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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14:11 作者: 一人路過
    兩人一同相處的時光,並抵不過曾經帶來的影響。

    這個人,仍然深陷泥沼。

    付璟放下手的時候,指尖不經意間觸過身側人臉龐。

    無比冰冷。

    如同一具沉睡的屍體。

    .

    翌日醒來。

    季啟銘發現自己沒在床上,也沒在書房,而是躺在了客廳。

    估計是知道他在這裡的緣故,沒有僕從敢擅自進來。

    早過了預計出門時間。季啟銘皺緊眉,撐身坐起。

    這一動他才發現了不對。沙發上躺著的不僅他一人。

    或者準確而言,還有一人坐在了沙發近旁的地毯上。上半身趴在沙發上,蜷曲的髮絲些微擋住了臉龐,呼吸平穩。

    手被自己緊緊攥著。

    季啟銘已記不太清昨晚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電視,忽然覺得電視裡邊的聲響越來越遠。

    緊繃的神經鬆懈,近在咫尺的體溫十分熟悉。

    這一刻,記憶好似與曾經發生的一幕重疊。

    眼皮越來越沉,他不由閉上了眼。

    這之後的事……

    季啟銘皺了皺眉。毫無印象。

    說起來,失憶的時候暫且不論。為什麼現在他也能在這人面前睡著?

    睡那麼沉,即使夢中被殺死也完全不奇怪。

    季啟銘沒有注意到自己依然抓著身前人,垂眼注視。

    總覺得有許多無法理解的地方。

    他對這個人,曾經不過是出於雛鳥情節。而現在留下對方,也僅僅是因為生出一絲興趣。

    感興趣的東西就應該攥在手裡,免得被別人搶走。

    除此之外,在這之上,不會有更多。

    大概是睡得不太舒服的緣故,身前人臉頰蹭了蹭枕著的手臂。

    這一蹭,嘴唇就從他手背划過。猶如蜻蜓點水,稍縱即逝。

    儘管如此,當手背接觸到那柔軟的觸感,季啟銘還是不由身體一僵。

    身體接觸令人厭惡。

    由於體溫偏低,他人過高的體溫會讓他覺得有蟲子在身上爬一般難受。

    可是現在,似乎不太一樣。

    心中那被忽略掉的「異樣感」。由於難以理解,所以他選擇不去面對。

    但現在,那股「不適的異樣」正在一步步擴大存在感。

    連帶著,他的心跳加快。

    ……這是為什麼。

    季啟銘緩緩低頭。

    失憶時所發生的一切,那些令人陌生的感情,明明他已經找到最確切的解答。

    而那些解答,才符合他一直以來對周遭事物的認知。

    「喜歡」是一種毫無意義的情感。只要有權有勢,又有什麼東西得不到?

    所以他現在,究竟是想做什麼。

    兩人臉龐逐漸貼近。晨曦自窗外湧入,些微點亮這昏暗的房間。

    不知是否錯覺,付璟濃密的睫毛似有晨露落上。

    季啟銘五指扣得越來越緊。

    背面玻璃倒映著兩人影子。在那虛影即將觸碰的那一刻,淺色眼瞳忽然亮起。

    季啟銘停住。

    .

    付璟是被痛醒的。

    本來就睡得不太穩當,結果又做了噩夢。夢見自己被一隻惡犬咬到了手,掙都掙脫不開。

    他氣沉丹田運氣發力,終於要甩掉這隻惡犬時,惡犬不見了。取而代之俊美的臉龐。

    與那雙漆如鴉羽的眼眸對上。付璟眨眨眼,又眨眨眼。接著猛地往後縮去。

    結果手被抓住沒縮動,又整個反彈了回去。看著像是投環送抱一般。

    季啟銘接住了他。

    臥槽臥槽臥槽?

    付璟手撐住沙發。

    這什麼情況?

    昨晚季啟銘睡熟後,他本想把人放沙發上就走,結果卻被抓住手。他險些以為對方醒了,推搡半天,結果那人一動不動。

    他幾乎要懷疑季啟銘是在裝睡。否則哪個睡著的人能力氣這麼大,還精準無誤地抓人。

    可無論對方是否裝睡,他都沒能把人弄醒。最後只好湊合湊合趴沙發睡了。

    反正他現在白天又不用工作,還能補覺。

    然後就做了個噩夢,然後就跟季啟銘面對面了,然後被嚇了一跳往對方懷裡鑽?

    不,最後那個絕對是不可抗力。

    季啟銘似乎也怔住了,半天沒有發話。

    付璟偷偷看了一眼:「那啥,你能不能把我鬆了。」

    對方這才鬆了手。

    付璟揉著手腕起身。由於抓了一晚上,那部位已經勒出紅痕。

    他腰酸背痛的,錘著腰往外走:「我回去補個覺。」

    剛一動作,衣擺就被拽住。

    付璟回頭,見季啟銘依然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看著他,貌似仍未清醒。

    「……你。」

    那人蹙了蹙眉,另一隻手捂住胸膛,移開了視線。

    「別誤會,我只是……有些太困了。」

    付璟:?

    誤會啥。

    雖然不明緣由,但他還是暫且應了聲好。

    季啟銘眉頭皺得更緊。

    付璟完全不明緣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出去了。

    他離開後不久,老呂看準時機進了客廳。由於兩人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待了一晚上,他還以為會看見什麼少兒不宜的場景。結果並沒有。

    見季啟銘仍坐在原地,不由出聲:「季先生,今天行程繼續嗎。還是先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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