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審問

    副官看著太子恢復了過來，頓時激動的雙眸泛紅。

    正這時，外面卻是吵吵嚷嚷的，像是起了爭執一般。

    副官就先退了出去，查看一下外面發生了何事。卻見外面，竟然是兩方人馬掙扎了起來，爭執得極為激烈，雙方皆是眼紅脖子粗的，幾乎要打起來。

    副官眉頭狠狠皺了皺，軍中素來紀律嚴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副官目光一移，頓時看到了在一邊的胡國師，目光頓時銳利起來。

    這個聖上派來的監軍胡國師，怕不是個好人，如今太子殿下戰敗，他這就起了么蛾子。如今妖言惑眾，離間軍中將士的關係，意欲何為？莫非，想要取而代之？

    副官快步走了過去，沉聲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原本吵吵嚷嚷的眾人見到副官過來，聲音頓時一瑟，倒是安靜了一會。

    胡國師見到副官過來，一句話就將他挑起來的戰火給熄滅了大半，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眸光微動，頓時走出幾步，高聲道：「許副官，太子殿下如何了？如今可是肯吃飯了？這次的打擊對太子殿下來說，怕是太沉重了。」

    這話一出，眾將士的面色頓時就變了。他們戰神一般的太子殿下，如今竟然是個走不出戰敗陰影的懦夫。這樣的太子，還能帶他們打戰嗎？

    眾人心頭一股沉重的悲哀蔓延開來，太子殿下一蹶不振，再也不是他們的戰神太子了，再也不是那個他們心中的不敗神話了。說不出的失落和憤怒，太子殿下怎麼能夠敗，怎麼能夠不振作？

    副官看到胡國師果然在那裡刻意引導，頓時氣憤得不行，頓時怒道：「國師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太子殿下十三歲上陣殺敵，到如今已有七年，大大小小戰役不下一百場，何曾畏懼過？每一場戰役，太子殿下哪次不是沖在最前面，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

    許副官的話對在場的人觸動很大，大家頓時想起了往常的那些畫面來。太子殿下的戰神之名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實打實的，一場又一場的戰役打出來的。有的年長一些的將士還記得，當初十三歲的太子殿下初初來到軍營時候的模樣。那個時候的太子殿下多小啊，稚嫩的面容，清俊的容顏。那個在大家眼裡，合該是養在繁華盛世里的世家公子，該鮮衣怒馬，品茶論詩。他一開始並不是那麼強的，第一次殺人，他也吐得一塌糊塗。他們其中有些人，是親眼見證了太子殿下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步的。

    許副官說完就轉身離開了，說這些話已經夠了，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去想吧。

    而此時，營帳之中的西陵漠，一雙眼眸裡面波光流轉，嘴角輕輕勾起。他武功高強，耳力極佳，營帳外面的爭執聲，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卻沒有讓人阻攔。這也許會是個突破口，也可以混淆敵人的視聽。虎牢關已經淪陷快一個月了，西陵國的將士和虎牢關的百姓，被趙禹那廝坑殺得差不多了，此刻倒是不急了。他如今可以以靜制動，待趙禹急了再說。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的時間，暗十一卻是花費了大力氣，終於是將那劉神醫給調查了個清楚，也是拿捏住了他的把柄。

    「太子妃，這是劉神醫的詳細資料。」

    蘇阮伸手接過，一頁一頁翻過去。這個劉神醫倒是個膽子大的，竟然和好幾個貴婦都有染。壽昌伯府伯夫人，長安候侯夫人，翰林侍讀的夫人，就連那紫衣侯夫人也不例外，竟然都和那劉神醫有染。

    這個劉神醫，名字叫劉全。無父無母，小的時候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長大了一些，動了腦子，就跟了一個道士做徒弟，跟他學習一些坑蒙拐騙的手段。那個道士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但卻是有一個絕技，那就是修顏術。他有祖傳的方子，加上一定的技藝，能夠改變人的容貌。道士開始的時候，就靠這個技術專門給青樓里的姑娘修顏。原先只有三分容貌的普通女子，都能夠給那個道士修出七分的美貌來。

