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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52:06 作者: 傾碧悠然
蘇允嫣心下瞭然,李秋月身子虛弱中毒未死,主要是因為她體內蠱蟲,要是刑部徹查起來,很難保證不被查出。
中蠱之事,無論如何也要捂住了。
雖然李秋月是在北侯府中的蠱,可外人不知道啊,萬一覺得是在娘家中的,安南侯府才是倒了大霉。
刑部侍郎林道聞言,點頭表示瞭然:「裘侯爺昨夜一個人在書房住,隨從說從頭到尾沒人進來,看他像是因為點了火盆中了煙毒,似乎是意外。」
蘇允嫣倒是聽說過火盆有煙,不記得通風的話很容易出事,沒想到堂堂侯爺也會……怎麼都感覺夢幻。
「不可能!」裘季身邊的二公子跳了出來,一臉憤慨:「我爹身邊伺候的人十二個時辰輪換,就算他忘了開窗,底下人也不會忘,絕不是意外!我爹才四十出頭,平日裡沒痛沒病,怎麼會這麼早就……」
裘季大驚,沉聲冷喝:「住口!爹沒了我們都很傷心,但林大人仔細查看過,又怎麼會有錯?」
二公子裘遠悲痛之下,也忘了對長兄該有的尊重,「你當然巴不得爹死,爹死了你就是侯爺!侯府都要聽你的!」
眾人:「……」
雖然這是實話吧,但裡頭的安北侯還沒涼透,這種話說出來,怎麼都感覺怪異。
裘季也沒想到這個弟弟蠢成這樣,昨晚上聽了李秋月的話,他確實有一瞬間動了心,可很快就被他按捺住了。父親最疼愛最看重的只有他,兄弟們都要往後靠,他做不出弒父的事。
可今日一早就得知父親沒了,他先是不可置信,然後悲痛,悲痛中心裡又升起了一絲喜悅……在他看來,這絲喜悅都是不應該的,心裡很是歉疚。
這會兒裘遠的話一出,他無端端就覺得心虛。但這麼多人面前,他不敢暴露,伸手指著書房,質問道:「爹屍骨未寒,你要讓他看我們兄弟相殘嗎?我做侯爺,是爹十年前就定下的事,你現在來嫉妒,會不會太晚了點?就算不是我,這侯府也輪不到你做主!」
他揪著裘遠的衣領,一語雙關,「爹沒了,咱們得儘快讓侯府安穩下來,還是你要讓爹走都走得不安心?」潛意思就是,就是有事兒也憋著,之後自家人怎麼說都可以。
裘遠眼睛充血,張了張口,看向那邊的林道時,似乎有所顧忌,咽下了到口邊的話。
看他欲言又止,裘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安北侯府經不起細查,這時候不能節外生枝。裘父已經沒了,雖然被煙毒毒死這事有些荒唐,別說外人,就是裘季自己都不信。
不信歸不信,人已經沒了,先打發了朝中的人,把人安葬過後再細查不遲,總歸不會讓幕後主使逍遙。
眼見裘遠沒說話,裘季微微放鬆,「二弟,你已經是大人了。你也是侯府公子,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要幫我。爹的喪事還沒開始辦呢,你能幫我嗎?」
裘遠眼眶通紅,別開了眼,「能!」
接下來,林道又一一詢問了府中貼身伺候的下人和齊氏還有裘季幾兄弟,就連安南侯府幾人也被單獨問過一遍。還是沒能找到疑點,最後得出結論,安北侯裘克垣死於意外,夜裡中了煙毒,沒有所謂的兇手。
林道生生問了一天,傍晚時才帶著人離開,裘季疲憊不堪,親自把人送走。
而這邊李父幫著裘家布置靈堂,因為林道還在,各家親戚還沒來人,大概明天就有人上門幫忙和弔唁了。
眼見林道離開,李父準備帶著妻女離開,正辭行呢,裘遠就奔了過來:「李世伯,我有話要說。」
李父有些意外,裘季也挺奇怪,「二弟,岳父還是昨天來的,有什麼話以後再說。興許過兩天他們還會來。」
裘克垣死了,身為親家,安南侯府跑一兩趟大概不行,接下來幾天大概會經常過來。也實在沒必要非要揪著這會兒說話。
裘遠卻倔強,「很重要的事,非說不可。大哥也要旁聽,還有大嫂!」末了又補一句,「是關於父親之死。」
這就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了。裘季突然想起早上他的欲言又止,大概是忌諱林大人他們才沒說。
李父皺起眉:「那就說吧。」
等到一行人在書房中坐下,已經是一刻鐘後。裘季坐在主位,裘遠站著,誰也不看。李父和陸氏還有蘇允嫣坐在底下,沒多久,李秋月被人抬了來。
下人放下李秋月,關上門退了出去。
裘遠沉聲道:「大哥,爹的死沒有查出疑點,但我知道一些事,興許和爹的死有關。」
裘克垣的死雖然沒疑點,但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怎麼都感覺不是意外。聽到他這麼說,裘季立即問:「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大嫂中了蠱毒,還是替你中的,我知道你捨不得她死,還知道爹想要讓大嫂死了掩蓋此事。」裘遠冷著臉,「昨天大嫂跑回南侯府,應該是懷疑了此事。昨夜你接了她回來,今天爹就沒了,這事兒未免也太巧了!」
李秋月中蠱之事,北侯府中也只有雙親和他知道。安南侯都是前不久算計李秋語不成後追問才得知的,裘季面色慎重起來:「你從哪兒知道的?」
「這你別管。」裘遠看向虛弱的李秋月,「我就想問大嫂,爹的死和你有沒有關?或者,和你們夫妻有沒有關係?」
「胡說!」裘季怒火攻心,「你的意思是我對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