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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40:21 作者: 林小瓏
    她將他推開,十分堅決:「我不想,洛克。我為之等候的,從來只有洛澤一人。」

    洛克沒有難為她,將她抱到了岸邊,他從池水裡站起,跨到了岸邊上:「走吧。二樓有臥房,洛澤為你準備的衣服,都放在那裡。」

    洛克能明白,她為了洛澤,守得不容易。「放心吧,關於這一段,我不會和洛澤分享。這是屬於,你和我的,私享的秘密情事。」

    月見的唇色蒼白,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聽到他的話,腳步一頓,又慢慢地向前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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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換好了衣服,到洛澤的書房去找洛克時,洛克背對著她,端坐在木地板上。

    書房的景致十分綺麗。既有禪意,又有艷思。那張低矮的床幃就在茶廳里,在洛克的身後,帷幔輕垂。她沿著輕紗帷幔往上看去,是從天頂垂下的。而床裝在一個巨大的鳥籠里。

    窗戶沒有關上,窗外綠意深深,濃翠得如同潑上了滿池的黛青墨汁。

    風過,吹起了鳥籠上的水紅的絹沙,拂過他那對潔白無暇的手。而他那隻手,剛才還fu wei過她……

    月見的臉驀地紅了。

    她倚在門邊,並不敢聲張,也不敢像從前一樣,大膽無畏地邁進那一道赫紅色的門。

    這裡的門,與沙漠裡的門,都是一樣的色澤。

    茶托置於木地板上,他以拇指、食指執起素雅的藍釉茶杯,往嘴邊送去。

    他舉止優雅地抿了一口茶。

    是按茶道的禮儀。

    他的身上是一套深黑色的西裝,每一處都包裹得嚴絲合fèng,處處妥帖。

    他猶如夜色。

    「來了。請進。」他的聲音淡淡的,像水,又暗藏了性感。如同沙漠的那一個夜晚。

    月見踮起足尖,抬起,又落下。

    她走了過去。

    紅如鮮血的絲袍很長,幾乎遮蓋了她的一對赤足。絲袍後擺如水,在米黃的木地板上蕩漾開來。處處迤邐。

    但裙擺在兩腿中間處,是分叉的,她在夜色里行走,沒有聲音。

    他放下茶杯,慢慢轉過身來。對著她微笑。

    此刻,月見才注意到,他的身後,除了鳥籠罩著的床幃,還有一個藍釉大瓶,裡面插著一枝枝幹豐茂的花。

    一樹白花,點綴在他身旁。他的臉龐,他的眉眼,溫柔如天上皎皎的月。他的一對手,就隨意搭在膝蓋上,潔白,乾淨,美好。

    白花瓣落了一些,沾到了地上,床幃上,還有他的眉宇之間。

    他輕輕一拂,花瓣就落到了他的掌心。他將掌心輕合。

    月見的心頭莫名一顫。

    「洛克。」她叫他。

    哪怕,他與洛澤再像,但她知道,他是洛克。

    「一個稱呼而已。你叫我,洛澤,也是一樣的。」

    月見有些惱了:「並不僅僅是一個稱呼。你在企圖奪取洛澤的身體。」

    洛克並不反駁,也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對於我而言,洛澤也在企圖奪取我的的身體。其實都是一樣的。」

    這根本就是歪理!月見氣得臉有些紅。

    「到我這裡來。」洛克對她招了招手,「從前你不會這樣。我在轉變,你也在轉變,我的小糙。」

    月見心驚,她對洛克的感覺,確實是在更改轉換。

    從前,她不敢這樣頂撞洛克。起碼,她是怕他的。

    「你用了洛澤的身體出來,更帶我到『舍』,是為了什麼?難道就僅僅是為了yin you我?」月見決定挑明了來說。

    然後她聽見了洛克低低地笑。

    他在玩味她的那句話:「yin you?」

    yin you兩個字,從他性感好看的唇瓣吐出,在這樣綺麗的夜裡,在橘黃的一盞燈下,真是一幅勾人心魄的上好畫卷。

    他是一幅伸展的畫卷。

    為什麼?

    是為了yin you嗎?

    是嗎?

    第32章 洛克的真,洛澤的幻

    「我出來, 是為了讓你成長。」

    月見的臉騰地就紅了。

    洛克見她神色可愛,忍不住, 「嗤」的一聲就笑了。

    不知是誰調戲了誰。

    月見看定他, 才發覺他真正展露微笑時, 左邊臉頰有一處迷人的凹陷,不是酒渦, 但比酒渦動人。其實是笑紋。畢竟,他已經不再年輕了。

    但他的笑容, 像慡朗的男孩子。

    「不是非要做那種事, 才算是一個女人的成長和脫變的。」洛克繼續調戲。

    月見十分惱, 脾氣一上來, 倔得不行,噔噔噔地就跑到了他面前,站定, 然後伸出手去推了他一把,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居然有點撒嬌的意味了。

    洛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依舊是仰起頭來,微笑著看她。

    那種目光是溫和的, 包容的,就像洛澤。

    月見看著他, 覺得目眩神迷。

    「來吧,坐到我身邊。」洛克的溫和,撫慰了她那顆焦躁不安的心。

    她有很多的為什麼要問,但卻問不出口。

    洛克遞給她一杯茶。

    她接過,抿了一口, 是屬於洛澤的味道:清心寡欲的苦。

    茶,是苦茶。

    苦中,能品出一絲甘甜來,就如洛克。

    「想到了什麼,嗯?」他單手托腮,食指指腹在下巴處摩挲。

    月見臉紅了紅,不回答。

    「我知道了。」他笑,聲音很輕。

    洛澤,也說過一樣的話。

    洛澤,與洛克,都能洞悉她的一顆心。

    「洛澤將你保護得太好。那種好,猶如禁錮。他不讓你知道,和接觸真實的世界,真實的人。最好能將你一輩子,關在他的工作間裡。」洛克說。

    月見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一雙赤足。

    「本來是洛澤約了何珍珍攤牌。不過,我希望你也能看清這一切。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那麼善良的。何珍珍比起你,可是狠多了。」洛克動了動手,將帷幔掀開:「進去吧。」

    那座巨大的鳥籠。

    見她疑惑,洛克笑得十分誘惑:「何不演一場好戲,氣一氣何珍珍。」

    這個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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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珍珍來時,四處很靜。

    靜得驚心動魄。

    由程庭引著,走上了二樓,何珍珍的一顆心得不到安穩。

    洛澤是怎樣的人,她很清楚。可是她真的很想得到他。

    五年前,在巴黎。洛澤在美術院擔任客席教授,給她們上雕塑課。見面的第一眼,何珍珍就被他迷住了。

    可是無論她如何費盡心思,要引起他注意,他依舊是對她不屑一顧。

    正想著,卻聽到程庭冷淡的一聲:「到了。」

    門被程庭推開,她看見洛澤就坐在裡面,品茗。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完美。

    多麼完美的皮囊。

    何珍珍忘乎所以,衝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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