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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40:21 作者: 林小瓏
    她只要等待。

    看著他的眼神,更加無所畏懼,然後說:「你直接殺了我。別碰我。」

    那些女人,總是求他放過她們, 只要能活命,被他幹了,也還在求。這個卻不一樣。她的眼神,有種赴死的決絕。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他的手已經扯碎了她的外套扔在一邊,破碎的東西有一種凌虐的美感。他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等我干你的時候,你就不會想死了。」

    「死了有什麼不好?」月見冷冷看著他,根本不反抗。「我也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有那麼壞的爸爸。我親眼看著那個女人,和他在媽媽的床 上gou he。那時我就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那個女人。」

    月見根本不看他。但是那個男人臉色慘白,停在了她的身前,像被點了穴。然後,很突然地,他就撲了下來,不是撕她衣服要qin fan她,而是直接用雙手卡住了她纖細的脖梗。

    她的臉由紅轉白,只要稍稍用力,這根細細的天鵝梗就斷了。

    她氣喘遊絲:「殺得好!殺得好!當初我就想這樣,卡住她的脖子!哦,不對,什麼暴力美學,我只想撕爛她的喉嚨,直到她的聲音消失,肉體消亡為止。狠狠地撕爛她,撕爛撕爛,撕,撕撕----」

    她變得亢奮,明明快要窒息,卻還在叫囂。

    其實是月見的攻心戰,她將洛澤的話,原封不動地丟給了變態se mo。就像慕教授說的,不會有人,比洛澤更了解和貼近疑犯的心理狀況。

    眼前出現了一個惡毒的女人,穿著畫滿了玫瑰的衣服,身上噴的也是帶純玫瑰味的香水,在家裡沒有人時,侮辱他:「賤種,你敢瞪我?!」然後是狠狠的一掌打在了只有6歲的男孩身上。

    清秀的男孩瞪著一對仇恨的眼睛看著那個女人,一句話不說。

    「怎麼,還瞪?信不信我戳瞎你!」突然,那張血唇笑了:「不就是我上了你老子麼?你老子有的是錢,沒有我,還不是有第二個,只有你媽才那麼蠢。」

    叫高田澄的男孩推了她,然後被她虐打。她不敢明里打,拿細長的針扎他。肉體的痛苦,不是最可怕,最可怕是精神上的摧毀。她知道他夜裡不睡覺,當他接近時,就纏著他爸爸,變著花樣的地做。那時,父母還沒有離婚。但,那個野女人已經登堂入室。

    高田澄猛地從回憶里逃脫,變得更為狂暴,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他已經失去了q iang b ao她的念頭,伸出腳來往她身上踹去。

    月見腦里閃過許多,但聰明地選擇了以死相抵,她蓄勢已久,不是反抗,而是猛地躍起,將頭部撞向一邊的牆壁。

    「咚」的一聲,一縷淡淡的血從她額間滑下。

    其實是巧勁。洛澤教過她人體的每一塊頭骨。她選擇的是最堅硬和保守安全的一塊。她只要一個求死的形式,來騙過他。

    果然,高田澄發起了愣,看著她倒在了地上,長發鋪灑如一朵開敗的花。

    她的唇色發白,臉如薄紙。眼神也要渙散了。

    高田澄居高臨下俯視她,最後不緊不慢地將一團棉絮塞到了她的那個血窟窿里。

    「我見過了你的臉,反正你也要殺了我。現在就動手。不過你我都恨那種賤女人。請你給我體面的死。」月見已經摸清楚了他的狀態。或許不一定全准,但不會錯得太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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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高田澄,現年36歲。麗會社地區副總經理。童年時期,經受繼母虐待。肉體上的痛楚雖大,但比不上心靈上的摧毀。這一次,他會選擇,他爸爸與繼母曾住過的地方,下手。因為月見的體香是最純粹的,是真正的玫瑰花香,而非香水合成氣味。她會是這世上,最好的,且唯一的獵物。如果他成功了,將會從此收手。因為,月見會成為他最憎恨的繼母的完美替代品。」一把悲涼又冷清的聲音響起。

    一路上,倆人都在翻看高田澄的相應資料。但慕驕陽並沒有跟洛澤說去哪裡。

    洛澤的推理是正確的。電腦里警察內部網顯示的地址,就在資料文件夾里提到的一處地方。是舊宅。高田家因為有錢,所以沒有出賣該房產。

    「你現在是洛克?」慕驕陽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已經淚流滿面。

    「我既是洛克,也是洛澤。」洛澤一字一句說道:「我和洛克暫時相rong。洛克是警方的人。有強大的推理能力。當我的副人格做主宰時,『洛克』的人格會將學到的一切警方的東西分享給我。現實生活中,我們兄弟倆,共用一個密碼,所以,我登錄了洛克的所有的帳戶,當我的副人格學習真正的洛克的一切警務知識時,也同時分享了給我。而且,我也曾在法國接受過警方的額外培訓,為的就是有一日需要我時,我必須是洛克。」

    慕驕陽依舊冷靜:「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洛澤,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只求她活著,其他的,我都可以補償給她。」洛澤傷心欲絕:「沒有保護好她,使她受到了傷害。是我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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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見覺得冷了。

    床單已經染紅。

    估計是失血過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會不會死。但是,她覺得幸運,因為那個人沒有碰她。

    高田澄坐在她身邊一米處,靜靜地欣賞著她。

    忽然說:「或許,你快死了。」

    「死了好。」說完這句,月見再不說話。

    她開始感到了暈眩。

    然後,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紅。

    暗紅色的,再認真看清一些,是赫紅色的木門。

    或許,她走過去,推開,就到了天堂了吧。

    門,不知被誰推開了。

    其實只是一條虛掩的門fèng。

    月見驚訝地發現,自己又披上了那張更為年輕的皮,身上依舊是和他分別時的幽藍埃及袍。

    她隔著門,聽見了司玉致的聲音:「正經的男人,不會半夜從一個女孩的閨房裡走出來。」

    司玉致自走廊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洛澤的腳步頓了頓。

    月見正要推開門去阻止司玉致的挑釁,又聽見司玉致說:「她才十六。你居然……」

    「沒有。我沒有碰她,從來沒有。」洛澤回眸看了那道赫紅色的門一眼。那一眼,就像回放的老電影,一點一點倒帶,一點一點回眸,他與她隔著一道細細的fèng,目光交匯。「因為打從心底愛她,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她。我捨不得。」

    她,聽見了洛澤動情的聲音,與深情的話語。

    「肉肉,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她騙了我,說她十八了。」洛澤又是一聲笑:「請你讓讓。我要離開。」

    「我希望你離開後,就永遠別再回來。」司玉致壓低了嗓音:「別人不知道,但是我偷聽到了。你要的根本不是什麼玫瑰花水,而是紗沙家的最大的秘密……」

    一道光亮,將她扯離了那道赫紅色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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