    道士靠著這個，倒是也混得不錯，在青樓里被人給好生供了起來。周圍沒人環繞，有吃有喝的，日子倒是也快哉。只是，有一日有個官家夫人找到了他。原來那官家夫人的女兒紅杏出牆，被夫家發現，是一定要拉去沉塘的。那家人自然是捨不得的，千嬌萬寵長大的女兒，怎麼捨得這樣給糟踐了。遂想了個辦法，找個丫鬟替了，而那女兒則是改頭換面，以遠方表姑娘的身份重新入府，重新開始。為此，就找到了這個道士修顏。道士的技藝確實是非凡，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當真將那丫鬟的容貌修得和那官家女兒有七分相似。有這七分就可以了，到時候再上點狀遮掩一下，誰能分辨得清。而那官家女兒也被修顏成了另外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那家人極為滿意。道士得了一大筆銀子，卻是不敢在那裡多呆，連夜就給跑了。他做了這等隱秘的實情，那官家之人及其女兒豈能容他活著，到時候泄露了秘密，他們一家都沒法在那裡待下去了。而道士果然所料沒錯，在他逃跑的那一晚，那家人確實雇了人去殺他。

    道士有了銀錢，就四處瞎混著，到後面看中了聰明伶俐的劉全，就收做徒弟，帶在身邊了。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在劉全十六歲的時候就過世了。那個時候，他的獨門手藝修顏術，劉全也堪堪只習得一半。

    道士一死，劉全就來了京城，入了回春堂當大夫。道士醫術也會一些，劉全也是學了的。雖然醫術不夠精，但是他會說會圓啊，倒是慢慢的出了一點名聲。

    劉全此人長得清秀可人，嘴巴又會說，倒是哄得好些夫人極為開心，常常請他去府中診脈。其中，尤以那些個夫君在外地述職的為甚。

    而劉琇會和劉全認識，也是一次意外。那次，劉琇在街上逛街，突然心疾就發作了，下人不敢耽擱，立即就把其送到了離得最近的回春堂。據說，那次多虧是劉全救得及時，不然劉琇怕是就沒命了。因此，劉琇極為感激劉全，後面經常請他過府診脈。到了後面，更是每個月都要傳他入府。

    蘇阮腦海中頓時去回想劉琇的容貌來，她的容貌屬於柔弱動人那種，並沒有什麼驚艷的感覺。若是，經常傳劉全入府，是為了替她自己修顏，也不太可能。因為鄧國公對劉琇極為神情，後院之中根本沒有小妾啥的，只有在她嫁入鄧國公府前，老夫人賞給鄧國公的兩個同房丫頭，其它的卻是再也沒有別的女人了。這些，還是待明日再看。

    蘇阮回了寢宮，洗漱好就躺在床上了，如今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晚上睡得總是不踏實。此刻，躺在床上，也是難以入睡，一個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另一個則是因為思念遠在千里之外的晉北城的那人，如今晉北城和虎牢關皆是一派平靜。但平靜的表象之下，怕是洶湧的暗潮。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突然就感覺到一股輕輕的力道落在手心裡。蘇阮眼眸頓時眯了起來，面上露出一個如花笑顏來，越發溫柔的伸手去撫摸肚子裡的寶寶了。「寶寶，你是不是也想爹爹了？」

    似乎是在回應蘇阮的話，肚子裡面的小寶貝頓時又輕輕踢了踢。蘇阮頓時覺得一顆心都被填滿了，抱著肚子，緩緩的帶著笑意睡著了。

    次日，在溫暖的朝陽中，蘇阮慢慢的醒了過來。如今進入了冬季，日子越來越短了，天氣也變得越來越冷了。這個時候，香桃帶著幾個宮女，端著熱水，各種洗漱用品進來，伺候蘇阮洗漱一番。蘇阮穿上了厚厚的衣服，那邊熱騰騰的早飯也端了上來。

    她如今胃口是越來越大了，肚子也跟吹氣球一般鼓了起來，蘇阮一邊吃著東西，心裡一邊想著，肚子裡該是個胖小子。看著日漸變大的肚子，蘇阮滿心滿眼的歡喜和感動。這是上天送給她哥西陵漠最好的禮物。

    不管是男孩女孩，她都喜歡，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蘇阮吃完早飯，香桃就過來稟報事情了。成親後的香桃越發成熟穩重起來，如今成了蘇阮的有力助手，將東宮的一些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妥妥噹噹。

