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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53:52 作者: 軟萌寶寶
    她在國外做過幾個月的心理疏導,這件事很久沒有想起來過,但是每當想起來,心情會很壓抑,整個人的情緒會消極、低沉,嚴重時會有噁心感。

    這段遭遇是她想要抹去的記憶。

    許燕青覺察到她情緒轉變,看她推開車門回家,裝著蛋糕的紙袋留在車裡,她都忘記拿了。

    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她剛才在想什麼?

    他拎起紙袋,幾步便到了她身邊:「蛋糕還要吃嗎?」

    「我沒胃口。」傅安寧道了謝,上樓回房。

    洗完澡,鑽進被窩裡,抱著一隻小軟枕,似乎這樣能稍有一點安全感。

    輾轉反側,傅安寧睡不著,閉上眼睛都是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伴隨著那些人放浪的笑聲。

    腦海中閃現的畫面,全都是好幾雙手在扒她衣服,甚至有人噁心的摸她的手,掐她的腿。

    她猛地睜開眼睛,渾身緊緊繃著,像被一條陰冷的毒蛇緊緊纏著,從雙腿往上遊走,最後纏繞住她的脖子,她的呼吸滯住。

    胃裡抽搐,一股噁心感湧上來,她連忙跳下床跑到洗手間乾嘔。

    皮膚上如同被覆上一層噁心的黏液,她睡衣都沒有脫,直接打開了水龍頭,花灑的水直接從頭頂澆下來,抓著搓澡巾,用力地搓著皮膚。

    奶白的皮膚搓出一道一道深紫的痧。

    她把搓澡巾一扔,仰頭任由冰冷的水沖刷著臉,似乎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手機鈴聲響起來,水聲蓋過。

    傅安寧沒聽見。

    鈴聲鍥而不捨一遍接一遍響起。

    傅安寧關掉水龍頭,聽到手機鈴聲,她用速干帽裹住頭髮,扯來一塊浴巾裹住身體,離開浴室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鏡子,裡面的人臉色蒼白,眼睛通紅,仿佛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接通電話:「哥哥。」

    霍承佑聽到她的聲音柔軟又帶著一絲沙啞:「你在哪裡?」

    「我在家。」傅安寧點擊擴音,退回主屏幕,看見霍承佑一共打了八個電話:「剛剛睡著了,手機是靜音,我沒聽見。哥哥,你有什麼事嗎?」

    「你再不接,我差點給許燕青打電話。」霍承佑手掌搓了一把臉,吐出一口濁氣:「手機調成鈴聲,聽話。」

    傅安寧趴在床上,聳拉著眼皮子:「哥哥,你是有什麼預感嗎?以為我出事了?」

    霍承佑眉心緊擰,唇角繃直,沒有否認。

    「我不亂跑,怎麼會有事?」傅安寧笑了笑:「我每天兩點一線,你安心啦。」

    霍承佑眉眼舒展:「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有事給哥哥打電話。」

    傅安寧張了張嘴,想讓哥哥多陪陪她說話,可又怕哥哥擔心。

    她悶聲說道:「哥哥,晚安。」

    霍承佑覺察到她的不對勁:「夕寶……」

    傅安寧兇巴巴的說道:「你下次再把我吵醒,我就把你拉黑!」

    霍承佑一怔,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捏一捏鼻樑。

    傅安寧見圓過去,鬆了一口氣。

    空蕩蕩的臥室,安靜的讓她心裡不安。

    她把臥室的燈全都打開,拉上厚重的窗簾。

    從行李箱拿出媽媽給她的香薰點上,手機打開舒緩的音樂,躺在床上。

    許燕青在書房開了一個臨時的緊急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

    他仰靠在椅背上,眼睛乾澀。

    手指按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緩解疲累,他拿起手機回房,鬧鐘調到上午九點。

    洗完澡,關燈。

    許燕青躺在床上,不過片刻,便睡過去。

    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他睏倦得眼睛睜不開,手摸到手機,看都沒看,直接接通。

    「餵。」

    低沉沙啞的嗓音透著濃濃的睡意。

    對面沒有動靜。

    許燕青擰眉:「說話。」

    依舊是良久的沉默,久到他幾乎又快陷入沉睡。

    許燕青從睡意中掙脫,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抬手壓一壓眉心,總算清醒了一點。

    「安寧,這麼晚沒睡,失眠了?」

    許燕青了解傅安寧,如果事情不嚴重,她不會主動聯繫他,何況還是在深更半夜。

    掀開被子,他穿鞋準備去二樓。

    「大哥哥,你能陪我說一會話嗎?」傅安寧的聲音很輕柔,又帶著一點小心翼翼:「你可以不說話,別掛電話,可以嗎?」

    許燕青腳步一頓,她的確不對勁。

    她一直叫他許舅舅。

    大哥哥這個稱號是在R國,在會場撿到她的時候,她對他的稱呼。

    還有一次是在她全無意識的情況下。

    「好。」許燕青啞聲道:「我不掛電話。」

    她沒有再說話。

    他耳邊是她清淺的呼吸聲。

    許燕青想起她下車時的情緒,心心念念的甜品都不吃了。

    沉吟片刻,他下樓去廚房泡了一杯熱牛奶,來到她的門口,低聲說道:「開門。」

    手機里傳出細微的電流聲,伴隨著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著是很輕巧的腳步聲。

    「咔噠」一聲,房門拉開。

    她一頭黑髮披散在肩頭,小臉只有巴掌大,廊燈照在她的臉上,皮膚過分蒼白,整個人懨懨的,精神萎靡。

    她穿著一件細吊帶白色睡裙,露出直角肩,肩頸、手臂白皙細膩的皮膚,泛著一道深、一道淺的痧,一大片一片散布的痧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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