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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26:43 作者: 絕歌
    「娘,是你嗎?」拓跋嬌站起來,朝那抹白影走去。她聽出了她娘親的聲音。

    「喂,怎麼你也來亂叫娘。」雲霓裳不幹了,站了起來很沒好氣地瞪著拓跋嬌,擺出一副趕人的架式,「我這裡不歡迎你,給我滾出去。」

    拓跋嬌怒了,吼道,「我是來找我娘的,關你屁事。易水雲,你再不知好歹,別怪我不客氣。」手腕一抖,抽出袖子裡的鞭子。

    要動武行了!屋子裡看好戲的人立即散開,站在遠處遠遠地看好戲。嘖嘖,四個絕美的姑娘湊在一塊兒吵架,真是熱鬧有趣啊。最有趣的還是看她們的年齡相差不過幾歲,這兩個不知道打哪來的姑娘居然叫這醫館的兩位老闆做娘。

    裴幻煙拉住拓跋嬌,喊了句,「嬌兒。」把她的鞭子收回了袖子裡。裴幻煙這才轉身對坐在旁邊像沒事人一樣看戲的楚絕塵行了一禮,說道,「楚大夫,我們是來求醫的。」說著,牽著拓跋嬌的手,拉到楚絕塵的面前。

    那雲霓裳站在邊上冷冷地睨著拓跋嬌,看她的眼神像看仇人似的。

    楚玄歌把拓跋嬌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有趣的笑意,扭頭看向雲霓裳,「雲兒,這孩子和你長得真像,會不會是你的骨肉?」

    「我不介意把她殺了來證明我的清白。」雲霓裳冷冷地回了句,看她那神情,頗有動手的可能。

    拓跋嬌怒了,厲聲喝道,「你鬧夠了沒有?」

    楚絕塵的神情一凜,「似乎不是我在鬧,而是二位吧?」她慢慢悠悠地擱下湯碗,不緊不慢地說,「若二位是來找碴子的就請回吧。」淡淡的語氣,下了逐客令。

    拓跋嬌抿了抿嘴,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裴幻煙追上去,拉住拓跋嬌,「嬌兒,她們可能是把過去的事情遺忘了,你忘了哥哥說她們臨走前說的第三句話了嗎?她們,或許只是想過她們兩個人平靜的生活,何必勉強。」

    拓跋嬌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那團朦朦白影,眼底浮起一抹水霧,悲聲說道,「她從來都沒有要過我,我又何必如此巴著她。」說罷,一甩袖子,轉身便走。

    「慢著。」楚絕塵突然出聲了,「你的眼睛有問題吧?讓我瞧瞧。」

    「誰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拓跋嬌扭頭朝她吼道,「生了我又不要我,把我丟在天也城一丟就是十幾年,求這個求那個來護著我,你自己去哪了?為了一個易水雲,丟了我們就去了東海,也不管我和煙兒在後面怎麼瘋了的追。現在活著回來了,也不吭一聲,害我們白白為你們擔心了這麼多年。你愛忘了誰是你的事,你忘了誰記得誰還是你的事情,既然你這麼討厭我,又為何偏偏要生下我!我的眼睛瞎了殘了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不用你費心,我拓跋嬌擔不起你的大恩大德!」

    「拓跋嬌?皇上!」旁邊的人驚叫出聲,一邊驚嚇地看著二人。跟著覺得越看越像,頓時齊齊跪下,同時嚇出了一聲冷汗。都在想,看皇帝的笑話,會不會殺頭啊?

    「嬌兒!」裴幻煙拉住拓跋嬌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別為難她們了,她們忘了過去能重新開始該是好事。走吧,讓她們幸福。能親眼見到她們活著且活得好好的,就該寬心了。不是嗎?難不成還像個纏著母親抱的孩子?」姑姑本就做不來一個好母親,又何必勉強她。那兩個人都過於任性和自我,都是不懂得照顧人的人。

    她們兩個的的確確是姑姑和娘親的影子,只是她們兩個要幸福很多,沒有分開二十年。可她們也是從風風雨雨里趟過來的,她很能體會兩個人能相守在一起的不易。既然遺忘是她們的選擇,只要她們幸福,又何必再去勉強她們回想起過去!

    兩人相互摻扶著,在眾人的膜拜下踏步朝忠義王府走去。

    楚絕塵望著兩人的背影,眼角有些潤潤的,許久,她才悠悠說出句,「雲兒,那兩個應該是我們的孩子!只是不知道那孩子的眼睛怎麼殘了!」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把眼睛弄殘了呢?她站起身,說道,「我去尋點藥,給她瞧瞧眼睛吧,看著她這樣子,我這心裡怪難受的。」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很不喜歡你的孩子。」「易水雲」冷冷地說了句,「給她看完了眼睛早點回來吃飯!」轉身回了內屋。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忘了,可那些感情,那些愛恨情仇總還在的。就如一眼見到那一個很像絕塵的孩子,她就覺得親切和憐惜,覺得這個是自己的孩子,明明她很像絕塵,可她還是覺得是自己的孩子。另一個和自己長的像的孩子,倒是一見著就像是有深仇一般的討厭,但她實在是想不起來她到底討厭那孩子的什麼,也想不起曾經是否與她有過結,只是隱約中知道她應該是絕塵的孩子。或許是討厭她是絕塵和別人生的那個孩子吧,又或許是別的遺忘了的原因。

