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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40:18 作者: 手丁子
張大刀三人已經在地窖里藏了兩天,心開始漸漸浮躁起來,尤其是對著地窖里滿室的金銀。
汪大松這兩日待在地窖里異常沉默,這會子忽然來了興致,從地窖里搬出他珍藏多年的酒,對另外兩人道:「整日待在此處著實悶得慌,我們幾個如今也算是共患難的同盟,不如大家一起來喝一杯。」
李秀才擺擺手婉拒,他向來滴酒不沾。
張大刀看見酒,肚子裡的饞蟲就開始發動。他做賊頭多年,與兄弟們在一起,從來都是無酒不歡。
連著兩日沒酒喝,如今看著擺在眼前的佳釀,自然是要幹上一大碗的。
張大刀接過汪大松遞過來的一大碗酒,抬頭一口飲盡。
汪大松看著張大刀手中的空碗,眼神一沉,唇角微微勾起。
張大刀坐在這金銀堆里喝著酒,心裡開始起了念頭。
他耗盡大半生才攢了這些金銀,往後是不可能再干回老本行了,是時候該考慮怎麼處理這些金銀的問題了。
這些金銀雖說他和汪大松都有份,可說到底,拼死拼活,刀尖舔血將這些金銀搶過來的人是他和他的兄弟們。
那汪大松只不過是利用官職之便,幫他們打掩護罷了。
怎麼說這裡的金子他都應該分大頭。
這麼想著,張大刀對汪大松道:「你我也是時候該談談這些錢怎麼分的事了。」
汪大松笑了聲:「你想怎麼分?」
分錢?李秀才掃了眼四周堆著的金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麼多錢,光是能分個千分之一,也夠一個人花上十輩子了。
張大刀拿著刀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自然是我七你三。」
「你七我三?」汪大松面色沉了沉,冷笑道,「憑什麼?」
「呵,憑什麼?這筆錢是我和兄弟們豁出命去得來的,我不占大頭,難道你占大頭?」張大刀不服道。
汪大松反駁:「這些年要不是有我在,你們這幫蠢蛋早就被朝廷滅乾淨了。我汪大松本也有大好前程,可為著你們,如今竟成了一個亡命之徒。這錢不能這麼分。」
多年同盟,張大刀也不想撕破臉皮,退了一步妥協道:「那好,你說你想占多少。」
汪大松比了個手勢:「我十你零。」
「什麼?」張大刀瞪大了眼睛,握緊手上的刀,「汪大松你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怎麼不敢?」汪大松道,「我告訴你張大刀,要不是有我你早就成了沈縱刀下亡魂了,如今你還活著,你就該感恩戴德了。」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張大刀,他做了一輩子賊頭,從未受過如此屈辱。揮刀就要朝汪大松砍去:「想獨吞老子的錢,還要老子感恩戴德,你簡直活膩了!老子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汪大松抽出腰間佩劍,冷笑道:「那就看看,今日到底誰死誰活?」
張大刀輕蔑一笑,他做匪寇多年,日日刀尖舔血,就汪大松那點三腳貓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汪大松竟然敢跟他動手,那就別怪他下手無情了。
只是張大刀剛舉起刀想朝汪大松揮去,忽然感到腹中一陣劇痛,而後這陣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
張大刀心中大駭,原來汪大松給他喝的那碗酒里有毒。
汪大松這個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的狗東西,怪不得這兩日一直沉默不語,也不跟他商量接下來如何逃命的事,原來他早就在心裡計劃好了要將他毒死,好獨吞這裡所有的金子。
過河拆橋之事,汪大松做得還少嗎?是他太大意了,著了這狗東西的道。
張大刀心中恨極,暴怒之下,拼盡全力往死里砍汪大松。
汪大松本以為張大刀中了毒自己能輕而易舉地對付他,卻未想到,張大刀做了多年悍匪,渾身蠻力,瀕死之際鐵了心要拉他當墊背。
張大刀到底做了多年匪寇頭子,汪大松力氣上有些不敵張大刀。兩人拼得你死我活之際,汪大松看了眼躲在一旁的李秀才:「還不快過來幫你舅舅!」
李秀才慫在角落:「刀劍無眼,我、我不敢過去。」
「窩囊廢。」汪大松大罵了一句。
張大刀趁汪大松分神之際,揮刀朝汪大松背上砍去,汪大松吃了一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正當張大刀要朝汪大松脖子砍去之時,毒氣攻心,張大刀捂著劇烈疼痛的胸口,半蹲在地上。
汪大松見此情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拼盡全力揮劍刺向張大刀胸口。
兩人雙雙倒地。
張大刀當場斃命,汪大松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看著眼前滿目金銀大笑:「從今往後這些錢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咳、咳……」
總算弄死了這個礙事的張大刀,汪大松瞪向縮在一旁的李秀才:「還不快過來扶你舅舅!」
李秀才畏畏縮縮地走過去,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親舅舅,還有舅舅身旁那一堆金銀,不由心生歹念。
現在張大刀已死,舅舅又奄奄一息,如果他把舅舅殺了,那這些金銀他不就可以獨吞了嗎?
不行!那可是他親舅舅,是抱著他長大的親舅舅。
可那些金子,金燦燦的金子,潑天的富貴。
舅舅和金子,他當然選……
金子啊!
李秀才顫顫巍巍走到汪大松身邊,撿起掉在汪大松腳邊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