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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1:00:13 作者: 檸海芸
有時候言語帶來的傷害和疼痛,和肉體上的傷害相比,兩者不相上下,可以說是齊驅並駕了。
這時陳醉開口道,「其實現在說這些也沒有太大的用,而是,老葉,我要問你,如果夏曼的記憶復甦了怎麼辦?」
霍司震也立馬接話道,「我也想說這個,她應該只是復甦了一點點吧?而且估計自己也還沒搞明白這份記憶到底是什麼,只是覺得很難過,難過的都躺病床上了。葉留青,你想好了沒有,如果她記憶復甦,你個人覺得她會選擇原諒你嗎?當年你們到底是怎麼生活的,這點只有你最清楚,也只有你最清楚如果她記起來以後會不會原諒你。」
這倒是讓葉留青愣了一下,老實說,現在真的讓他原地去死他都是願意的,並且接受的。
確實是他欠夏曼的,而且欠的太多,也欠的很重,非要他死,他絕無二話。
可是,他並不想死,不是自私的貪戀要跟夏曼在一起,而只是想彌補夏曼。
說句良心話,他自己覺得,越欠夏曼的多,他越不想死。
但是對於霍司震這問話,葉留青沒把握,是真的沒把握。
是因為,現在誤會解開了,他知道自己對夏曼的傷害很嚴重很嚴重,所以他沒有把握覺得說夏曼會原諒他。
可是,他的心裡總是會覺得,夏曼如此愛他,所以會原諒他的吧?
不是他自戀,也不是他自信,實際上他很慚愧,但是心裡莫名就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霍司震這麼一問,葉留青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思索了片刻後,他狹促茫然的搖著頭道,「我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他倒是無法預計了。
聞言,霍司震和陳醉都想打他。
昔日的能和霍司震並肩而戰的大將軍,和霍司震鬧掰以後,回國以一己之力推翻自己的國家,擁立自己為王,就是為了和霍司震一較高下的男人,此刻在兩個老戰友面前狹促的像個犯了錯誤不知道會接受到怎樣懲罰的孩子。
陳醉凝了半分鐘,最終道,「算了,你也別預計了,等曼曼恢復過來再說,我倒是覺得,你現在都不用覺得什麼,反正主動權又不在你的手上。」
霍司震點頭,「我也覺得。」
葉留青都不敢說話。
許是霍司震也幹過不是人幹的事,對於葉留青倒是有幾分同情了起來,也很理解他的心情。
他當時也覺得,如果霍芸汐和顧青竹兩母女其中一個非要他已死賠罪不可,那他會毫不猶豫的,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直接死去,並且感覺到很欣慰,因為是他欠她兩母女的。
但是他並不想死,不是貪生怕死,不是惜命,而是想要用餘生十倍的去補償他們。
霍司震想,葉留青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理解。
於是霍司震伸手拍了拍葉留青的肩頭,道,「我當時背著荊條,跪在院子一個通宵負荊請罪你是知道的,所以你也好好想好你要怎麼請罪吧。」
當初霍司震身上背著的荊條,可不是裝模作樣的背著,而是真正的入肉三分那麼扎著的......
葉留青點了點頭,也心想的是,對啊,現在所有的主動權都掌握在夏曼的手裡,他就像是一個等待被判刑的犯人,生或死都在夏曼的掌控之下。
如果夏曼非要讓他死,他會毫不猶豫立刻去死。
如果夏曼不要他的命,而是要讓他遠離她,從此不再接近,從此生離,那麼他即便是每日每夜痛苦,那他也是接受的。
也就是說不管夏曼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照辦!
——
急診室里,顧青竹的針灸術那真不是吹牛的,幾針下去以後,夏曼生理上的痛楚就緩解了一半,眼睛也緩緩的睜開了,眉頭也舒展了一些。
只是她眼裡含著的眼淚太多,一時睜開有些刺眼,又閉上了一些,輕聲道,「青竹,你這醫術可真是了得,當真是華佗再世。」
顧青竹心疼她的很,也溫柔的輕聲道,「那是當然,我針到病除,還有幾針,等我紮下去以後你就不會難受了。」
夏曼點了點頭。
顧青竹很快麻利的又下了幾針,大功告成。
「怎麼樣?」顧青竹拿了消毒濕巾輕輕的擦拭著夏曼額上的汗水,道,「身體不難受了吧?」
夏曼緩緩睜開眼睛,這下眼睛清亮了許多,緩緩點頭道,「確實好很多了,只是......」
「只是什麼?」顧青竹緊張的問。
夏曼的眉頭又為蹙了一下,道,「心臟還是有些疼。」
顧青竹也跟著蹙眉,抬眼看了心電圖監視器一眼,沒問題,再看了看自己扎針的位置,絕對沒問題!
顧青竹又立馬拉起夏曼的手號脈,兩隻手都號了,而且還親自附身去聽了她心跳,也沒沒有任何的雜音。
夏曼沒有任何心臟病史,有突發心臟病的概率基本只有零點零零一,可以說微乎其微,更直白來說就是不可能會突然心臟出現病變。
「怎麼樣?」夏曼問。
顧青竹低聲道,「生理體徵正常,並未出現任何異樣。」
換句話來說,夏曼不該心臟疼,尤其是她的銀針還扎著呢。
她大言不慚的可以說,只要她的銀針還扎著,都能跟閻王爺搶人了,就算實在搶不到,無力回天了,那至少也可以爭取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