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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1:00:13 作者: 檸海芸
    葉優良和葉留青看向了葉尊:「…………」

    葉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抿唇,「吃飯吧。」

    倒是江雅小機靈鬼好奇的很,問江芸汐,「麻麻你還在生氣嗎?」

    這下問的,倒是讓江芸汐更臉紅,忙道,「沒生氣了,雅雅先吃飯,不說這個話題了。」

    江雅乖巧的點頭,「哦,好,麻麻不生氣了就好。」

    葉優良和葉留青倒是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嗐,年輕人就是精力好,能折騰。

    早飯江芸汐吃的有點快,主要是覺得有點尷尬。

    很快早飯吃完了,吃完以後葉留青正準備送兩萌寶去學校,突然有傭人上前稟報導,「尊爺,太太,霍將軍在葉公館外面跪著呢。」

    這話可是讓江芸汐和葉尊都吃了一驚,但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葉留青微微瞪大了眼睛,而後蹙眉,「跪著?」

    「是。」傭人垂著眼帘道,「就在前院主廳外面,不止是跪著,身上還綁了很多帶刺的藤條,渾身都是血呢。而且,他,他是昨天晚上就來跪著了,跪了整整一個晚上,我看他都快有點支撐不住了。」

    聞言,江芸汐瞪大了眼睛,「昨晚跪到現在?那怎麼現在才來稟報?」

    傭人忙道,「是,是他不讓我們稟報,說,說要等大小姐好好休息好,也要把早飯吃好了再說。」

    江芸汐這心裡一下湧起了一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滋味。

    跪了一晚上啊,一般人哪裡受得了,就光是膝蓋都受不了吧。

    身上綁著帶刺的藤條,是荊條嗎?

    負荊請罪?

    想到這裡,江芸汐立馬站起身來就朝外走,葉尊也緊跟著站起來,追上她,牽住了她的手,沉聲道,「你別急,走慢點。」

    江芸汐這才穩了穩心緒,點頭,「嗯。」

    雖然如此,可腳下還是有些不太穩。

    得知霍司震是她的生父後,她甚至做過好幾個夢,夢裡都是霍司震對她寵愛有加的畫面,夢醒後淚流滿面。

    血濃於水的血脈真的很難言說,不是她刻意去想什麼,而是控制不住的總會想起。

    昨晚,她跟葉尊溫存纏綿。

    而霍司震在外面整整跪了一夜,身上還綁著荊條,渾身都是血。

    這些信息,讓她想起就覺得心臟不受控制的有點發疼,這大概就是血脈之間很難克制的情感吧。

    江芸汐和葉尊手牽手走出了主廳,頓時就頓了一下,主廳前,院子裡,霍司震果然跪在那裡,跪的直挺挺的,那脊樑筆直得很。

    他穿了一件黑襯衣,看不到血的顏色,但是能看得到黑襯衣貼著身體,似乎被打濕了,又凝固了。

    他雖然脊樑挺的很直,但是頭卻垂了下去,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江芸汐疾步上了前。

    不知道是不是腳步的聲音驚動了霍司震,他猛然抬起頭,在看到江芸汐的瞬間眼睛就直接紅了。

    江芸汐也深吸了一口氣,霍司震的樣子看起來挺不好的,面色極為蒼白,就連唇瓣也蒼白。

    頭髮像是被打濕了凝固住了一行貼在額頭上,渾身都被荊條捆了起來,沒露出多少身體。

    而且那荊條的刺一看就是比較老的刺,很扎人,也很硬,不是比較新嫩的荊條,是老荊條。

    新嫩點的荊條連帶著刺都會嫩一點軟一點,老的那自然是又硬又粗,扎進身體裡可想而知。

    而且更讓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是,他並不是敷衍的只是將荊條綁在自己身上,而是真的讓那些刺全都扎紮實實的刺進了自己的皮膚里,身體裡。

    江芸汐當下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做的這些只能讓人感覺到他滿滿的真誠,仿佛好像這樣做還根本不夠似的。

    江芸汐沒說話,霍司震倒是先開了口,他有些急切的道,「汐兒,我聽葉尊說,你是不是決定原諒我了?要我負荊請罪。我來了,我來負荊請罪了,汐兒可以原諒我了嗎?」

    江芸汐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鼻子莫名的發酸,根本控制不了,以至於她有點答不上話。

    倒是趙叔上前道,「將軍,要不你先起來,大小姐已經出來了,你先起來好好說,再這麼跪下去,屬下怕您這腿……」

    霍司震道,「不,汐兒還沒表示原諒我,我起來做什麼?我犯的錯,別說跪一晚,就是跪一月,跪一年,跪到死都是該的!」

    葉留青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霍司震這些話,他沒說話,安靜的站在了一旁。

    「汐兒。」霍司震看向了江芸汐,淚流滿面的道,「其實我,我不希望你原諒我,因為我對你做的那些事……太殘忍了,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可是,可是,我又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因為你是我和青竹的孩子,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想,我想好好愛你,彌補你!我……」

    霍司震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真的,他很矛盾,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他又想被自己的親女兒原諒。

    江芸汐看著這樣的霍司震,看著他那張俊美的臉卻布滿了淚痕的樣子。

    她想到,就是這個男人,為了她的母親,孤獨了一輩子,執著了一輩子,又憎恨了一輩子。

    現在他跪在自己親生女兒面前,跪了整整一晚,渾身是血,無比狼狽,他無法原諒自己,卻又發自內心的渴望被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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