    「稟太子妃，元寶公公，公孫大人，暗首領已經在偏殿等著了。」

    蘇阮聽了，眸色微動，擦了擦手，起身就往偏殿去了。

    到了偏殿，元寶三人看著蘇阮到來，連忙起身行禮，「給太子妃請安。」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三人起，在蘇阮的授意下，落了座。

    暗十一就拱手稟報導：「那劉全如今已經被我們控制了起來，太子妃殿下您看是否要將他帶入宮中審問？」

    蘇阮一聽，略微想了想，說道：「宮裡眼線很多，終究是不方便。我有種預感，劉全此事怕是會牽扯出一個巨大的陰謀，還是小心些為好。」

    「元寶你去安排一番，我待會回蘇府一趟，好些日子沒回去了。」

    元寶聽了，領了命令就下去安排了。

    蘇阮繼而轉頭對公孫策和暗十一說道，「你們也去安排吧。」

    公孫策和暗十一也沒有耽擱，應聲就下去忙了。

    蘇阮自己略坐了一會，香桃就端了一碗燕窩進來。

    「太子妃，剛燉好的燕窩。」

    香桃將燕窩端到蘇阮面前，給她揭開了蓋子，拿了個調羹遞到蘇阮手上，蘇阮就舀了一勺，嘗了一口，味道倒是頗為不錯，頓時眼前一亮，抬頭笑道，「這是你燉的？」

    一雙眼眸正盯著蘇阮看的香桃，聽了此話，一雙眼眸頓時亮晶晶的，歡喜道：「小姐，是我親手燉的呢，小姐你覺得味道如何？」

    「味道好極了，香桃你什麼時候練成了這樣的一個手藝。」

    「香桃頓時有幾分害羞，忙紅著臉羞澀地說道，太子妃，你可別打趣奴婢了，奴婢的手藝。也就將將學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以後還是需要多加練習，太子妃，你到時候可別嫌棄。」

    聽了香桃的話，蘇阮頓時笑了，一雙貓瞳水靈靈的，彎彎的像是一對月牙一般。笑容溫柔的說道：「怎麼會嫌棄呢，香桃你可是難得下廚啊，像是以往你可是只有吃的份，哪裡有親自動手過。現在嫁人了就是不一樣啊，現在都會做飯了啊，改行做賢妻良母了呀。」

    說完話蘇阮自己就吃吃的笑了起來。想了想還是覺得頗為有趣，像以前，香桃是個小吃貨，自己每次做什麼好吃的她都一定是在那邊一雙眼睛冒著綠光，表情狗腿的想著吃。不過她雖然是個吃貨，但從來沒想過自己動手。可現在，這手藝這麼快就練出來了，果然是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樣啊。

    心裡腹誹完，頓時又是欣慰地說道：「可憐的我呀，這回還是沾了你家石岩的光呀。不然怕是難得吃到你做的東西呀。」

    香桃聽了，頓時跺跺腳，臉上紅霏霏的。羞澀道：「小姐，你就會打趣奴婢。香桃，今天可是一大早就起來給你燉了這鍋鍋燕窩，花費了好多心思了，你就直說，好不好！吃感不感動！你這樣取笑奴婢，可不是要讓奴婢無地自容嗎。」

    說完看到小丫頭似乎要惱了，就不再打趣香桃了，否則等會真把人給弄醒了，他是不好哄回來。蘇阮拿起調羹慢慢地喝了起來，果然是不錯，是精心準備的，熬煮的時間也是剛剛好，口味鮮嫩。味道極好，口齒留香。

    蘇阮這邊剛剛吃完，那邊，元寶就已經安排好了一應出宮事宜，走了過來，稟報導：「太子妃，車馬一應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蘇阮聽了，面上就收起了調笑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說是去蘇府，實際上是去審訓劉群。

    她覺得，劉全乃是個關鍵點，也許可以牽扯出很多東西。想來這個劉全也是個妙人啊，竟然和盛京多位貴婦人牽扯甚多，過從甚密，怕是能從中挖出不少機密。

    蘇阮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就出門了，輕車簡從。簡單不起眼的青布馬車，帶的香桃和元寶，再兩三個身手好的護衛，就出發了，出了皇宮，上了繁華的街道。

