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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52:06 作者: 傾碧悠然
    大抵是因為齊氏的孩子沒能活下來,一開始還和紀府逢年過節互相送禮,後來直接就斷了往來。

    總之,齊氏的死,就這麼糊弄著過去了。

    而當年她生下的孩子,紀父也當真以為沒了。

    蘇允嫣撐著下巴,心裡思量開了。上輩子紀淑顏在父親走後不久就身染惡疾,一病不起,病了一個多月,全氏母女二人時常來探望她,那時候她病得昏昏沉沉,隱約知道紀淑荷是假和離,目的就是為了回來接手家業,在她病著的時候,羅子灃已經在紀府來去自如。

    聽到母女二人的某些話,隱約猜到養父的死和她們母女倆脫不了關係。讓她咽氣的那碗湯藥,還是母女二人站在床前看著丫鬟灌下去的。

    從頭到尾,她就沒聽說過紀父還有孩子在世的事。

    紀淑顏最大的期望就是救回養父,報答這份養恩。讓養父知道這對蛇蠍母女的真面目。

    目前看來,紀父已經知道了全氏的不懷好意。只剩下紀淑荷了。

    剛想到她,門被人「砰」一聲推開,紀淑荷滿臉焦急地站在門口,看清楚屋中的情形,又看到椅子上雖然狼狽但還完好的全氏,微微鬆了口氣:「娘,我聽說你跟爹吵架了,為了什麼?」

    紀父眯了眯眼,呵斥:「誰告訴你的?」

    紀淑荷被這樣嚴肅的父親嚇了一跳:「爹……」

    不待她說話,紀父已經揮揮手,吩咐道:「我早就說過外書房的事不許外傳。找出傳信的人,杖斃!不必來稟了。」

    管事立刻應聲。

    怎麼說呢,這個世上總是有心存僥倖的人。

    此前紀父和蘇允嫣不止一次地表示,凡是幫助她們母女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可府中的這些下人里,貪圖賞銀的不少,都想要拿命去搏一把。

    聽到父親吩咐,紀淑荷這一下是真的嚇著了。

    紀父再恨全氏,也只是針對她,並沒有牽連到女兒身上。

    可是此刻,紀淑荷真真切切地發現,父親對她是一點感情都沒有,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生疏,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尤其紀淑荷從小到大都是由紀父一手帶大,父親對她溫和包容,就算是她不懂事非要嫁羅子灃,他也只是斥責幾句,最後還是依了她。

    兩相對比,更顯得父親此時情緒不對。紀淑荷咽了咽口水:「爹,娘這些日子都在家中禁足,今日好不容易才出去喝茶。就是想做錯事也沒機會啊,你可千萬別聽信了小人挑撥……」

    紀父大怒:「老子親眼所見,你娘她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用得著人挑撥?」

    紀淑荷豁然轉頭看向母親,瞪大了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全氏不敢看女兒的眼神,只低著頭。

    紀淑荷看到母親的閃躲,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餘光看到邊上撐著下巴的蘇允嫣,伸手一指:「是你算計我娘,對不對?」

    蘇允嫣訝然。

    紀淑荷見她不說話,覺得自己說對了,愈發咄咄逼人:「這些日子我都沒能見著爹,也沒機會跟爹求情。可是爹卻突然想起放我娘出門,是你勸的對不對?你知道我娘喜歡喝茶,早已在歡喜樓安排好了一個男人,是也不是?你的目的就是要趕走我娘,得到紀府,是也不是?」

    越說越順,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她恍然道:「我就說,爹被人下毒,我娘的嫌疑最大。事情還未水落石出,爹怎麼會放娘出門呢?原來都是你的算計!紀淑顏,你太狠毒了。紀府對你有養恩,你就是這麼恩將仇報的嗎?」

    蘇允嫣噗嗤笑了,道:「姐姐,這你可就冤枉我了。你知道你娘怎麼跟人幽會的嗎?長期租下樓上樓下兩個包間,中間用暗梯連通,對了,那歡喜樓還是你娘名下的呢。那樓梯一看就用了好多年,我就算能趁著你娘被禁足,收買掌柜做出那樓梯,也沒那麼大的本事把那樓梯做舊成用了幾年的樣子啊!」

    看著紀淑荷煞白的臉,她繼續道:「還有,你娘幽會的那人,早上你我出生之前就勾搭上了,我總不能還沒出娘胎就出來安排吧?」

    紀父板著臉,瞪了一眼蘇允嫣。

    得給長輩留面子嘛,這又不是光彩的事,蘇允嫣秒懂,當下不再吭聲了,起身去關門。

    而那邊的紀淑荷在聽到還沒出娘胎就開始來往的話,眼前頓時一黑。

    如果真是如此,有些事情,也太經不起深究。

    紀淑顏是養女,那她呢?

    紀淑荷不敢深想,她根本站不住,扶著牆過去,坐到了椅子上,只覺得渾身脫力一般,周身都是冷汗。

    紀父沉聲問:「那個孩子在哪兒?」

    全氏閉嘴不言。

    紀父冷笑一聲:「紀淑荷是我女兒麼?」

    全氏立刻抬頭:「當然是!」

    聞言,紀淑荷微微鬆口氣,然後一臉委屈,眼淚汪汪問:「爹 ,您怎麼能這麼問?」

    對著紀淑荷,紀父一點耐心都沒有,斥道:「你要是再不閉嘴,就給我滾出去。」

    他心情愈發煩躁,揚聲吩咐道:「來人,拖全氏下去,行杖刑,一直打到她肯說了為止。」

    全氏嚇得周身都軟了,哪怕坐在椅子上,也險些滑落在地,顫聲道:「我不會說的。如果我死了,你就找不到她了。」

    紀父冷著臉,沉聲道:「那我就當他當年就死了。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和你這個女人扯上了關係。做的最蠢的事,就是相信了你,被你拿捏欺騙毒害。你連最基本的真誠都沒有,甚至比不過這府中的粗使婆子!如果重來一回,我絕不想再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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