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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1:07:47 作者: 李詩情
見花漵哭了,便用唇一點點拭去清淚。
「乖,別哭。」他神情帶著奇異的溫柔,耐心的撫慰她。
卻在最後圖窮匕見。
他向來能折騰,卻沒什麼耐性,今兒跟往常不同,細緻的像是伺候情人。
花漵低低的啜泣聲壓抑在喉間,偶爾溢出一聲半聲。
黑鴉鴉的髮絲黏在臉頰上,太子便輕柔的用指尖拂到一邊。
花漵終究沒忍住,聲音輕輕細細的哭了出來,她知道自己打從浣花樓出來,不怎麼受人尊重,故而每日裡都是端著貴女風範,被人罵木偶,也不曾分辨,仔細行動,生怕泄了身份。
她固然身份低微輕賤,卻也小心的收拾著自尊,努力的想要活出人樣來。
但在太子面前,她所有的偽裝堅持,都土崩瓦解,在他面前,她好似從來都不是自己,從尾椎骨升起的奇怪酥麻,讓她忍不住低低啜泣。
第17章
太子瞧見她哭,動作溫柔卻又堅定,將她那淚珠,弄出更多來。
看著她眼淚滾滾而下,流過染上嫣紅色澤的臉頰,太子便用指尖絞著她唇舌,淺聲道:「乖,別哭。」
說的是別哭的話,做的卻是弄哭人的事。
花漵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封郁大掌一抹,便濕了滿手。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這眼淚,雙臂撐在她身前,啞著嗓道:「你的眼淚,是甜的。」
封郁流過許多血,但從未流過淚。
「嗝。」花漵哭著哭著,被他弄懵了,怔怔的呆了一下,哭著罵道:「旁人心裡難受死了,你反倒覺得好玩。」
她惡向膽邊生,桃花眼中生出瀲灩波光,檀唇大張,雪白的貝齒咬在他肩頭,死死的咬住,甚至還磨了磨後槽牙。
封郁被她咬的嘶了一聲,修長的指節捏著她下巴,剛要用力,見她眼神中帶出些微的惶恐驚懼來,太子的大掌便又轉了方向,蓋在她眼睛上。
當視線被遮擋,口唇間的血腥味便愈加清晰。
花漵心裡發狠的咬下去,直到血意瀰漫,仍舊不願意鬆口,她前世的時候,就是被他大掌掐死,熟悉的大掌離她的脖頸,就只有一點點距離,好像轉瞬間,就會重新掐上她脖頸。
再次致她於死地。
她流著淚,一雙春水桃花的眼眸春情瀰漫,偏偏又如璀璨星光,晶燦滾燙的讓太子大掌重新又覆上她眼眸。
封郁漫不經心的想,他幼時養過一隻貓,可惜被人瞧見了,後來——他們發了瘋的弄那貓,又是剝皮又是熱水燙,什麼樣的損招都用上了。
那貓沒有力氣,便哼哼唧唧弱兮兮的叫,被欺負的狠了,便死命的咬著那胳膊。
像極了此時的花漵。
絕望又無力,偏不肯認命,用自己不怎麼鋒利的牙齒、爪子來攻擊。
封郁感覺到疼。
他轉過臉,直接捏住她下頜,迫使她張開嘴,這才抽身離開。
毫不在意肩頭流血的牙印,他直接披上中衣,雙臂伸開示意她過來穿。
花漵別開臉,當沒看到。
方才還弄的她哭,這會兒又叫他伺候著洗漱穿衣,美得他。
封郁呼吸一滯,見她方才哭的鼻頭紅紅,嫵媚嬌甜,狹長的眉眼壓了壓,到底沒說什麼,只喚高達進來伺候。
「滾!」花漵氣急,一頂軟枕扔在高達身上,她這會兒尚且衣衫散亂,哪裡能叫旁的男人進來。
「滾出去。」她氣的又想掉眼淚。
封郁回眸看了一眼她圓潤白皙的肩頭,薄唇緊抿,抓著衣裳自己出去了。
等他走了,花漵擦了擦眼淚,接著繡自己的嫁衣,左右她守宮砂還在,一切都還有希望。
三天,僅僅三天罷了。
等最後一針別下,她用牙齒咬斷繡線,登時高興起來,展開仔細看了看,覺得無一處不精緻,好看極了。
「您這真是巧思,用絹紗做成花瓣,來代替一針一針的繡,瞧著漂亮,又極剩時間。」
「再佐以金絲銀線,絡子珠寶,瞧著彩秀輝煌好看的緊。」
錦屏誇了又夸,不禁嘖嘖稱奇。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想著若是來不及,到時候便直接買成衣,雖然寒酸了點,好在及時。
「快試試。」銀屏也在一旁催。
花漵瞧著手中的嫁衣,心中溫柔瀰漫,便從善如流的起身,由著錦屏銀屏伺候著一道將嫁衣換上。
「夭桃穠李,艷骨絕生。」錦屏呆呆的誇了一句,眼神中迸發出巨大的欣賞來,她笑了笑,一疊聲的誇讚起來。
花漵生的白,穿上緋紅的嫁衣之後,更襯得她活色生香,漂亮極了。
攬鏡自照,忍不住羞紅了臉頰。
就等著入將軍府了,想想人品貴重的小將軍,光風霽月郎朗修竹,焉能不叫人心生愉悅。
正說著,就聽外頭道:「小將軍來了。」
花漵瞬間慌的跟什麼似得,她身上還穿著嫁衣呢,哪裡能和小將軍相見,她便直接說了不見,誰知道小將軍沒聽到,等不及便直接撩開帘子進了內室。
「這……」錦屏慌的趕緊把花漵往屏風後頭推。
「總得守點規矩,不說這婚禮前不見面了,這穿著嫁衣的時候,總是不能看的。」
小將軍只覺得眼前一片大紅色一閃,接著便看不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