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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0:05:17 作者: 磬歌
    光是頂著這張臉,別說是哄人,就算是用溫柔一點的語氣說話,也沒人能夠抵擋得住。

    晏子修見他不說話,垂眸看著他的薄唇道:「你想要什麼,但我所能,滿你所願。」

    景紹辭的心頭像是被撒了一把跳跳糖,心臟劇烈跳動的同時又甜的他難以克制。

    「如果我要月亮呢?」他沉默一會,開口說道。

    晏子修抬起唇角,雙眸還是看著他,不過右手向後一揚,窗戶砰的一聲直接打開。

    他修長的指尖微微虛攏,眨眼之間,蒼穹之上便淌下一道朦朧的光流匯於他的手心。

    當集聚成團時,晏子修將手收了回來。

    「我雖不能摘下真月,不過。」他將光團捧於景紹辭面前,「這玄度之輝,獻於你。」

    溫潤的螢光映照著晏子修的臉,景紹辭一瞬間連呼吸都緊促起來。

    他喉結上下微動,看著他的眼睛道:「晏子修,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要哄我?」

    晏子修臉上的笑意消失,過了一會才道:「你在生氣,我不想你這樣。」

    「我沒有生氣。」景紹辭嘴硬道。

    「你有。」晏子修垂下雙眸,小聲道:「以往你的眼睛都是長的我身上的,可如今你卻不看我了。」

    不知為何,晏子修雖然是正常的口吻,但景紹辭卻莫名聽出了撒嬌的意味。

    他面上還是保持著冷漠,可心裡卻在想晏子修要是天天喝醉就好了。

    「你天天都不在家,我想看也看不著。」

    晏子修抬眸,「可是我要賺錢養你啊。」

    「養,我?」景紹辭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嗯。」晏子修承認之後,又微微嘆出了一口氣,「你真的好難養,我捐錢攢的那些功德,全都用來給你續命了。」

    說完,他抬眸看著景紹辭,眼底划過一抹委屈,「可我幫你續命,你卻當我有病。」

    景紹辭瞳孔一顫,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捐的那些錢,是為了我?」

    晏子修一向看到錢就走不動路,可次次又把拿到手的錢捐進各項公益基金里。

    他一直都覺得對方這個行為很矛盾,可之前他問過一次,對方卻岔開了話題。

    要不是晏子修這次喝醉了自己說了出來,這個人恐怕永遠都不會讓自己知道真相。

    晏子修正要點頭,卻忽然被景紹辭抱在了懷裡。

    他將下巴抵在晏子修的發心,攏在他腰間的手臂收的緊緊的。

    晏子修抓住他的衣擺,小聲的道:「你都抱我了,那應是不生氣了吧。」

    景紹辭喉結微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晏子修這種人。

    平時從骨子裡透著清冷和矜貴,不染纖塵的模樣就像山巔上的一捧細雪。

    可就當你以為這冰雪必定觸手生寒時,他卻以全部的赤誠相擁,讓你看到他暗藏之下洶湧般的熱烈。

    過了不知多久,景紹辭抱著晏子修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但懷中之人早已閉上了雙眸,呼吸均勻。

    ——

    顧時亦知道黎風致今天回家,他卻故意在公司拖到很晚才離開。

    回來之前,他還特意去夜店轉了一圈,沾了一身的菸酒香水味,為了保真,臨走他還猛灌了自己兩口烈酒。

    進門之後,他摸索著開了燈,結果坐在沙發上的黎風致把他嚇了一跳。

    「你回來了。」

    像往常一樣,黎風致的口吻還是那麼溫柔。

    顧時亦心臟突突的跳著,他強忍著上前抱住對方的衝動,只是冷漠的點了下頭。

    黎風致起身走了過來,可就在剛剛靠近他的時候,又後退了一步。

    「你去洗個澡吧。」

    這麼冷靜?

    顧時亦不由得忐忑起來,想解釋又怕前功盡棄,只能先去臥室拿了睡衣,然後一頭鑽進了浴室。

    十幾分鐘後,頭髮半濕的他坐在了黎風致身邊。

    「你快問問我,這麼晚回來是去哪了?」顧時亦有些興奮道。

    黎風致垂眸看著地板,按照他的意思問道:「你去哪了。」

    「去夜店了。」他故意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道。

    黎風致淡淡的應了一聲,再沒了下文。

    顧時亦的心一下提了起來,擰著眉心道:「你就不生氣。」

    「不生氣。」黎風致的語氣很輕,就像是沒有力氣一樣。

    說完這三個字,他就起身看著他道:「顧時亦,你自由了。」

    顧時亦蹭的站起,心臟就像被什麼東西一把捏住,「你什麼意思?」

    黎風致偏過頭,沉默半晌後道:「一個人剛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許下連自己都深信不疑的承諾。」

    他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顧時亦道:「我不怨你,怪我自己。」

    怪我自己要等,怪我自己偏信。

    顧時亦的胸口像是被瞬間捅了一刀,他近乎屏息的黎風致,看著這個人竟然平靜的連眼睛都沒紅。

    他喉嚨中像是嵌著一塊寒冰,從頭涼到了尾,「只是這樣而已,你就要放棄我了。」

    「這麼久了,黎風致。」顧時亦說著說著,聲音就開始發顫,「你他媽就是塊石頭,也該被我顧時亦捂軟了吧?!」

    黎風致面色蒼白的站在那裡,哪怕只是片刻,看上去也削薄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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