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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52:06 作者: 傾碧悠然
對上蘇允嫣凜然的目光,李秋月委屈不已地撲向母親,嚎啕大哭,「娘,我要死了,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捨不得夫君,捨不得彬兒和柔兒……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陸氏心裡一片麻木,面上冷然,「你既然病得這樣重,為何要瞞著南侯府?」
李秋月不答,只趴在母親懷中大聲嚎哭。
恰在此時,門口帘子一掀,是得知岳母上門特意趕過來的裘季,一進門就看見妻子臉上受傷,哭成淚人一般,幾步掠過來,「這是怎麼了?」
這屋中敢打堂堂世子夫人的,除了岳母就沒有別人,他轉頭冷眼看向陸氏,「岳母,秋月她如今病著,你怎麼能動手?再說,她如今是安北侯世子夫人,豈容你隨意打罵?」
陸氏氣笑了,一把推回了李秋月,站起身道,「這混帳是我生的,我想打就打。」
這話也沒錯,裘季壓下心頭的怒氣,將人攬入懷中,皺眉道,「岳母,秋月病了,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
陸氏緩緩起身,質問,「秋月病入膏肓,為何不告訴南侯府?」
裘季默然,艱澀道,「秋月不想讓你們擔憂。」
陸氏自然是不信的,「我看是你們壓根沒把南侯府看在眼中。我長女嫁入你們裘家,病入膏肓了南侯府沒得絲毫消息,你們甚至算計讓我小女兒做繼室,還要讓她絕嗣,當真以為我南侯府任你所欺?」
裘季面色微變,看了看懷中的李秋月,沒吭聲。
陸氏怒極,拂袖道,「此事我會告知侯爺,由他來討個公道!」
她拉著蘇允嫣,柔聲道,「咱們回家。」
母女兩人出門時,李秋月在身後哭得肝腸寸斷,陸氏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更別提安慰了。
出了侯府,看著外面的天空,蘇允嫣只覺得無比暢快,上了馬車後抱著陸氏的胳膊,眯著眼睛道,「娘,我好想你。」
任誰知道自己養的孩子惡毒,心情都不會好。陸氏看著女兒,笑著摸摸她的發,「別怕。」
陸氏吩咐道,「先去醫館。」
現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得看看小女兒到底有沒有被下毒,真要是身子有損,還得趕緊調理。
李秋語記憶中的第一碗加料的甜羹就是蘇允嫣來時捧著的那碗,那種帶著藥味的她連喝了三天。蘇允嫣來了後一口沒喝,本來以為身子該不會有事,可大夫卻說她身子寒涼,要是不好好調理,許會有礙子嗣。
合著在甜羹之前,李秋月就已經對妹妹動過手了,只是毒性不夠而已。
陸氏怒不可遏,因為小女兒在南侯府起居都是她在打理,入口的東西更是慎之又慎。只能是在北侯府吃了不好的東西才會如此。
她心裡再無一絲僥倖,長女真的連同外人算計南侯府,毫無親情。
回到府中,蘇允嫣回了以前李秋語的院子,園子裡花草錯落有致,屋中擺設奢華精緻,比北侯府客院精緻了許多許多。
講真,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李秋語能夠在北侯府住那麼久,真是抱著陪伴生病的長姐的想法。
而另一邊,陸氏回到正院,吩咐道,「侯爺和世子回來後就請過來,我有要事相商。」
李秋語自小受寵,家中的大小事情都不會告訴她,她只需要操心自己的衣衫首飾,還有想辦法多吃幾塊母親不讓她吃的甜食。再有的,就是跑到母親跟前撒嬌賣乖。
蘇允嫣歇了兩天,期間陸氏過來問了她一些細節。她知道的都說了,還試探著道,「娘,姐姐只是虛弱,看起來不像是有病,可她面色發青,似乎又時日無多……好奇怪。」
陸氏微微蹙眉,「我知道了。」
李秋語後來偶然得知了李秋月的死因,她並不是生病,而是中蠱。
蠱蟲吸食人的精血,所以她才會日漸虛弱。且請大夫也找不到病因,只看得出她氣血不足。食補藥補後也供養不上蠱蟲,但能稍稍延後她死去的時間。其實,這樣活著也是受罪。
照蘇允嫣的想法,其實她挺想救活李秋月的,因為用不了多久裘季就會遇上他下一個真愛。
裘季對李秋月感情很深,在她死後頹廢了好久。那女人之所以能讓裘季另眼相待到最後傾心相許,靠的就是一個「纏」字。
上輩子兩人相遇時,那時候李秋月已死,李秋語是裘季的妻子,裘季對她沒有感情,甚至還怨恨於她。兩人之間沒感情,自然容易變心。
蘇允嫣很想要看看,若是在李秋月還在,裘季會不會被那女人纏走。
燕國是在馬背上打下的天下,建國不足百年,民風開化,京城中習武的姑娘很多,比如李秋月外頭的名聲就是文武雙全。街上隨處可見打馬而過的勁裝貴女拋頭露面,所以,蘇允嫣想要出門,只需要讓人去稟一聲陸氏,再帶上護衛便可。
蘇允嫣出門後,直奔京城中最有名的福源樓,倒不是她真那麼饞,而是想要到這裡見一個人。
據傳,京城中福源樓的東家乃是安西侯府,而安西侯府中有一株靈藥,名為「血翵」,傳言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把人救活。
在蘇允嫣看來這傳言誇張了些,先安西侯在幾年前驅逐蠻族時受了重傷,挪回京城後沒多久就死了。真有這樣的靈藥,難道還不給他用嗎?
這藥應該是好藥,卻也沒到那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