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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41:27 作者: 丹錦
皇后抬手揉揉眉心:「文官這邊不行,禁軍那邊呢?糧從周邊調,物資在周邊買,錢可得從京城運過去,肯定要調一批禁軍護送。這種差事通常都是武威軍去辦,哪怕是個小軍官,只要能有點自主行事的權力,多少打探到一點情況,我們也好有的放矢……」
寧王聽到這裡,突然眼睛一亮:「有一個!」
皇后放下手,轉眼看他:「誰?」
寧王卻笑道:「是我偶然結識的,與我意氣相投,能信得過。回頭我就找他說,讓他想法跟著去。再派人私訪,雙管齊下。」
皇后一聽他這搪塞之詞便明了了,抬手往他腦門上點:「說過你多少次,三十出頭的人了,少去秦樓楚館,多顧顧府里!」
寧王縮著脖子陪笑:「顧著呢顧著呢,這個真不是在青樓結實的,阿娘你信我。那種地方結識的人,我也不敢交託要事啊。」
不是妓院也多半不是好地方,不然何必瞞著不說。不過兒子大了,皇后也知不能多逼迫,念叨兩句就放過,反倒是因這些話想起另一件事來。
「對了,淑妃昨日來找我抱怨,說是安陽府尹太不給我們范家面子。好像也和勾欄有關,是怎麼一回事?」
後一句問的是心腹女官。淑妃便是皇后的堂妹,五皇子肅王的生母。
女官答道:「說是肅王想贖一個官妓回府,去尋安陽府尹,但府尹沒答應。只說自來就沒有因為皇子想強納人,便要給官妓脫籍的道理,於法於理都說不通。」
皇后又訓兒子:「看看,你把五郎也帶壞了。」
寧王叫聲冤:「這哪兒是因為我啊。阿娘忘了,先前太子總去如意樓找一個樂伎,您疑心那裡頭有事,就讓五郎去探探。結果還沒等他探出點什麼,賜婚聖旨就下了,之後太子便沒怎麼再去如意樓。
「五郎如今想贖的就是那個樂伎,可能去過幾回,真看上人家了吧。可惜,安陽府尹是鐵桿帝黨,又簡在帝心,並不買我們這些皇子的帳。」
皇后奇道:「一個官伎,納了就納了,也沒必要非給她脫籍。」
「哎呀,阿娘,那可是如意樓。」寧王降低點聲音,「背後站著德王那一枝。那邊什麼都不聞不問,唯獨對樓里那些樂伎護得緊。若不給人脫籍,讓營將無權過問,五郎根本沒法將人從樓裡帶回府。」
這倒讓皇后有了些興趣,吩咐女官:「都說太子看中的樂伎是江南的琵琶名手,這次北山賞花宴便將她叫去,讓我也見識一番。」
看女官記下,皇后便出聲趕兒子:「行了,你快去尋人安排事情吧。」
寧王笑著陪了兩句好話,拿上女官剛才裝好的香皂和香露便要走。
皇后看他瞧著手中東西的表情,忍不住叮囑一句:「那些可都是給你王妃的,你別亂給人。這兩樣東西往後楚溪侯的鋪子會賣,你想賞哪個,到時自己買去。」
寧王應著聲出門了。
女官給皇后換上溫茶,請示道:「殿下,這些是收起來,還是賞出去?」
皇后邊飲邊問:「有多少?」
女官答道:「還剩香皂二十二塊,香露十四瓶。」
皇后輕笑:「楚溪侯那舅家不愧是商人,主意都打到陛下和我頭上來了。也罷,我便幫上一幫。現在齊國公府是他繼母當家,想來不會給他分半點好處,若是他舅家再立不起來,他可沒底氣去膈應太子。」
女官在旁恭維:「殿下心善,且東西也著實不錯,當得起殿下一聲誇讚。」
皇后思索片刻,道:「那些香露,你挑三瓶香味清雅的留給我用,再留三瓶在賞花宴上當彩頭。餘下的,先讓淑妃挑兩瓶。還有六瓶,你看著賞給那些最近得陛下寵的年輕美人吧,她們才最用得上。
「香皂也差不多,給我留六塊,再讓淑妃挑四塊。剩下的拿六塊和香露搭著一起賞,餘下六塊留給賞花宴。」
女官細細記下,又有些猶豫地問:「皇貴妃那邊……」
皇后嘲諷一笑:「這可是楚溪侯進獻的。她養的那個好兒子,上回在御花園宮宴中頭一次見人家,就忍不住想下手。如今還想要人家的東西?你往外送的時候,多和外面宮人說說這香露香皂是怎麼來的。」
女官心領神會地笑道:「奴婢明白了。」
白殊睡過午覺,讓人去將馮萬川請來。
知雨給馮萬川端上特意煮的茶,白殊面前依舊是常飲的參湯。
白殊抬手比個請:「不知馮總管可有空閒,我想打聽些事。」
馮萬川舉起茶盞淺啜一口,笑道:「正巧,咱家也有事與楚溪侯說。制香皂香水的人,已經全遷進您名下的田莊中,也到外邊幾個縣採買了一批人回來,按著您提的那種流水線做活。殿下的意思是,既占用您的田莊,那分潤上也該多分您一份。」
白殊擺擺手:「照原本的就行,哪用算得那麼清楚。我在上景宮住著,衣食住行、人吃馬嚼,不都是走東宮的帳。」
馮萬川應聲是,想起謝煐最後加的那句「若他不要,也不用和他生分」,心中總隱隱有點異樣感。
他這邊的事說完,白殊便提起自己想問的:「過幾日皇后要開賞花宴,據說會遍請京中才俊佳人。馮總管能否先給我說說,我心中大致有個數,免得著了旁人算計。」
馮萬川卻是聽得笑了:「這個可說不清楚啊。京中達官顯貴多,寒門出身的還好講,世代官宦那些,後院兒女成群。通常皇后或是皇貴妃辦那樣的大宴會,都是人數眾多。便是單說那些出名的,怕是也得有個二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