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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39:27 作者: 酒折月
白潯莞爾一笑,從一開始到現在,這人同他說話只提及仙尊而不說「你們」,其心昭然若揭。
白潯婉拒道:「不必了,桑離之前來過畢方城,我們一起,不需要旁人。」
田中措抬起茶杯,狠狠一口灌下肚,一杯茶喝出了一杯酒的豪氣。
白潯趁機再問:「不知田公子與桑離是如何相識的?」
這問題一出,引得田中措多看了他幾眼。
田中措倒也不避諱:「自然是不打不相識,與仙尊你也差不多。」
白潯黑眸微垂,心上如堵了一塊大石,方才的對話也沒能幫他消解半分,反而又更加憋悶的趨勢。
這邊桑離一連吃了幾道甜食後,實在齁到吃不下了,接連喝了兩杯茶,同時注意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只見田中措喝茶喝出了喝酒的氣勢,而夫君也一直笑著,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一見如故。不過,田中措不是來與夫君比富的嗎?所以他看上的是夫君嗎?
桑離聽到不打不相識,便趁此機會加入了對話:「哪裡差不多?我的修為高你許多,隨便就打贏了,且不說原本便是你先做的不對,攔著我打算強買強賣,我這才將你一掌撥開。若我和夫君切磋,定然……是我輸的。」
田中措被下了面子,臉上無光自然就不好與人直視。
白潯卻對她的結論十分好奇:「你未曾與我切磋過,為何能得出你輸我贏的結果?」
桑離快言快語:「因為我定會讓著你啊。」
心口的大石驟然消失,白潯由衷地輕笑出聲,話音都變得輕快起來:「那我便要多謝你手下留情。」
雖然事實上若真打起來,也許能不分上下,甚至白潯略勝一籌也不一定。
田中措默默捂住心口,且再加上那日街頭挨打的回憶閃現,似乎心口更疼了呢。
既然贏了,就不必久留。
白潯提議:「吃過甜食,我們便到街上逛逛吧?畢方城人來人往,商業繁榮,除了金味樓和其他酒樓,應當還有不少有趣的地方可去。」
桑離當即站起,朝他伸出手打算攙他:「好,走吧。」
田中措連忙站起來:「我帶你們去吧。」
白潯握住她的手掌,她的手與他自己的比起來只有掌心大小:「不必了,田公子,我方才見你似乎心口不適,還是好好歇息吧。」
桑離的目光轉到田中措身上:「你身體不舒服?」
注意到她的關注,白潯的目光默默落在桑離身後,不知為何心也漏跳了一拍。
田中措動了動唇——總不能當著這白潯仙尊的面說自己是被酸的吧!
田中措囁嚅半天,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桑離皺了皺眉,就不想管他了:「夫君,我們走吧。」
田中措此次跟是跟不上去了,看著兩人的背影嘆氣。
看看,桑離這人對他如此疾言厲色,對夫君——卻那麼溫柔!
不過,田中措原以為他會看見一個擺著臭臉、對桑離不問不顧的冷麵仙尊,沒想到他看起來竟然溫柔小意、處處細心?
明日,他定會先發制人,貼身觀察一番。
桑離此人向來遲鈍,連是不是朋友都說不清楚更何況是男女之情,田中措心想自己定會為桑離把好關的。
一是藉口為了桑離這個朋友;二是為了看清是否要他放棄自己的私心。
*
兩人手挨著手在街上散步。
桑離有些遺憾:「若是田中措沒有不舒服的話,他帶著我們其實挺好的。我雖來過畢方城,卻並沒有去那些玩樂的地方。」
白潯安慰她:「沒關係。其實我對你去過的地方更感興趣,不如桑離便帶我去你去過的地方看看?」
「很無趣的。」桑離預言,「都是十分普通的地方。」
白潯又道:「到了一個地方,你便將在那裡發生過的事情說與我聽,我便不會覺得無趣。」
在白潯的堅持下,桑離只能同意了。
白潯滿意,首先提及:「先前你說到田公子在街上攔著你強買強賣,不知是在何處?」
桑離試圖憑藉記憶找到具體的方位,但過去這段時間裡,街上的布局也有了不少變化,便只能放棄,只指著腳下這條主街道:「就是在這條街上,那時我剛進城,打算找個住店,路過一家酒肆,忽然有個人衝出來攔著我非要我去這家酒肆里吃酒,那人便是田中措。」
桑離自認為自己說得乾巴巴的,白潯卻噗嗤笑了出來:「然後呢?」
桑離呆呆看著他明媚的笑,有些晃神。
白潯便碰了碰她的胳膊,眉心輕蹙:「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也沒什麼。」桑離側首避開目光,心跳不知為何加快了一些,「然後,然後我就不想進去,他非要攔著,我抬手一推,他便被我推開了。之後他卻非要跟著我接委託。」
白潯又問:「你就這麼輕易讓他跟著你了?」
桑離反駁:「不是我讓,是他自己要如此做的。」
白潯沉默片刻,道:「你說的有理,但若下次還有除我以外的人非要跟著你,你便要毫不猶豫出手,明白嗎?」
桑離:「為什麼?」
白潯:「自然是因為這類人一般圖謀不軌才要跟著你。」
桑離眸光清澈,似是真將他的話放在了心上:「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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