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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50:27 作者: 柏塢
蘭時可聽不得這個,收回手來探進太子殿下前襟,強撐了個冷漠聲音出來,「那你是不肯了?」
太子殿下不答,自行解了腰帶寬了衣衫,躺到床上,一副請卿垂憐的模樣,輕聲道:「那執玉,任憑蘭時處置。」
蘭時五根手指被包成一束,此刻根本解不開自己的衣衫,她朝太子殿下懷裡扎了扎,「初一哥哥替我脫。」
太子殿下不肯動,蘭時見狀,捏了個哭腔出來,「你果然是嫌棄我身上的疤了!曾經都肯在我昏睡時給我換寢衣的,如今這一身傷疤,入不得太子殿下眼了!」
太子殿下攬住蘭時,無法平復,但更無法放開,「如今在軍營里,我沒法給你換衣,可你身上的傷,我都知道。」
太子殿下不帶任何慾念的按住蘭時胸口上方,「這道傷,是為了我,旁的傷是為國,說到底,也還是為了我,天底下只有一個姜蘭時肯為了蕭執玉豁出命去,只她不知,她才是我的命啊。」
蘭時心口酸脹,更想做些什麼。
太子殿下緊了緊手臂,確定不會箍到蘭時的傷口,才又開口道:「父皇為我取字執玉,我曾以為我所執之玉是江山,失去阿宛才明白,我所執最貴重之玉,是蘭時。」
蘭時淚如珍珠,揚頭吻上去。
兩世情牽,她是傻子,太子殿下是笨蛋!
一切都是那般水到渠成。
太子殿下緩緩寬了蘭時衣衫,蘭時的手抵在太子殿下腰腹,太子殿下腹部肌肉緊繃,能領兵親征的太子殿下,自然不是養尊處優的文弱之人。
雖有些煞風景,蘭時還是問了,「初一哥哥何處尋來的一枝春,那是北境的,突厥似乎不產。」
一枝春香氣馥郁,是耐寒耐旱的北地花,聽聞是前朝某位詩人到此,見此花說,賞春何須到江南,此地便有一枝春。
後來這花便改了名字叫一枝春。
太子殿下手指按在蘭時傷口處,他聲音沙啞,「執玉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這不僅是蘭時的傷口,更是他的傷口,他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蘭時蜷起腳趾,聽得耳熱,卻又不願堵他的嘴,更不願打退堂鼓,恍然記起前世洞房花燭夜,太子殿下故作高深裝得身經百戰卻青澀無措的模樣。
初一哥哥如父如兄陪伴她長大,最後成了她的夫君,她又何嘗不是教會了初一哥哥許多。
帳外士兵走動換防聲不息,蘭時耳尖方圓數里之聲皆能入耳,有一瞬分心,太子殿下不滿,咬了蘭時一口,太子殿下的情、欲、念卷著蘭時,無暇再顧及其他。
天地下,唯她與初一哥哥兩人耳。
情到濃時,太子殿下也記得蘭時身上的傷,輕緩再輕緩。
有情人總能心通一處,姜蘭時是個傻的,兩世都將心撲在這一個人身上,蕭執玉又何嘗不是個笨的,千金之軀撲到北境來與她同生共死。
太子殿下攬著她,如珠如寶,不肯放開片刻,「莫咬手,咬我。」
太子殿下勾著蘭時親吻,以唇舌代紗布,將輕吟淹沒在唇齒間。
屋內溫度寸寸攀升,床頭風鈴響個不停,聽得蘭時一張俏臉,嫣紅更甚。
太子殿下也聽見那鈴聲,低笑出聲,「想來我夫人以後再不會佩鈴了。」
風鈴響了一夜,天將明未明時方才歇下,隨著行軍號角一起寂在風中。
太子殿下饜足,卻不敢睡去,借著屋內小爐燒水,仔仔細細替蘭時擦拭一遍,確認傷口並未崩裂,蘭時也並未發起高熱,才重新替蘭時裹傷,換過寢衣床褥,這才抱著蘭時睡去。
天光大亮時,哪怕軍帳密不透風,卻仍能感知陽光。
太子殿下半夢半醒之間,將蘭時往自己懷裡拉了拉,替她遮住日光。
不知又過了多久,外頭一陣喧譁嬉鬧聲,越來越近。
「可別灑了,這湯我在小爐上煨了一宿,聽那突厥王后說,這種珍禽,最是滋補,觀南師傅也說很適宜蘭時進補。」
謝瑤端著藥碗,走在最前頭,身上一襲素服,與周遭雪景幾乎融為一體。
聲音不復先前絕望,語調里添了一絲活力。
十二十三跟在後頭,十二端著四碟蜜餞,十三捧著湯碗。
「放心吧六嫂,給阿宛的湯,決計不會出問題。」
如今大事初定,十三萬事不愁,昂揚地很,若不是手上端著湯,只怕走路都能蹦躂起來。
念著是蘭時的軍帳,謝瑤率先掀簾進去。
入目是滿地衣物,男女皆有。
再、再朝榻上看去,二人依偎,夢入黑甜,明顯是一男一女。
男人面朝榻內,看不清容貌,女子露出半張臉來,可不正是她惦記了一夜的蘭時。
謝瑤手裡的藥碗和托盤,一起落了地。
聽得一陣碰撞之聲,十二十三憂心蘭時,顧不得許多,一齊衝進來。
十三看過許多話本子,香艷話本子亦有所涉獵,但沒哪一個有眼前這個衝擊大。
腦子瞬間空空如也,他抖著唇大喊:「啊啊啊啊啊啊!蘭時!」
十二想去堵他嘴都來不及。
於睡夢中,驟然聞聲,蘭時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誰在喊我!」
床頭風鈴似在響應,隨著蘭時起身,一陣脆響。
雖身著中衣,可遮不住頸間紅印,十二十三臉漲了個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