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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17:04 作者: 許乘月
「看,又變甜了。」徐靜書有些羞澀地輕咬唇角,卻又像是有點得意,輕輕晃了晃腦袋。
趙澈抬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倏地俯身攫取她羞赧含笑的柔軟櫻唇。
事已至此,那不如就,再甜一點。
第五十七章
皎白銀月與璀璨星夜齊齊俯視著桃花林中這對甜蜜繾綣的小兒女。
這是他倆第一回 真真徹底交付於對方的親吻。
初時是同樣的笨拙。
四片唇瓣柔軟相貼,誰也不敢壓太緊, 輕輕牴觸片刻就稍離。卻又不舍離得太遠, 就隔著不過一指的距離赧然「對峙」。
衣角輕疊,呼吸相聞。腦子熱烘烘軟成春泥, 旁的什麼也想不了,眼中只有對方。
然後便想蜂蝶無法抗衡花蕊蜜味, 不知不覺又黏到了一處。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徐靜書雖還未得「真諦」, 趙澈倒像是忽地有所頓悟, 氣勢與力道同先時那一觸全然不同, 掀起的炙燙火勢自也不同。
陌生而羞恥的顫慄使徐靜書有些無措。她想要後退,卻發現腿抖得厲害, 根本抬不動步子。
或許也是心底深處其實並沒有真想退開的緣故?當混沌的腦中浮現出這個「發人深省」的疑問, 徐靜書羞到頭皮發燙, 實在很不想承認自己竟是這麼……「這麼」的一個人。
她羞澀到極點的緊繃與要退不退的躊躇似乎給了趙澈莫大樂趣, 使他轉而抿住她的下唇。
黏纏不斷的吮吻輕齧讓她愈發頭昏腦漲, 只能將自己的重量交付與他的臂彎,傻乎乎微啟了柔軟嫩唇,任由他「為所欲為」。
臉蛋燙得嚇人, 腦子糊得厲害, 整個人似飲薄釀微醺後的那般輕飄飄。
尾椎陡然躥起一股酥麻感,沿著背脊勢不可擋地蜿蜒而上,將所有思緒沖得七零八碎。
卻並不難受。甚至有點隱秘的……歡悅。
察覺到她漸漸變得柔軟, 他仿佛倍加狂肆,舌尖溫柔卻不容抵抗地探進她的口中。
這時的徐靜書才發現覺,自己滾滾燙的身軀不知何時已徹底挨貼在他身前。兩軀相貼之密之合前所未有,她頭一回知道,這個平素看來溫柔和煦如三春暖陽的人,胸膛竟是如此堅硬,如此炙烈。
她懷疑自己的腦子可能已被通體高熱灼壞掉了,先前還有的那點羞赧自省已像蒸籠底下的隔水,氤氳悠悠消弭殆盡。
這樣的親密原是她所陌生的,她根本不知該做些什麼。卻又總覺似乎該做點什麼。
混亂之下,有含義不明的淚珠自她眼角滾落。她知道那不是因為傷心或難過,卻又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
他似乎也發現了這滴奇怪的眼淚,帶了三分得意七分憐惜,低低笑了兩聲。
這笑聲莫名激出了徐靜書詭異的鬥志。
她鼓起滔天的勇氣顫顫探了探舌尖,輕碰了他再度入侵的舌。
下一刻她就知這舉動真是很要命----
兩個人都「性命堪憂」,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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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桃花林那險些要命的一場痴纏親吻讓徐靜書瑟瑟發抖。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可將羞臊紅臉藏在枕間不多會兒後,她便沉沉入了夢。
這一次的夢裡,再無過往那些讓她酸澀苦痛又無法對人言說的畫面。
是甜的。像月夜桃花林間那人眼裡的星星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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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勢高處總是見光早,翌日辰時剛過,四下已被春日晨曦照亮。
此行到泉山是為著鬆弛散心,大家都比平日在王府時懶怠些,就連一向早起的徐靜書也不例外。
徐靜書起身已是辰時初刻,只聽得周圍鳥語蟲鳴,不聞人聲。
想起昨夜種種,她雙手捧住臉頰,微涼的指尖卻壓不住那滾燙。
並不是厭惡或退卻,但就是不知今日該如何面對「他」。莫名尷尬。
思及趙澈說過今日會照規矩上山來,她赧然著慌,略有點「索性跑路吧」的彆扭。
原本徐蟬也安排了侍女在她睡房外間值夜,只是她向來覺得自己不該嬌貴如斯,半夜從桃花林回來後便讓那侍女自去歇了。
想必那侍女也沒料她會起這樣早,此刻還未過來照應。徐靜書倒也不介意,自行梳洗換衫後就輕手輕腳往後頭廚房去,打算給大家做點吃食。
哪知才到廚房門口,就遇到她以為還沒起的趙蕎、趙渭與趙蕊。
「你們怎麼……」
「噓!」趙蕎將食指豎在唇前。
你們做什麼?徐靜書改以口形無聲詢問。
趙蕎踮腳過來,附在她耳旁解釋道:「別驚醒了小六兒,帶她出門實在太麻煩了。原以為你要多睡會兒,我們仨還想說取了乾糧再去叫你起來一起走的。」
「去哪裡?」徐靜書湊過去附在她耳畔。
「先去漣滄寺轉轉,中午就在那裡吃齋飯,過後到漣滄江邊的司空台,預計要黃昏之前才能回來,」趙蕎道,「母妃殿下和母親昨日已帶小六兒去過漣滄寺,今日再去也沒多大個意思了。況且上司空台的路太陡,若有她倆一道,肯定是不許我們去的。」
年歲小的孩子終歸更願意跟在大孩子後頭玩。可小六兒先天不足,身子骨弱,孟貞一向不放心讓她離自己太遠。若她醒來非要跟著兄姐們再上山,孟貞與徐蟬必定也會同去。到時烏泱泱一大堆侍從跟隨不說,兩位母親少不得也要對他們幾個有些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