    街道上頗為繁華，盛京依舊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絲毫沒有受到邊境戰亂的影響。大家面上還是一副喜樂的模樣，蘇阮看了，心頭難免觸動。大家在這裡安居樂業，依舊歡聲笑語。可是在邊境保家衛國的那些將士和西陵漠呢，他們是否依舊飽受驚嚇。時刻殫精竭慮，想著要早將趙國的那些賊子們，怎麼早日趕出西陵國的國土，還西陵國一片安寧。

    只是這些東西多想了，也是無用，只是徒增煩惱和傷感罷了，蘇阮暫且放下。

    不再多想這些，她坐直身子，看著外面那些小攤販，熱熱鬧鬧的。還有注意力主要放在那些小孩子的玩具上面。撥浪鼓啊搖鈴啊什麼的，頓時面上又出現了淡淡的笑意。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想那些，不過是給自己增加不痛快罷了。與其這樣，倒不如想點好的。日子還長著呢，總是要樂觀一些。只要好好努力，一切都會變好的。

    她在這裡等著，等著西陵漠回來，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和和美美，幸福滿滿的生活了。

    蘇阮心情變好了，看外面那些節目也是否變得可愛的起來。

    馬車慢慢的就到了蘇府，因為前面已經交代過了，所以此時在門口就沒有看到蘇府的人在此接駕了。青布馬車從後門進入了院子裡，就看到了蘇奶奶蘇爺爺，還有蘇父和李氏都已經等著了，翹首以盼，面上皆是笑意。

    「阮阮寶貝，你可是回來了，快來讓奶奶看看是不是瘦了。」

    蘇奶奶看到蘇阮頓時開心的不得了，到了蘇阮身邊，將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下看完了身上，又伸手在蘇阮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著。

    突然感覺手下被一陣力道擊中。頓時笑眯了一雙眼睛，一臉笑的跟菊花一樣。

    「哎呀我的小曾外孫呀，真是孝順呢，竟然踢了曾外婆一下呢。這是在和曾外婆打招呼呢，真是個小機靈。」

    蘇阮頓時哭笑不得，蘇奶奶的話，聽著可真是蠻喜感的。孩子在肚子裡才五個多月呢，怎麼就知道孝順了呢。但是她也知道，這是蘇奶奶愛屋及烏，極為喜愛她肚子裡的小傢伙呢，所以還沒出生呢，就先給夸上了。

    說完跟著眾人進了花廳，說了一會兒話，喝了一會兒茶水和點心，就覺得有些犯困了。「有些困了，我先去睡一會兒。」眾人聽了自然。沒有不答應的，蘇阮如今已經淮了五個多月的身孕，本就辛苦，又是在蘇家，那就是蘇家眾人的嬌嬌寶貝。那就是放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放在心口上，怕被悶到了，格外精心。

    李氏聽了，就起身笑著說道：「你的房間一早就給你收拾好了，床也已經給你鋪好了，你喜歡的帳子床單被褥，都是你喜歡的花色和味道。既然困了，你先去睡一會兒。待會午飯好了，我再讓人去喚你一下。」

    蘇阮聽了，頓時喜笑顏開，抱著李氏的手撒嬌，「回家真好，大家都還是這麼愛我呢。」

    「別鬧了，快去睡吧，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愛撒嬌。」話是這樣說的，但面上卻滿是笑意，一雙眼中滿是寵溺。

    蘇阮這就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了，走進房間關好門之後快速的換上了一身簡單的宿素色衣裳，料子是極為普通的。臉上又快速的化了一個妝容，本來明艷生輝的大美人，頓時就變得極為普通。看向鏡子，就見裡面是一個簡單的鄰家少女，絲毫不引人注目。

    這時候外面也想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小姐，外面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蘇阮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形象，扯了一塊青布包住頭髮，頓時就變成了一個剛出嫁的妙齡少婦。一開門就看到香桃已經在等著了。

    香桃看到蘇阮，眸色閃了閃，還好她熟悉蘇阮，否則還真的是認不出來。她到了蘇阮身邊，低聲稟道：「路上已經布置好了，不會有人出現。小姐你從後面的角門出去，走約莫五十步，看到一個小酒莊。酒莊門口有輛掛著酒旗的灰色馬車，小姐你就直接上去，公孫大人已經在車上等著你了。」蘇阮點了點頭，就一路走了出去，路上果然安安靜靜的，沒有看到一個人影，看來人是已經都給清理好了。