    很多事情,她們都遺忘了,但在她們的內心深處並不願意去回想起那些被遺忘的過去,她們只想守著現在相守的幸福,過一些平平淡淡的日子。

    這些年,她們走過很多地方,絕塵總沒有辦法定下心來,四處飄泊,後來,來到這楚城,絕塵遠遠地望著這城池,一聲長嘆,說,「雲兒,這裡就是我夢裡常出現的地方,是我虧欠最多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讓我安心的地方,以後我們就在這裡住下,靜靜的相守到老至死,可好?」

    在這裡住下了,絕塵開了醫館,常有莫名的人找上來,絕塵都說是以前的故人,只是不記得了。面對這些人,熟識的感覺仍在,只是不願意想起與他們的過往。對於她們兩個從那片廢墟里爬出來的人來說,過往已經是前世的事了,曾經發生過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來,是能夠平靜的生活……

    番外一(洞房花燭夜之拓跋反攻1)

    大紅的喜燭垂著欣喜的燭淚,今天是聖歌王朝的皇帝和皇后大婚的日子,寢宮外煙花燦爛,喧譁震天。寢宮內,皇后身著華麗的鳳冠霞端莊地披坐於床前,等待皇帝的歸來。

    拓跋嬌在趙舞揚和秋絲語的摻扶之下踏入了寢宮,身後跟著一大群宮女太監和喜娘。

    「和衾酒,祝皇上皇后和和美美永結同心。」喜娘把酒端到兩人面前。

    「嬌兒!」裴幻煙有些擔憂的低喊,「你的體質……」

    「無妨,老酒鬼已經把我的毒解了。」拓跋嬌含笑說道,朦朦然的雙眸望向那團大紅的喜色,她有些遺憾看不見裴幻煙為她穿上嫁衣的模樣。她想一定很美很美吧!拓跋嬌的心有些沉沉的揪著,臉上掛仍掛著淡淡的笑意。今天是她和煙兒的大婚,她該笑,該得意才是。她按部就搬,順著喜娘的步驟進行著洞房喜禮,只是這繁鎖的規矩攪得她有些不耐煩。她最煩的就是繁文辱節。

    「吃一顆棗子,祝皇上和皇后早生龍子。」

    拓跋嬌的眉頭挑了挑,張開嘴把送到嘴邊的棗子吞下去,然後抿著嘴,在肚子裡嘰咕,「她和煙兒都是女的,能生得出個東西才怪。而且每回都是煙兒壓她,就算真能生,也是她生了。」想到這裡,拓跋嬌覺得更鬱悶了,沒理由讓煙兒與她大婚了都還不是女人吧?抬頭望向那朦朧身影,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在今天晚上完成娘親的心愿。

    「吃一顆蓮子,願皇上和皇后連連得子。」拓跋嬌扯了扯嘴角,奶奶的,還沒完沒了啦。諷刺她是吧?側過頭,微眯著看不清的眼睛,瞅向喜娘聲音傳來的方向,「如果哪天朕和皇后真蹦出個子兒來,你們不會覺得奇怪嗎?」

    「撲哧!」在一旁觀禮的趙舞揚輕笑一聲,別過臉去。她執意娶女子,現在為子嗣的事情煩了吧?活該!

    拓跋嬌冷笑一聲,喜娘可沒這麼大的膽子來挑這事兒,八成是趙舞揚搗的鬼。「四姐,我的親姐,我這皇子是沒指望了,你是我的親姐,你自己看著辦吧。」起身,摸到裴幻煙的身邊,順著肩膀摟下去,將人打橫抱起,「春宵一刻值千金,諸位慢走,朕不送了。」

    趙舞揚冷冷地瞥了拓跋嬌一眼,敢情這人還想打她的主意?

    秋絲語在旁邊抿嘴一笑,對著眾宮娥太監打了個手勢把人都趕了出去,她樂呵呵地退出了寢宮。風行止對趙舞揚可是鐵了心的死追,如果風行止與趙舞揚成了親,他們的孩子將來就是皇位的不二人選,逃都逃不掉。至於她家的孩子,就不用坐到皇位上去受那個苦了。想當初拓跋嬌封他們家的孩子為公主的時候,可把她給糾結死了。

    趙舞揚惱雖惱,可拿這個妹子沒辦法。本來她想了幾十種鬧洞房的招拿來伺候她們兩個,一解她心中的悶氣,可這嬌兒都趕人了,她也心疼這個妹子,最後想想還是算了。輕輕地退出去,替這兩人拉好門,只安派了侍衛遠遠地把這寢宮守護起來,不准讓任何人靠近。她覺得她這一輩子都得為拓跋嬌的江山操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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