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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50:27 作者: 柏塢
    佳話?灑掃侍奉?

    沾著親的表妹?

    莫說表妹,便是親妹,在他這裡也沒這個面子的。

    太子殿下最厭惡旁人置喙他宮中事,倒也不至於動怒,平靜道:「既是沾親的表妹,那孤便不能薄待了她,何必東宮灑掃這般委屈。」

    在舅父期待的目光里,太子殿下冷道:「待表妹出嫁時,孤定代母妃備一份賀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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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交鋒

    戰火,一觸即發。

    太子殿下指腹捻了捻青瓷茶盞, 居高位者,不需做什麼, 只一個眼神已經足夠讓人驚懼, 不光文家舅父噤聲,連文太傅都恍惚看見了殺伐果決的先帝。

    「舅父,看在你與孤母妃都為外祖所出的份上, 孤不治你的僭越之罪, 按例罰你三月奉,以作小懲。」

    太子殿下擱了盞, 漫不經心道:「不過,既然舅父提起此事,那孤也說一句, 那姨母,孤有些印象,孤記得她與母妃並不是一母同胞,在母妃未出閣前,也從無什麼姐妹情深一說。」

    文家治家不嚴,這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他這外祖醉心詩文, 頭婚娶了賢,續弦續了色。

    他母妃在繼母手底下,過得並不安樂。

    這會兒過來同他論什麼親情友愛。

    「孤乏了,舅父先回吧。」

    文舅父不敢違抗,小心翼翼地退下。

    太子殿下轉頭看向文太傅,「外祖父便要一直如此兜底下去?」

    教子需嚴, 才不會帶累家族, 外祖父皓首窮經, 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桃李滿天下的文太傅,卻教不出一個成器的子孫,不可謂不諷刺。

    「兒女都是債,早年我忙於書院治學,將這一眾兒女托於後宅婦人,養成今日這般,外祖有不可推卸之責。」

    文太傅望向太子,太子殿下生得不像母親,更肖似先帝。

    「殿下放心,外祖父這一把老骨頭,會撐住文家,不讓他們給殿下添堵。」

    太子殿下默然。

    若是真的撐得住,怎麼會讓舅父來試探他。

    太子殿下自幼學得便是帝王術,恩威並施,抬手喚常保奉上了禮匣,「這是東南的岩茶,與前代的孤本,外祖父多保重,整個文府還得您來撐著。」

    文家舅父在殿外,捧著太子殿下的禮,跟在文太傅身後朝宮外走。

    等到了馬車上,文舅父迫不及待開口,「父親你可瞧見了,太子哪裡像是偏咱們家的,心都貼到衛國公府去了!」

    文舅父忿忿不平,「咱們家的女兒連甄選的資格都沒了,衛國公府那個,卻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能隨便動用殿下的佩劍!」

    文太傅桃李遍天下,也不曾教過如此蠢笨的。

    「是為父不曾好好教導你,任由你母親將你們養得鼠目寸光。」

    文太傅恨鐵不成鋼,「是誰給你的膽子准你非議儲君?你有幾條命去擔這罪責?」

    「父親!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太子逐漸不與咱們一心嗎?兄長家的馨寧被好一頓斥責,如今議親都成了難事,我兒,你的嫡孫,現在還在登州流放呢,太子是要斷咱們文家根基!」

    「混帳!」文太傅抬手一個耳光,文舅父的臉偏過去,瞬間浮起一個掌印。

    「若是再讓我聽到這番言論,我一定奏請陛下,革了你的官,你可莫要再去前朝給為父丟人現眼了。」

    文舅父捂著臉,敢怒不敢言,眼底一片晦暗。

    仲秋時節,東宮的花木依舊鬱鬱蔥蔥,只有角落裡一株楓樹落了葉子。

    太子殿下於院中靜坐,一陣風吹過,有楓葉落在桌上。

    他撿起那楓葉把玩,思緒飄遠。

    蘭時每年都會撿許多完整的楓葉回去,幼時是風乾它,捏碎了聽聲響。

    大些是夾在書中做記號,後來她在楓葉上作畫提詩。

    那畫上畫得最多的是人,是她家人和他。

    若今日同他說這番話的是衛國公府——

    太子殿下扣住那楓葉,揚聲道:「常保,取筆墨來。」

    蘭時一行,已經成功憑藉假令符避過燕州城的突厥守備,混進城裡去了。

    三人走得大搖大擺,比回家還要自在。

    「倒是沒怎麼改變,人口也不算少。」蘭時四下掃過去,只是多了些身著突厥服飾的人,這裡的情形,比她想得要好。

    「主子,突厥霸占燕州,想要的是礦,殺了人,誰替他們開礦冶煉。」程伯身形高大,再上多年軍旅生涯與臉上那道可怖的疤,往蘭時身邊一杵,便足夠攝人。

    旁人紛紛避開,生怕與這一行發生衝突。

    北境房屋都是這般,大同小異,最高的也不過三層,是個酒樓,和豐酒家。

    蘭時合上摺扇,執著扇柄在手心一敲,「那我們,在這兒吃一頓吧。」

    吳鉤皺眉,小聲說:「你還記得你是來做什麼的嗎?」

    蘭時回身在吳鉤腦袋上敲了一記,「要說你就大點兒聲!」

    燕州算富庶,但比起京城也不值一提,和豐酒家內也只勉強算得上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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