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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43:10 作者: 丁墨
冷遙卻皺眉,一字一句道:「想傷我手上的人,還不是那麼容易。」
剎那間,殺氣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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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湛走了,留下一片混亂的安靜。
青婷洗好碗,手也凍得通紅,一轉身,卻發現冷遙倚在門邊,目光灼灼看著自己。
「你……站在這裡gān嘛?」青婷低著頭問道。
冷遙沒有回答。
「外面冷,進屋吧。」青婷道。
「嗯……」只聽得他似乎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轉身進屋。
這些日子來,兩人一直共處一室。冷遙有傷,睡chuáng,一開始,青婷睡地上。直到前些日子冷遙好轉,兩人才一起給青婷重新做了張小chuáng。
可今日,兩兩相對,竟都有些赧然。
「那葉湛所說,你不用掛在心上。」青婷話一出口,又覺得奇怪,為什麼是自己安慰他呢?
「嗯……」冷遙還是悶悶應了一句,只是依然目光灼灼望著青婷。這目光讓青婷只覺得如芒在背,渾身不安。
對她來說,冷遙一直是清高的,冷傲的,甚至也是無害的。
可是現在,卻是熾熱的咄咄bī人。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對一個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只是完全下意識的表現,就這麼愣愣的看著青婷。看著這個女子。原來女子如此奇特,明明像只兔子,羸弱無比,卻偏偏讓人忍不住想保護想占有;原來男女之愛如此奧妙,竟然讓人心中熱làng翻騰,又悲又喜。
「你……你不要一直看我。」青婷咬著唇,這樣真的很奇怪。她是要離開的,她沒辦法跟一個殺手在一起,即使他不殺她。她如此平凡而卑弱,她要的是穩定的生活。
「嗯……」冷遙還是含糊的應了句,依然目光膠著著她的發、她的臉、她的身體。
青婷轉身,背對著他,整理chuáng鋪。他們的chuáng鋪正對著,隔著十多步。
天色漸黑,以前這個時間,他還會練一會兒刀。可現在卻在房中不動彈。
「你不去練功嗎?」她問道,轉過身,卻被驚得倒退一步,便被他扶住。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
而現在,他雙手扶住她的肩,時間仿佛凝固了,他也不鬆手。
「我沒事……」她輕輕想要掙脫,卻發現他的雙手鉗固住她。
而冷遙只覺得觸手一片柔軟,他幾乎可以聞到她發間的清香。他想要抱住那片柔軟,於是他手上用力,她便被迫貼上他的胸口。
感覺,真的很好……他只覺得心跳得飛快,似乎有躁動在全身遊走,這感覺如此之好!
「你……你gān什麼?」青婷抬起頭。
他的臉便覆了下來。
他並不懂接吻,只是憑著本能,似孩童般,在她額上、臉上、鼻子上落下淺吻。而她被他輕柔的吻震撼得腦中麻木。他就像個孩子,嘗試著她的味道。而她竟然全身顫抖著蘇麻著,心中竟然歡喜無邊,又驚恐無邊。
淺嘗後,他看到了她嫣紅的唇,便極其渴望又略帶疑惑的,親了上去。
她的唇竟然如此柔軟,愈發讓他意搖神馳。幾乎是本能趨勢,他的舌便撬開她的嘴,長驅直入。
這一吻,讓兩人都渾身一顫。
他的吻完全不似他的xing格,不冷傲,不霸道,不嘲諷。他的吻溫柔得要命,小心翼翼仿佛呵護著珍寶;這吻似直直吻到她身體與靈魂的深處,無限刺激,又無限安撫。
她覺得自己應該推開他,可是她竟然捨不得。
一吻過後,她痴了,他卻將自己點燃了。
仿佛被困的幼shòu急於尋找出口,他的手開始在她身上遊走,而他的唇也開始上下尋覓。當他的手隔著衣物覆上她胸前的柔軟,那奇異的溫暖感覺讓她渾身發軟,卻又一個激靈,終於從他的蜜意之網中覺醒。
她用盡所有力氣推開他的胸膛:「不!不要!」
他怔怔看著她,細長的眸子中只看到一片艷□惑。
「不可以。」她說。
「為什麼?」他復又將她擁進懷裡。
「我……我不是隨便的人,我只想,跟我以後的夫君親密。」青婷一直都是個內斂的人啊。
「我會娶你。」他又吻上她的紅髮,卻被她偏頭避開,「我只要你一個。」
「那你能不能不做殺手了?」青婷咬咬牙,「如果你不再gān殺手,我就……」
他停住了。
懷裡的她面有抗拒,有羞澀,也有期待:「我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視人命如無物。你掙的銀子已經足夠多了。如果你不再做殺手,我……」
「不可能。」他說,「我生下來就是殺手。」
他的聲音這麼冰涼,跟他熾熱的手和唇形成鮮明對比。而這冰涼,也仿佛一盆冷水,澆在她的身上,心上。
他竟然這麼堅決。
他又低下頭,尋找她的唇。她緊咬牙關,不讓他進入。他不悅,手指抬起她的臉,卻見她一臉悲傷。這讓他心微微的疼,對著她幼嫩圓潤的頸部,埋頭吻了上去。那感覺如此美妙,他這才發現自己其實渴望已久……
「你放開我。我會離開這裡的。」青婷的聲音很緩,很堅定。
他猛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走!」青婷第一次,對他大聲說話,「我不能接受一個殺手做老公!我要過安穩日子!我要走,明日就走!你放開我!」
他臉色陡然一變,一字一句道:「你、要、走?」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極為驚懼。手上力道也鬆開。
「我要走。」青婷見他放開自己,似乎也冷靜下來,便道,「其實我也想了很久了。原本準備等過幾天告訴你。但是現在……」
「想了很久?」他重複著她的話,雪白的臉上毫無表qíng。
青婷對他還是不夠了解,所以並未看懂他此時表qíng的含義。又或者,青婷看過他殺氣盈盈的樣子,也看過他冷嘲熱諷的樣子,卻未見過他怒極的樣子,所以此刻,讀不懂他安靜表qíng下的混亂暗涌。
「現在這樣,我覺得我還是走了好。」青婷說,對大家都好吧?彼此都不要陷得太深,不是嗎?如果自己真的深深愛上他,難道要每日每夜為他擔心受怕,而縱容他,不分青紅皂白去殺無辜婦孺?
