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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41:27 作者: 丹錦
    謝煐一邊扶著白殊下車,一邊問:「寧王府有什麼動靜嗎?」

    張嶠如今已經能夠平靜面對太子的各種殷勤舉動,只答道:「寧王的幾個幕僚在各坊轉了許久,剛剛回去。」

    謝煐:「盯緊寧王府,若能發現他們與死士那方聯繫,便設法通知安陽府。」

    張嶠躬身:「殿下放心。」

    說完又對白殊笑著頷首,便利落地轉身去忙了。

    白殊早晨起太早,吃過午飯就沒留下,回竹影院好好補了一覺。

    他起身之時,洗過澡的小黑還側躺在墊子上呼呼大睡,小肚皮一鼓一鼓,連白殊伸手順它毛都沒動靜。

    不過,只要白殊能夠感應到小黑,就能打開光腦系統自己進行操作。於是他留小黑在房裡繼續睡,自己洗了把臉,走出院子。

    睡前他已經吩咐人將案椅搬到院中,並準備好一應用具,現在便坐下來畫彈棉花用的那套工具,還要把彈的要點摘抄出來。

    這個不算多複雜,白殊花了半個時辰就弄完。恰在這時,議完事的賀蘭和過來了,身旁跟著薛明芳和謝煐。

    白殊沒站起身迎,只吩咐小廝去搬椅子,還笑道:「怎麼殿下和季貞也來了,今日不去練武?」

    以往下午議完事後,這表兄弟兩個都會去後院演武場練練武,還時常和東宮衛們過招。

    薛明芳撓著頭嘿嘿笑兩聲:「阿和在你這兒拿到圖紙就要忙起來,我跟著幫把手。」

    謝煐不聲不響地走到白殊身旁坐下,才道:「昨晚沒睡好,今日歇一日。」

    白殊也就隨口一問,見三人坐好,便向賀蘭和講解起圖紙。

    這東西沒多少技術含量,不一會兒,賀蘭和便拿著圖紙、帶著薛明芳一同離去。

    白殊站起身活動下手腳,一邊和謝煐抱怨:「寧王搞出這事,真是耽誤我時間。這天眼看就要冷了,希望章臣趕緊把東西弄出來。等實驗成功,咱們還得派商隊往邊疆跑一趟,也不知能不能趕得及。」

    謝煐靠在椅子裡看著他動作,聞言便道:「外祖父與邊疆一些羈縻州的刺史有交情,其中不乏有種植木棉的地區。前兩日我已托外祖父寫信,派人送去,請那些刺史出面說服當地商隊送木棉到京中與北地。這樣比我們派商隊過去要快不少,應當能夠趕上今冬製衣制被。」

    白殊意外地看向他:「不等著先實驗過了?」

    謝煐:「你拿出來的東西,還沒有出過問題的,現下爭取時間更重要。況且,便是真用不了,也不過就是浪費些銀錢。今年你帶來那麼許多的進項,上景宮還浪費得起這筆錢。」

    白殊微挑眉——這話真動聽,就是有點昏君盲寵的傾向。

    謝煐又道:「適才馮萬川提醒了我一下,離千秋節只剩一個多月,問問你有沒有給天子準備壽禮。若是沒有,他便去尋摸些合適的。」

    白殊先沒答,而是反問:「殿下送什麼?」

    謝煐唇角微揚:「我每年都是一卷手抄《孝經》,隨便尋間書坊找人抄一下,反正天子也不會去看。」

    白殊聽得輕笑,這才答道:「我已經準備了,不勞馮總管再多費心。只是現下還沒好,到時再給殿下看看。反正,不用花錢,也不需要我花時間和精力。」

    送給嘉禧帝的東西,他連腦子都懶得費,直接讓小黑搜索個最省錢省事的方案。

    活動過手腳,白殊重新坐下,也沒在意謝煐在身邊待著,拿起筆繼續畫圖。

    謝煐在旁安靜地看,沒一會兒發現黑貓從屋子裡走過來,又伸手將它抱起,放在腿上給它順毛。

    小黑調整個舒服的姿勢,尾巴垂下去輕輕搖晃。

    白殊手下的剖面圖越來越完整,謝煐詫異地問:「單筒望遠鏡?」

    「嗯。」白殊沒抬頭,邊畫邊答,「吳敬書那個還太粗糙,我直接給他個完成版。他性子比較單純,有這個東西在,能讓他信服我,往下的事才好辦。而且,我還要考考他物理化學到底如何。殿下也記得抽時間考察他,若是都沒問題,我就儘快安排手榴彈。」

    謝煐忽略掉自己聽不懂的詞,有些不解:「這類武器,我可以托外祖父從北地調精於火藥的人回來制,豈不更合適。你為何屬意吳敬書?」

    白殊抬頭瞥他一眼,又繼續畫圖:「這項技術,我需要一個既對我絕對服從、又要有基礎、敢設想的人來配合。」

    謝煐頓時蹙起眉頭:「可是下面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白殊笑著安撫道:「別緊張,沒有人說什麼。只是我感覺和吳敬書挺投緣,應當能磨合得來。」

    那書呆子好看透,涉及殺傷性大的武器,白殊不想在製作過程中還得傷腦筋琢磨人性。不過這算是他的短板,他就不暴露給太子知道了。

    謝煐看他真不想說,蹙眉思索片刻,道:「那將他兄妹二人調到旁邊院子,方便你教他。你方才說要考考他,先待你考完吧。」

    白殊點下頭,安安靜靜畫完圖,讓人去把吳敬書叫來,將圖紙交給他。

    吳敬書捧著圖紙看完,再看向白殊的眼神中簡直寫滿了崇拜。

    白殊笑笑,讓他坐下,和他細細聊天,先摸摸他基礎如何。

    謝煐在旁聽著,初時還勉強能聽得懂一些,但沒過多久,便如同聽天書一般。

    看著吳敬書雙眼發亮、滿臉激動地和白殊說話,白殊也一直帶著笑回他,兩人說的還全是自己聽不明白的內容,謝煐只能耐著性子一下下順貓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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