    蘇阮順著香桃說的方向出了府，又走了幾十步，果然看到一個小酒莊，上面插著一個酒旗。

    酒莊旁邊有一輛灰撲撲的毫不起眼的小馬車，上面也插著一桿酒旗。看到上面的酒旗，想來就應該是這輛馬車了。想來這輛馬車應該是這家酒莊送貨的馬車。

    蘇阮掀開馬車帘子，上了馬車，果然看到公孫策已經坐在裡面正等著她。公孫策原本是閉著眼睛盤腿坐著，聽到響動，刷的一下就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眸，燦若星辰。

    看到蘇阮就要起身行禮，蘇阮連忙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多禮。蘇阮低聲說道：「如今情況特殊，不必多禮，低調行事為好。」

    聽得蘇阮的話，公孫策就不再多言了。

    「如今情況如何？」蘇阮低聲問道，公孫策也忙正了正臉色，低聲回道：「暗十一已經將人控制好了，正在錦繡繡莊，此刻立即就可以過去。」

    「這就立刻過去吧。」蘇阮說道，此刻她心中也是頗為急切，想要儘快弄出真相。

    公孫策也不再多言，對外面駕車的車夫吩咐了一聲，馬車就行駛了起來，朝著西大街的錦繡莊二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就已經在錦繡莊門口停了下來，公孫策當先下了馬車，然後將蘇阮扶了下來。兩個人進入錦繡莊，暗十一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蘇阮看到暗十一對著他點了點頭，很暗十一也不耽誤，忙將蘇阮跟公孫策兩人引入一處後堂，接著打開一處密道，將人引進了密室裡面去。裡面有十幾個暗衛守著，劉全此時正被蒙著眼睛，綁縛在一張椅子上。

    暗十一低聲說道：「主子，這就是劉全。」蘇阮這就抬起眼眸，仔細打量劉全。劉全此人，雖然是四十的年紀，但一雙面容卻是真的頗為英俊，面如冠玉，一身儒雅的氣質，倒是真的能吸引一些閨中寂寞的婦人們。

    劉全聽到聲音，面色頓時一變，忙出聲道：「你們是何人，快將我放了。你們是求財還是什麼，只要說來，一切盡可好商量。想來你們也不想多生事端，只要將我安全放出，你們要什麼。什麼要求什麼條件儘管提來，我必然會儘量滿足你們的。」

    「什麼條件都可以滿足嗎？」蘇阮輕笑出聲。

    劉全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覺得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這聲音綿軟悅耳，像是輕柔的柳絮撓在心尖一般。

    「自然是可以的，一切都好商量。」劉全連忙出聲道。

    蘇阮眸中神色微動，輕聲道：「你跟鄧國公府的劉夫人，據說感情不錯，劉神醫可否細細說來。」

    劉全一聽到鄧國公府劉夫人的名字，面色頓時一變。失聲道：「這位夫人說笑了，我只是一個民間鄉野的小大夫，和鄧國公府的國公夫人怎麼可能會認識呢，夫人可不是折煞小人嗎。」

    蘇阮一雙眼眸微微眯了眯，看向劉全的目光微冷，「看來劉神醫，還不知道自己什麼處境，莫非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到了現在還不肯說實話。」

    說完不再跟劉全說話，而是轉頭看向公孫策和暗十一：「你們兩個去和劉神醫好好談談，讓劉神醫好好看清如今的形勢，讓他識時務，弄清楚該如何配合我們。」

    劉全依舊是閉口不言，黑布蒙著的眼睛下，一雙眼眸卻是快速變幻，無數暗涌。他如今卻只能咬緊牙關，隻字不能泄露。和劉琇之間的那些交易卻是半個字，不能吐。那人如今身居高位，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他若是沒守住，泄露了秘密，到時怕是性命不保。

    劉全心中是想著不管任何酷刑，他都一定要堅持住。而另一邊公孫策和暗十一聽到蘇阮的話，兩個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眼中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對於審訊敵人挖出秘密這種事情，他們實在是再擅長不過了。這劉全，就算是鐵齒銅牙，銅牆鐵壁，它也能給他打出一個大口子，什麼秘密都要讓他吐出來。

    一個即將被挖掘出來的秘密，一場早已在暗中醞釀的風起雲湧，真相正要慢慢浮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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