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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56:52 作者: 木今安
被阮母拒絕,阮音只得老實地坐在那邊吃著點心喝著茶,她想起阮天鴻前幾日焦急的神色,便問道:「爹在宮裡待了三天了,怎麼也不見回來?」
阮母拿針的手停頓了一瞬,然後便恢復了自然,「這是朝廷的事,我也不知道。」
阮音心裡卻有些大致的設想,皇上這兩年來身體每況愈下,前段時間還生了一場大病,後來也是靠著太醫院來續命的。
這些事一般人自然是不得知的,但她有個在禁衛軍當小統領的哥哥,當然比別人知道的多些。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東都明顯比以前戒備森嚴了些,過城門檢查也嚴格了許多。她哥哥阮書意更是連續十天宿在外面了,可見確實有大事發生。
阮音猜出了個大概,但這心裡卻並不好受,當今皇上乃是明君,大齊在他的執政下越發欣欣向榮,國富民強。
更別說她爹身為太傅,本就與皇上關係更為親密,她自小也見過幾次,皇上對她也很和藹。若真是那樣,她不敢想下去。
***
略有些昏暗的宮殿裡,龍涎香的香味也遮蓋不住這濃郁的藥味。龍床外跪了一地的宮人,氣氛壓抑得可怕。
在近處,地上跪著一名年約十三歲的少年,少年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但面色緊繃,眼睛紅通通的,卻硬是咬著牙齒不掉一顆眼淚。
皇上雖然不到四十,可那發間的白髮和眼角的皺紋卻已經生了不少,更顯得老態龍鍾之相,太監福公公正幫皇上擦著額頭的冷汗。
「老師。」皇上喘著氣喊了一聲。
阮天鴻走上前一步,發出乾澀的聲音,「微臣在。」
「你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問了朕什麼問題嗎?」皇上說話極慢,像是用盡了身上的力氣。
阮天鴻回想起當年那個十八歲的皇上,不過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於是他便問了一個問題。
「何為君。」阮天鴻輕聲回答。
皇上看著阮天鴻,像是一個學生在問老師自己的表現一樣,「那朕如今可是做到了。」
阮天鴻喉頭一哽,語氣澀然道:「皇上自然做到了,也做得很好。」
如同得了表揚的孩童,皇上滿足地笑了起來,「朕很感謝老師多年來的教導,還請老師日後繼續輔佐疏月。」
託孤一般的話語,讓阮天鴻全身不由一顫,那眼眶也紅了起來。
「朕倒是第一次見老師這般模樣,瞧起來也有些新鮮。」皇上聲調微弱地調侃了一句,「人終有一死,而朕也算是解脫了,老師應該為朕開心才是。」
阮天鴻怎麼可能開心起來,苦澀地張了張唇,卻無法說出一句話。
「疏月。」皇上又轉向地下跪著的白疏月,「大齊就交給你了。」
白疏月仰頭,那淚水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才說了一會話,皇上便深深喘著氣,那聲音也越發微弱了下來,「我看到了溪兒了,她原來一直在等我,你別怕,我這就來了……」
皇上雙目空洞,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整個人也不停微微顫抖了起來。
「父皇!」
「皇上!」
不過片刻,龍床上便沒了動靜。
阮天鴻和福公公也都跪了下來,宮殿裡一片寂靜,沉悶的氣氛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過了一會,阮天鴻疲憊的聲音輕輕傳了出來,「福公公。」
福公公起身,退到殿外,殿外烏泱泱跪了一片,他大聲宣布道:「皇上駕崩了!」
頓時,臣子哀痛,宮妃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殿外的聲音也漸漸嘈雜了起來。
殿內寂靜,阮天鴻走上前扶起白疏月,忍著悲痛說道:「太子,接下來我們有很多事要做。」
***
沒過多久,東都上下便知曉了這件事,禁衛軍全城戒嚴,整個東都都像是被壓著一層黑雲,沉悶,壓抑。
阮音正和阮母說著話,阮府的管家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夫人,小姐,現在城中到處是禁衛軍。」
「這……」阮母停下繡荷包的動作。
管家垂著頭:「皇上駕崩了……」
阮音剛剛拿起的點心也掉了下來,沒想到這消息來得這麼快。
「少爺巡視附近,讓門口的護衛帶了句話,老爺如今忙,怕是暫時不能回家了,城中有些亂,還是不要出去得好。」管家又說道。
阮母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阮音卻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之中,有時候你明明能預估到一些事,可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卻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那個曾誇她力氣大很厲害的皇上,就這樣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古言開坑啦~又是姐弟戀(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執著姐弟戀[捂臉]),反正是甜甜甜。
第2章 新帝
當今皇上年約三十八,自從十年前因皇后過世而思念成疾,身子骨也漸漸弱了下去。世人皆知皇上與皇后鶼鰈情深,皇后過世之後,皇上便再也沒有選過秀,就連後宮也極少去。底下除了一子便再無所出。
因此,大臣自然也有微詞,可太醫卻說皇上的身子弱,平日裡需要調理,不宜多去後宮,這樣會有損龍體。見如此,那些不滿的話語也就漸漸消散了。
自從皇上去世後,整個東都便處於悲痛之中,阮府也換上了素衣素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