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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41:27 作者: 丹錦
小黑又問:「白泊真的會同意你的要求?那麼大一筆錢。」
白殊一哂:「白泊這種人追求的是權勢,錢財對他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的要求沒有踩到他的底線,他不會不同意。」
冷酷無情的AI小黑繼續說自己的計算結果:「可對他和皇帝來說,你死在東宮是最好的情況。他可以把你關起來折磨得奄奄一息,讓你勉強撐到嫁進東宮沒幾天就斷氣。」
白殊:「……」
若是原身,白泊或許只會以父權相壓。但在白殊展現出他壓制不住的趨勢後,他會這麼做的可能性就大幅提高了。
小黑:「其實你的最優解,是先向白泊示弱裝聽話,安穩嫁進東宮後,再說服太子聯手,返回頭收回原身母親的嫁妝。」
這法子白殊倒也不是沒想過,但實在難度太高。他和蟲族打了十年仗,少有和人鉤心斗角的時候,要他一個戰功赫赫的鐵血將軍突然向人做出示弱之態,他自認以自己的爛演技,大概只會讓對方忌憚更深。
白殊抬手揉揉眉間:「萬一太子覺得我死在國公府更好,那我可能連進東宮的機會都沒有。總之,當務之急是得儘快和太子搭上線。」
說話間,他已經在腦海中選定了方案,站起身向書房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殊找知雨要來套僕役衣服換上,又塗黑手臉,用知雨的身份牌獨自從下人出入的角門離開國公府。
門邊上明顯有增派的家丁守著。不過一是白殊少在府內活動,家丁里許多人認不出他,二是誰都沒想到那個病弱得一步一喘的三公子會變裝出門,也就沒被抓住。
順利地辦完事,白殊故技重施,從角門回到自己院子。剛被知雨服侍著收拾乾淨,便倒在床上幾乎是昏睡過去。但感覺還沒睡多久,又被搖醒過來。
白殊憑著毅力睜開眼睛,讓知雨扶起身,一邊問:「什麼時辰了?」
知雨臉上滿是愁容:「巳時了。方才夫人派人來通知,說是國公下朝回來便有聖旨到,讓郎君做好準備一同接旨……這眼見著就要到時候了,郎君的好衣裳小人都來不及熏!」
白殊心知這怕是繼母故意晚傳消息,想讓自己出醜,卻也不在意:「穿尋常衣服便是,左右我是個白身,又沒有官服可穿。」
等白殊來到前院,就看到香案已經擺好,白泊正和來宣旨的宦官寒暄,盛妝打扮的國公夫人帶著其餘孩子候在一旁。
白泊見白殊到來,還對他露出慈和的笑容,指點他在哪個位置上跪下。
白家一群人在白泊的帶領下跪好,宦官便打開聖旨抑揚頓挫地念起來。
白殊惡補了幾天文史常識,平日裡說話還能應付,但對這種文章就基本屬於鴨子聽雷。最後還得靠小黑的實時搜索幫忙,才勉強弄懂了聖旨的意思。
實際旨意很簡單:封白殊為楚溪侯,尚太子謝煐,著禮部操辦婚事,三個月後完婚。
和白殊原本的預測只有一字之差——不是他嫁太子,而是他娶太子。
白殊聽完,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是非要他和太子拼個你死我活啊。
第二個念頭則是:幸好自己動作夠快!
作者有話要說:
第6章 賜婚
白殊一大清早摸著黑出門便先尋了輛馬車。
大煜歷經五朝,京城安陽已是發展出一片盛景,街上常見收錢載人載貨的馬車牛車。在永樂坊里攬客的馬車,主要面向的是低級官吏,以及達官貴人家中出門辦事的幕僚和僕人。
白殊讓車夫將車趕到延喜門外,便在此處耐心等待。
幸好馬車擋風的帘子夠厚實,車內備有條薄被,白殊懷裡藏著個小手爐,披上薄被還勉強撐得住。他從懷中取出一竹筒還溫著的水,倒了點在手帕上,大致將臉擦了擦,再取出個油紙包著的肉餅,就著水慢慢吃。
外頭的延喜門是內城東面的一扇門,從外城進東宮一般會從此門過。現在馬上就要到開門的時辰了。
大煜除每年固定的幾日大朝之外,每月的朝會還分為兩種——初一和十五的朔望朝參,和每日固定朝參。在朔日與望日,內城門卯初開啟,朝會於卯正大約進行到辰正。平日則是晚半個時辰,內城門在卯正開啟,辰時開朝會。
白殊昨晚從小黑那裡聽得一個消息,今早便趕在卯正開門前,來此處守株待兔。
昨天小黑雖然沒能聽到太子和那位老人的談話內容,卻意外聽到太子離開時吩咐一個叫孟大的護衛去打聽個人。藏身在院子裡的小黑一下就聽出來了,太子描述的那個人正是白殊。
小黑便跟著孟大,看他從如意樓摸到劉道守住處,又雇個老婆子拐彎抹角地從劉家下人那裡探知白殊身份。最後,他甚至躲在暗處,趁劉道守送白殊出門時確認過白殊的模樣,再跟著車到國公府外。
當然,孟大這一輪探查做完,內城門早已關閉,他只能在外城住一晚,今天再回東宮復命。
白殊一邊啃著尚有餘溫的肉餅,一邊在心裡祈禱那隻兔子能早點到。
孟大的確是個盡職盡責的護衛,內城門打開還不到一刻鐘,白殊便聽到守在外頭盯人的小黑通知他人來了。
白殊讓車夫原地等著,自己緊緊衣襟,拿著個小木箱下車,向小黑指示的那個人走去。
孟大腰挎長刀,腿長步子大,便是獨自行走也保持著戒備。灰濛濛的天光中,白殊剛靠近到他十步之內,他就察覺到對方的目標是自己,停下腳步緊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