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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39:27 作者: 酒折月
桑離卻不吃這套:「我夫君還沒起,且我方才根本沒用力,怎會傷得到你的心。你在此地不要亂動,稍等一下。」
田中措啞口無言。
也沒等他能有言呢,房門就被桑離無情地關上了。
田中措忽然對自己產生了疑惑:他為什麼一定要來找桑離呢?
對,他是為了自己失去的愛情。
*
桑離關門回頭。
白潯已經放下茶杯,靈活的白綢帶也已將長發挽起。
桑離不做他想,上前扶他:「裝有矮座涼蓆的芥子袋,夫君帶了嗎?城外沒有隨處可歇腳的店鋪,夫君若累了,帶上芥子袋才好拿出椅子隨時休息。」
白潯的目光下移落在腳下,溫和回答:「帶了。」
房門再開時,田中措看見的便是桑離攙著人走出來的這一幕。
田中措多少有點不解:「仙君身體不適?」那位符離仙宗的白潯仙尊還會身體不適嗎?
是桑離答了他:「夫君今日晨起有些咳嗽。」
白潯在旁十分配合又咳了兩聲,桑離的眉頭重又皺起:「不是說喝了溫水後好了些嗎,怎麼還不見好?」
田中措心中懷疑,默默將仙尊上下打量一番,詭異的是,他現在看仙尊這白皙的臉竟是確實覺得有些蒼白病態。
這麼瞧著,田中措卻合掌一拍:「既然仙君今日不適,不如留在房中休養,我帶桑離出去……」
「不可。」田中措的提議被白潯打斷。
他偏頭看她,只見桑離目露擔憂,眼中還帶著幾分動搖的贊同,白潯便知桑離是會同意田中措的提議的。
白潯於是對她說道:「你我今日已經說好要一同去畢方廟,怎可言而無信?」
桑離試圖開口,但卻又將勸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她想起了夫君在符離仙宗時與辛從文宗主的幾次對話,以及宗門中各位弟子對夫君的尊重有禮……她便覺得她不該同田中措一樣勸他留在房間裡。
桑離點頭:「嗯,夫君說的對。」
田中措從自己被仙尊打斷的時候,便開始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了。
若非錯覺,這位白潯仙尊似乎十分反對他與桑離單獨待在一塊?那昨日為何不與桑離一起來一字雅間見面?這其中必定還有什麼他沒能發現的古怪。
桑離扶著白潯經過呆站著的田中措,還是叫了他一聲:「你還去嗎?」
「去!」田中措回神,「我必須去!」他昂首看向白潯仙尊,抬步走到桑離的另一側。
到了樓梯前,白潯柔聲開口:「三人並排,怕是有些擠。」
桑離馬上轉頭看向田中措:「你走前面吧。」
田中措試圖組織措辭反對,說讓白潯仙尊走在前面?他以什麼立場和身份能這麼說?
忽然,田中措靈光一閃:「不是還能飛身下樓嗎,怎麼非要走樓梯?我們三個一同飛身下去,節省時間還省力。」
桑離正要說話,就感覺自己手上的重量又重了些,馬上回頭去看白潯,就見他半邊身子都緊挨著她,眼看似乎都要倒在她懷裡了。
桑離又用了幾分力將他托起,心中困惑,怎麼剛出門走了兩步,就愈發嚴重了?不如還是勸他今日休息……
下一瞬,白潯便站直了,卸了她的那幾分力,道:「田公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要麻煩桑離帶我一下了。」
桑離感到有些頭大,手上的力度也變大了,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臂,扶著他的胳膊,二話不說埋頭拉他走下樓。
「夫君,我們先走。田中措,你愛怎麼下樓就怎麼下樓。」
這句話語速偏快,白潯便猜測桑離是有些生氣了,不過這氣的對象不是他,就與他沒什麼關係了。
田中措這下真是有些手足無措了,怎麼他最終沒討到好還反而似乎將人惹毛了呢?
將他拋在後面,讓他愛怎樣就怎樣,不就是生他的氣了嗎?!
可是,他方才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現在這樣的?
田中措委屈,可憐自己,復盤了一下忽然想通——桑離這是偏心偏到天邊了啊!
但田中措沒有別的選擇,珠玉在前,人家仙尊身體不適都要堅持言而守信,那他沒病沒災就更要守信帶他們去畢方廟。
他在樓梯旁想了又想,眼看兩人一步步走的都要到樓下了,田中措乾脆越過欄杆,飛身下樓。這也算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跟上桑離,田中措自覺回到桑離另一側的位置,提議沿著主街出城:「我們要走西城門出城,那樣最快,畢方廟在西北方向的某座山上。」
桑離反對:「不行,我們北門,此處離北門最近。」
田中措大惑:「為啥走北門?北門離畢方廟那麼遠!」而且你夫君不是身體不適嗎,北門外可都是山路崎嶇!不過他沒說出來——再來一次,桑離可能就真要與他分道揚鑣了。
白潯默默在旁邊聽著也不插嘴,視線從未從桑離身上離開。
田中措瞥去一眼,牙根都覺出了酸味。
桑離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計劃得有條有理:「畢方城內只能光走路,夫君身體不好,自然要走最短的出城路線出城,等到了城外,我們再坐飛舟去畢方廟,會更好。」
她下意識看向白潯,白潯便對她溫和一笑,十分支持鼓勵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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