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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40:21 作者: 林小瓏
    她是帶著原罪而生。

    哪怕她什麼也沒做,都叫他淪陷。

    他的眼神暗啞,喉結滑動,終是什麼也不敢做,站了起來。

    洛澤離開了蒲葦,去臥室取她的睡袍。

    房間裡沒有燈,只靠庭院那一盞昏暗的石燈籠。

    她看見他如大理石雕琢的完美的軀體。

    雖然,只是背面,但已足夠令她迷醉。

    他的身體,那麼強壯,輕易地就能賦予她快樂。

    想到這,她羞得將自己埋進了一堆烏黑濃密的發里,就伏在蒲葦上。

    洛澤走近時,看到的就是那麼一副絕美的畫卷。

    壓制了那些念頭,他悄無聲息地將絲滑的白色睡袍覆到了她的身上。

    她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是太累了。

    想起自己折騰得她太厲害,洛澤將她抱起,緊緊地摟在懷中,心裡升起無限柔情蜜意。只要碰到她,他總覺饑渴,永遠不夠。

    將她抱上二樓,放在溫暖輕柔的榻榻米上,他碰了碰她的額頭,低語:「我愛你。」

    他擁著她,一同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他的夢境不再是灰暗的。是明亮的,溫暖的,他在夢裡,頭一次觸摸到了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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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見穿越層層疊疊的玻璃門,走到了最後一道門前。

    是一道赫紅色的門。

    她將最後一扇門打開,然後進入了一個房間。

    是她熟悉的房間。是司玉致的臥室。

    那一間,曾護她周全的,小小的,密閉的閣樓。

    原來,她又回到了那個有大馬士革玫瑰花園的別墅。

    她想起來了,司玉致是陳氏的不得寵的私生子,在他六歲時過來家裡做客,與她投緣,所以,司玉致的媽媽將他留在了那裡。

    他一直客居於此,直到十八歲出國留學為止。

    月見,又換上了那件十二、三歲的皮囊。

    月見不能做聲,透過那對同樣的眼睛,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閣樓。

    與在床上,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十五歲少年。

    「玉致。」小糙哭得很傷心。

    「別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就跟著疼了。」司玉致替她抹去淚水。

    小小的小糙怕他疼,馬上不哭了。

    那一晚上的事,最後發現不見的,除了金條,全是小糙的那些肖像畫。

    司玉致替她畫的,那些肖像畫。

    那個賊人,在肖想她。

    如果當晚不是司玉致……

    所有的人都不敢想像。

    發生了那種事,小糙害怕,夜裡要司玉致陪她睡。

    司玉致十分無奈:「小糙,我的腿斷了,腦袋也被打破了。下不來床啊!」

    「那我過來和你睡!」小糙握著他的手,一直搖:「好嘛,哥哥。」

    「可是傭人……」他的話被她打斷:「我等所有的人都睡著了,偷偷跑來你那裡,你別把門反鎖。」

    「好。」司玉致摸了摸她的發,十分心疼她。這么小,就要擔驚受怕。

    她每晚偷偷跑去司玉致那裡,床是單人床,床小又窄,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司玉致已經成長到了一米八五,是個高挑挺拔的青年。

    他陪伴她的時光,是兩年。

    那兩年,她習慣了與他,同床共枕。直到他去了巴黎。

    後來,她也在那棵百年玉蘭樹下,遇到了心愛的人。

    他說:「我是洛澤。」

    她在夢境裡穿梭。

    也是一棵樹。

    只是這棵樹是一棵倚在她窗台邊上的榕樹。

    榕樹枝葉繁茂,翠綠枝幹伸到了她的露台上來。

    她已經擁有了十六歲的皮囊。

    也是在夜裡,那個男人,為她踏夜而來。

    他手執一朵大馬士革玫瑰,看到了她,對她一笑,將花咬在了唇上,然後從容利索地爬上了榕樹,再從樹上跳進了她的露台。

    她嘖嘖笑:「這裡又不是朱麗葉的露台。」

    洛澤答:「我也不要做什麼羅密歐。我只是你男人。」

    這句話,讓她臊紅了臉。畢竟還是個嬌嬌小小的少女,臉皮真的是薄,不禁逗,轉過了身去,只拿纖細單薄的背影對著他:「你,是我的洛澤。」什麼叫是你的男人?真羞!

    她說出那個名字。

    洛澤。

    她背對著他,沒有看到他臉上出現的裂痕。

    這一夜與往常的夜有些不同,他執著於一個稱謂。

    他將她扳了過來,有些惡狠狠的味道。「我是你的男人。不是……」頓了頓又改口:「不僅僅是洛澤。」

    她內心有些害怕,可嘟起了嘴頂他:「不就是一個稱謂嗎?你是洛澤……將來……將來也會是我的男人……」

    她是大膽熱情的,但說到這裡,也覺得不能再說下去了。

    洛澤漆黑的眼睛沉沉的,見不到底,卻因為她的那句話,再度燃起了光。

    已經是凌晨三點,所有的人都熟睡了。傭人在遙遠的傭人閣樓里,月露姐姐去了埃及尋找香料。保鏢此刻是巡邏到了放珠寶藝術品的主樓。

    這裡靜得只有彼此。

    「你又為拿玫瑰花水過來了?」她放軟了聲音問他。

    洛澤的眼神也放軟了下來,看著她時,全是柔情:「當然。不過嘛,我還以這裡地處郊外,風光奇美為由,要小住幾天。我每個晚上都可以偷偷地來看你。」他將玫瑰遞給了她。

    「你……」熟識了之後,其實她就知道,真實的洛澤性子野,絕不是第一次見面時,在玉蘭樹下見到的溫文爾雅的樣子。

    她的話沒有再能說出口,全然被他吻了去。他的唇沿著她的耳垂頸項摩挲,聲音似誘似哄:「你快十八了吧?」

    月見臉一紅,其實是她騙了他。但是倆人相處的機會真的不多,所以他也從沒有想過要問清楚。

    而且在人前,在姐姐面前,倆人都是裝作不認識的。

    是她要求的。她曾說,寄人籬下,她實在不願鬧出什麼動靜。

    他答應了她。更許諾,再等幾年,一定帶她走。

    她問:「為什麼要等幾年,那麼久。」

    他許久不答話。

    後來,她就不再問了。

    此刻,她的臉很紅,繼續騙他:「下周我就滿十八了。」

    他有些失望:「我等不了那麼久。我三天後就要走了。」

    她急了,抱著他的身體,任性驕縱的脾氣一上來,就對著他發起了火:「我不讓你走。不讓你走!要走一起走!你每次來,只停留三五天,一去時常好幾個月、甚至半年。我們相聚的時日,五個指頭數得過來。」

    「聲音小些!」洛澤被她搖得哭笑不得。

    可她鬧起來了,哪肯。抱著他,掛在他身上撒嬌。

    而她身材又惹火,在他身上磨蹭,他的那把火蹭的一下就被撩起來了,將她一提,推進了房間裡,關上露台的門,就將她壓在了牆壁上。他的胸膛貼著她玲瓏起伏的背部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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