冷遙臉色慘白,倒退幾步:「原來你竟是這樣想的?」
青婷看他表qíng,驚了驚。
原來你對我,竟無半點qíng意?
冷遙從小到大孤僻慣了,也從不解男女之qíng。而如今他剛剛看清自己心意,眼前女子卻早謀劃了要離開他?
青婷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低低說了句:「你休息一下,我去燒水。」
她拿起桌下銅壺,往門口走去。剛走了幾步,一個大力將她拽起,銅壺「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她身子幾乎凌空被人拖著,轉眼便被重重拋在chuáng上,眼前只有他狂怒的表qíng。他俊秀的臉看起來如此痛苦和壓抑,又帶著幾絲失望和不甘。
「不!不要!」她大力喊道,卻根本沒有用。力氣懸殊太大,他是武林高手,而她不過弱小女子!
他並不知道怎麼做,只是直到要占有她,要擁有她,要緊緊抱住她,她就不會離開!
所以他不費chuī灰之力就撕碎她的衣服,將柔軟的光滑的□的她呈現在自己眼前,他伏下身子,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只覺得自己身上衣物礙事,又紅著臉將自己衣物全部脫掉。
兩具軀體,緊緊擁在一起。她驚得臉上帶淚,他心中。卻又是絕望又是難過,偏偏身體卻熱得像塊鐵,只覺得身下之物摩挲著洶湧著,要找一個出口。
可是她就如此安靜的躺在他懷裡,熾熱、柔軟而弱小。
他找不到出口,卻已覺得滿足和擁有。
九
麻陽縣不大,縣城只有三條街。數千百姓聚居於此。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初chūn冰雪始融,小縣城似乎也煥發了生機,街道上熙熙攘攘。轉角處一間小屋,屋前三兩桌椅,屋內四五,此時已經坐滿了人。
有滿頭大汗的漢子豪聲笑道:「老闆娘,再來一碗炒飯!」
「馬上!」屋內有人應道,那聲音清脆而帶著笑意,仿佛一道清泉於雜糙中叮咚蜿蜒而來。
片刻,一個小個子女子捧著大碗,踮著腳,小心翼翼從屋中走了出來。門外三兩一桌的大漢,只見她身材瘦弱,巴掌大的臉上掛著軟軟的笑。這些大漢都是走南闖北的人物,此時見張羅這飯館的不過是一弱質女子,都有些吃驚。見她走近,也都不由自主斂了粗魯神色,吶吶不語。
點了炒飯的漢子忙伸手接過大碗,從懷裡掏出碎銀,紅著臉放在那女子掌心:「喏!」
「謝謝客官!」女子滿臉帶笑的致謝,那漢子面色更紅,道:「我今日夜間還來吃飯,你給我備些牛ròu。」
「好!」店裡滷牛ròu往往不到下午就賣完了。女子忙從懷裡掏出個小本子記下。這漢子已是老顧客。
「薛老三,你這麼愛吃老闆娘做的牛ròu,gān脆把老闆娘娶回家!每日都有得吃!」一旁有人忍不住打趣。
薛老三面色更紅,虎聲虎氣的道:「休得胡說!」卻瞪著一雙虎目直直看著老闆娘,老闆娘白皙的臉上卻笑得沉靜,似乎見多了如此客官打趣的場面。她只是淡淡笑著,屋內有人喚她,她轉身進屋。
夕陽西下,店內還未開始上客人。老闆娘略有些疲憊的執起掃帚,立於屋前。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面前,那人奪過她手中掃帚,開始大力清掃地面,小屋前瞬間揚起塵土。
「薛三爺,你?」
「牛ròu呢?」
「嗯?」
「去給我盛飯菜,這裡我來。」
老闆娘看著男子有力的固執的身影,咬了咬唇,轉身進屋做飯菜。
而男子粗大的雙手緊握掃帚,臉上卻浮現微笑。
牛ròu、青菜和米飯放在桌前。薛老三悶聲道:「青老闆,一起吃吧。」
「那怎麼行?」老闆娘驚訝道,「我還得去做飯,馬上就有客人來了。」
她轉身,卻被薛老三抓住右手胳膊。她驚訝回頭,主動出擊的薛老三卻似被火燙了般,急急縮回手。虎目有些畏縮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