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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40:21 作者: 林小瓏
「There are so many towns in the world,there are so many pubs in the town ,she goes in mine。」洛澤輕輕念誦。
那一句電影台詞,堪稱經典,哪怕沒有看過電影,只要聽到這句台詞,都會令人動容。想起最後,里克送走情人和情人丈夫的那一幕,洛澤潸然淚下。
浴室里,沒有了聲音。
洛澤放心不下,推開虛掩的浴室門走了進去,她呆坐在浴缸里,也是潸然淚下。
她回眸,見了是他,先是一怔,然後才如夢初醒一樣,笑得有些勉強:「不知道為什麼,聽這首歌,使我想到了離別的苦。」很苦很苦,那種苦,會刻進骨髓。
洛澤明白,忽然說:「你希望是他進來,是嗎?」
月見忽然提高了聲音「別,洛澤,別放他出來。」他只是一個副人格,如何能取代真正的他呢。
但洛澤可以。月見已經站了起來,飛撲進了洛澤懷裡。這世上,只有洛澤可以讓她忘記任何人,和任何的傷痛。
倆人摟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上。
「我來,洛澤,我來。」月見將他壓在了身下。她qizuo在他身上,俯下臉來看著他,然後變得溫柔:「阿澤,我來。」
洛澤沒有說話,一對深邃漆黑的眼眸看著她的臉龐。她的臉龐,身體,未經歲月侵蝕,還是那麼年輕,在月色里,泛著皎皎的珍珠光芒。
他的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她已經吻住了他。
她替他除去了一切束縛。
他躺著,一雙手撫在了她的臉上,眼神有些哀傷。
就像電影裡,男主角里克的那對堅毅又哀傷的眼睛。
其實,月見是看過那部電影的。之前她一直不記得,但當旋律響起時,她就記起來了。是她十六歲那一年,和小叔叔一起看的。小叔叔夜裡爬上榕樹進入她的房間來看她,一夜漫長,倆人看電影打發,很不巧,她選的是一部有情人分隔兩地的悲劇。
--你昨晚去哪裡了?為何不來找我?
--我不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事。
--那你今晚會來嗎?
--我從不想那麼遠以後的事。
那麼多年過去了,直到現在,月見依然記得,電影裡男女主的台詞。
而她也曾躺在他懷裡,淚濕衣襟,因為很快,她和他也要分離。他也悲傷,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說:「肉肉,這只是電影。是假的。你別哭了。你看,里克和伊爾莎相遇在巴黎,那麼多年過去,還能重逢,即使依然要分離,但他們至少永遠擁有巴黎。」
她現在,身處巴黎。
她和洛澤對望,互相沉默了很久。洛澤捧著她的臉龐,說:「肉肉,你記起了什麼對嗎?你後悔了?」頓了頓,笑了,笑得十分苦澀:「《卡薩布蘭卡》是洛克最喜歡看的一部電影。」
「洛澤,別說了。」她已經吻了下去。
咬在了他的唇上,用了點力,血滲了出來,她嘗到了他血的滋味。
然後,她的吻一點點向下,在他的喉結上噬咬。再一點點向下。他發出了極為壓抑的悶哼。
她沒有停下來,越過他結實的小腹,吻了下去。
「肉肉……」洛澤發出沉重的chuanxi,想要制止她,她卻抬起頭來,一對黑漆漆的眼睛注視著他的,而她的小嘴嫣紅欲滴,將他魂魄吸走。她說:「小叔叔,我只想令你快樂。」然後臉低了下去,吻住了他。
洛澤感到了快樂。
他灑到了她的身上。
月見有些無措地看著他,小嘴紅紅的,臉也紅紅的,眼睛卻異常的明亮,教人挪不開眼睛:「小叔叔……」他抱她去洗澡。
然後,倆人相擁而眠。
月見輕撫他明亮的雙眼:「小叔叔,你感到快樂嗎?」
「快樂。」
她微笑,依偎進了他的懷裡。
直到,他再次有了感覺,她乖巧順從地給他,他的動作依舊溫柔,就像水將她包圍,一浪一浪湧上來,又退下去,她開始感到了強烈的歡愉。她看著他,他的汗滴到了她身上,她說:「洛澤,你知道嗎,你是不一樣的。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我不捨得,讓你感到一點點的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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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氏在法國是有產業的,所以,法國區的總裁,一聽到程庭說洛先生到了巴黎,一應豪車早早備下,供洛澤使用。
但洛澤選擇了普通的出行工具。例如地鐵。
一路上,月見都玩得特別開心。
地鐵里有人,但很安靜,而且素不相識,都是高鼻深目,或金髮碧眼,黑頭髮黑眼睛的也就洛澤和她。她反而生出相依相偎的感覺來,好像全世界就只得她和洛澤。
地鐵到站了。洛澤帶她去馬蒙丹美術館。
美術館收藏了莫奈許多的作品。不單單是睡蓮。還有蒸汽機車頭、小舟、山巒、海洋、雪景、教堂,甚至是人物畫。
但莫奈的人物畫很少。月見無意中說了一句:「這個撐著傘帶著孩子的女人畫得真好,姿態尤為輕盈,婀娜多姿。」
洛澤沉默了一下說:「那是莫奈的妻子卡米耶和兒子讓。卡米耶死後,莫奈再沒有畫過人物畫。」
月見也沉默了。為畫家的深情。
畫裡,有大片的紅。是虞美人。母子倆在虞美人花田裡散步,畫裡的每一塊色塊看起來都不像是虞美人,但當月見拉遠了距離,欣賞整幅畫作時,就有了置身花田的感覺。同一幅畫面,這對母子出現了兩次。在花田斜坡的一前一後。
見月見觀察到了,洛澤又說:「莫奈為卡米耶畫了很多很多的肖像,有時同一幅畫裡,有四五位穿著不同的女士,其實全是卡米耶。」
「真是深情難忘。」月見嘆。
「是。即使她逝去,畫家心中一日都不曾忘懷。還在她死後,為她為了一幅全身素白,躺在床上的畫。人人都愛好容貌,都只願記取最美的事物、最美的一瞬,只有莫奈,願意緊記不美好的那一面。因為無論哪一面,都是卡米耶。」洛澤說。
月見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洛澤是在問自己:你的心中,可有一日不曾忘懷?逝去了的人……
對於莫奈,月見還是有些理解的。沉默許久,她才說:「可人總要活下去。莫奈後來取了朋友的妻子。」
「出於恩情。」洛澤又說:「那位朋友幫助過他。所以,他處於恩情,取了朋友的妻子。」
「小叔叔,你想太多了。人非糙木,或許一開始出於恩情,但長久的相處,總會有感情。相伴到最後的人,誰能說,那不是愛呢?」
洛澤一怔,然後笑了,牽著她的手,道:「是,肉肉,是我想多了。」
月見對著他,甜甜的一笑:「嗯,我們繼續看睡蓮。」
其實擁有莫奈最多《睡蓮》畫作的,不在馬蒙丹美術館,而是在奧賽博物館。
知道月見很喜歡,於是洛澤又帶了她前往奧賽博物館。但去到時,睡蓮館正在內部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