻完,就絕對不做其他。可是,欲可抑,情難絕。如而身上少女的芳香,盈盈一握的纖腰,靠在你身上時,柔弱無骨的觸感,致命啊!如果是別的美女,柳少只要心裡不想,或許能推開,可這人換成如而,柳少不行了,他喜歡死她了,多少次,究竟多少次深夜想起她,就能感覺自己的堅硬和渴望。

    男人的欲,不一定伴著愛,但愛,一定伴著欲,滔天的欲!

    更何況,如而她不讓你走,她要你抱著她,要你親她,要你一再突破。

    如而的身體,美,美得契合柳少的審美觀。

    你叫他怎麼停得下來,只差沒撲過去,狠狠吻,深深舔,重重吮!喜歡死了,愛死了!天!你殺了他吧,他真的停不下來,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他想要如而,他太想要了,這一刻他這輩子都決定不放手了,對,我就是如此登不上檯面,可將來我改好不好?我全改,只要你們讓我跟如而在一起。

    真正進入的那刻,如而疼死,白嫩肌膚上沾著鮮紅的血,黝黑的眸子鍍上一層水霧,何等嬌艷!

    也就是這時,才是沉淪的開端。

    玉壺含春,徜徉萬里。

    柳少徹底沉淪,現在叫他死,也願意。

    敢問這世間,能把柳向晚至於這種境地的,如而還是頭一個。

    激情過後,柳少抱著不撒手了,吻干她臉上的淚,像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般,輕柔又小心地撫摸著泛著粉色光澤的肌膚。她像貓咪一樣蜷縮在他懷裡,眯著眼睛,雙手縮在胸前,加倍地軟,該死地嫩,卻又是那樣的信任,仿佛要把一生都交到你手裡。

    絕不辜負!

    柳少去搭乘去往俄羅斯的航班時,是從如而的公寓出發的,他自那天去看如而,就沒離開過,除了吃飯睡覺,要不,抱著她,跟她聊天,要不,做。愛。他都想好了,從俄羅斯回來,就跟如而求婚。

    作家錢鍾書對自己和妻子楊絳的婚姻有三個理解,第一,遇見她之前,沒想過結婚的事。第二,結婚之後,從未後悔過娶她。第三,也從沒有想過娶別人。

    柳向晚也忽然有了這種感覺,遇見如而之前,他何時想過結婚?只想著,玩,使勁玩,玩遍天下好玩的東西,上遍天下好看的姑娘,去他媽的結婚,去他媽的責任,老子孑然一身,誰管得著。

    可現在終究是動了這個心思了。

    第61章 軍心藏嬌(六)

    去往莫斯科的航班上,柳向晚還想著,鑽戒,得買多大的,既不俗氣,又顯奢華。

    還未越過國境,竟然想得心肝兒都疼。

    如而現在就是柳向晚的心肝兒。

    然而這個心肝兒,經過一系列的檢查、觀察,在柳向晚離開南京僅十天後,就躺在了軍總手術台上。

    手機交到了如也手裡,如而說,這幾天姐姐你幫我跟向晚聯繫著,如果,萬一我沒撐過去,你一定幫我拖著他,能晚些暴露,就晚些。

    蔣茹當年,一定也是這樣的心情。一時間,竟讓一旁的佘檀舟受不了了,抱住妹妹,緊緊的。

    如也幾分明白佘檀舟,心想,若我不行了,也會那樣選擇。忽然,也有點理解蔣茹。正躊躇著,佘檀舟牽住她的手,她心一顫,忍不住一手回握著佘檀舟,一手也抱住如而。

    如果,如也沒有遇見佘檀舟,那麼佘檀舟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到親妹妹。這三個人,奇妙的緣分,奇妙的結合。

    如而,他們共同的妹妹,徐徐被推進手術室。

    手術算順利,只是三天了,如而還沒有醒。南京軍區一些佘、柳的老戰友時不時來探望,一走廊星星槓槓。

    第四天,佘家、姚家還有柳家夫婦都等在高幹icu病房外,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本該在莫斯科學習的柳向晚居然出現了,驚天的怒氣和殺氣,柳少海都被兒子嚇了一跳。

    佘檀舟搖搖頭。

    他早就知道,瞞不住這傢伙。

    這人精,在莫斯科前十天還不覺得什麼,輪到如也代替如而跟他聯繫了,這小子發現破綻了。

    佘檀舟當年是沒想過蔣茹會出車禍,加上蔣萱跟蔣茹是有心靈感應的雙胞胎,才沒有懷疑對方的真實性,向晚則不同,猴精猴精的,前思後想,不對。馬上買飛機票回國,目無軍紀,去他媽俄羅斯!

    果然!

    混世魔王一言不發走過來,環顧了大家一圈,默默走到icu病房的玻璃窗邊,雙手抬起按在玻璃上,就趴那兒看啊,眼裡,深深的痛,沉沉的疼!

    這得受多大的苦啊,如而!如而!

    如而頭髮都被剃光了,一頭繃帶,周身插著不同的引流管,身邊是閃爍的顱內壓監護儀。

    人群出現了一絲小小的騷動,他們看見了什麼?

    柳少眼眶裡,溢出兩滴淚。

    指責?沒有。咆哮?沒有。揍醫生?沒有。

    向晚只是站在那裡,眼淚不住地流。

    要知道這傢伙曾經在軍演時受過傷,那樣痛,一滴眼淚沒掉!這傢伙前陣子剛被人捅一刀,血嘩嘩流,一滴眼淚沒掉!

    這會子居然站在那兒哭?

    那眼淚,真真的,一滴滴流。

    抬手抹了一把臉,柳向晚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甚至沒看任何人,轉身就走。

    就在柳向晚轉身的瞬間,如而醒了。

    「向晚!如而醒了!」如也趕緊叫住他。

    誰知這人,頓了頓,還是一言不發地走了。

    怪事,真是怪事。他到底怎麼啦?

    「他是不是生氣了?」如也擔憂死了,趕緊拉了拉佘檀舟的袖子,「你去跟他說說,如而不是有意騙他的,讓他別生我們如而的氣,否則如而可就不值了!」

    佘檀舟擺擺手,一副「隨他去」的樣子。心裡卻想,向晚怎麼可能生氣呢,要是躺在那裡的是如也,悲都來不及,疼都來不及,哪來的憤?佘檀舟何嘗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柳向晚,只是沒想到,向晚竟如此愛輕舟,真是出乎他意料了。

    他想得沒錯,柳向晚轉身離開之後,過了兩個小時又到了醫院,同樣的,又讓眾人大吃一驚。

    光頭。

    一頭短髮全部剃光了,乾乾淨淨,只留一片青痕。

    逕自走來,見了佘謹行、關儀雙、老姚和遲佳,他跪下,眼裡都是虔誠,「叔叔,阿姨,我柳向晚在這裡懇求你們,如而好了之後……不,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能恢復還是不能恢復,請把她嫁給我,我會對她好,一輩子照顧她。以前不好的,我全改。你們……務必答應我。」

    柳少海心裡一抽,果然!果然!這小子手術完嚷著要去紹興的時候,他就知道兒子陷進去了。浪子回頭,最高興的是父親啊,剛想幫兒子說幾句,只見佘謹行上去,扶起向晚,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是軍人,要言出必行,你能不能保證,至死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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