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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50:27 作者: 柏塢
陛下氣勢不由得弱下來,輕聲問:「那朕做些什麼梓潼才能消氣, 不與朕計較了?」
皇帝陛下現在深覺自己就不該被感動了下,就答應小十四那麼多要求,「況且那詞都是小十四自己想的,是她點名要的那吳鉤,連累梓潼怪罪到朕頭上。」
小十四自己走得痛快,留了好大一個爛攤子。
皇后娘娘一聽有條件可談, 瞬間收起怨婦模樣, 矜持道:「那就請陛下在咱們太子回京的時候自行與他說,蘭時被您放回北境去了。」
如今蘭時不在,她可壓不住太子的脾氣。
皇帝陛下拂袖起身,「合著你在這兒等著朕呢?裝那麼像!」
陛下差點就信了!
「你養大的兒子你去說!」陛下端了雪梨湯,重新坐下來,打定主意堅決扛住, 絕不妥協。
「陛下親生的, 陛下去說, 陛下不說,那臣妾現在就書信一封寄給執玉,說蘭時是被陛下趕走的,如同執玉手足一般的蘭時,結果陛下支走執玉,將人給趕走了。」
皇后娘娘波瀾不驚,張口即來。
帝後就蘭時離京誰來告知太子一事,爭執激烈,並未達成一致,暫時休戰,戰術拖延。
這廂吳穆叔侄離宮,吳鉤本來策馬來的,被自家叔父強行摁進了轎攆。
「你有什麼打算沒有?」吳穆扶額,家中子侄接不爭氣,勉強有這麼一個稍微出息些的,結果只長了個子,沒長腦子。
武狀元吳鉤信誓旦旦,「自是要一雪前恥,在北境軍中建一番事業。」
吳穆展開摺扇在吳鉤頭上重重敲了一記。
「蠢!」吳穆從前無論與同僚下屬議事,話只說三分,餘下七分,皆可心領神會,可如今面對自家這不成器的後輩,只能掰開了揉碎了講清楚。
「陛下點你前去,可不是光為了讓你揚名!是為了讓你——」
吳穆謹慎,不肯放聲談,與吳鉤一陣耳語。
吳鉤先是震驚,再是被委以重任的驕傲湧上來,心口一熱,當即道:「叔父放心,交給我,我一定不讓你與陛下失望!」
吳穆扯了扯嘴角,希望如此吧。
吳鉤整頓三日,整裝出發。
在京門口與陛下委派給他的一隊人馬會和。
有十數人之多,規模不算小了,可——
吳穆有些疑惑,這一隊人瞧著個頭不高力氣也不足,出門也不騎馬而是乘車,怪弱的。
「衙內,咱們快走吧,走快些或許還能趕上先頭出發的那一隊。」岑娘子算是慈濟院裡習武較好且心思縝密的,蘭時特意將她留下哄騙吳鉤乖乖聽話往北去。
「那好,出發!」
吳鉤領頭出發,朝北追去。
時過半月,帝後二人仍舊沒有統一。
這原本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驛站來報,太子殿下此行順利,已經返程了。
這信是帝後一起看的,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這也太順利了些!
換了刺史巡吏,少說也得兩月。
皇后娘娘安慰陛下,「這也是好事,起碼,咱們將太子殿下教得極好,能獨當一面,將來陛下亦可放心把江山交到太子手上。」
陛下——
勉強有了些安慰。
其實太子殿下打了個時間差,他早已回程,再有個兩日就能抵京。
他出發才不過三日,在京的飛羽衛便斷了聯繫,他當時就直覺不對。
而後更是在到杭州時收到了蘭時的信。
拿到信的那刻,太子殿下只欣喜了一瞬,而後心底那不安越發強烈,如今蘭時極力迴避他,前次他去徐州,他傳了那麼多信回京,蘭時都未曾回過一封,現在他前腳到了杭州,後腳蘭時的信就到了,就像是掐算好了一般。
當時東南駐軍庶務他還不曾看過,不能走。
重派了一隊人回去,也再無音信。
京中權貴,皆不許養私兵,即便有,也無一府能養出有可與飛羽衛一戰實力的私兵來。
只除卻一處。
衛國公府。
衛國公府的人,隨便拎出哪一個來,都是戰場上退下來以一敵十的好手。
太子殿下端坐馬車中,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歸心似箭,恨不能一日千里。
他輕嘆口氣,握著那封信,思緒起伏。
如今只盼蘭時是厭惡有人暗中跟隨保護,可別是心裡有了什麼打算才好。
「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吧,得道高僧!」
蘭時忍了一路了,從幽州到涿州,從涿州到宛城,從宛城到定州營地的路上。
這和尚都沒消停過!
早起誦經,間點要有燕窩,過午不食但每日定要午睡,他一睡便是兩個時辰!
前頭在涿州遇見了馬匪,她都將人拿下,馬匪老巢都給端了,時至那時,和尚所作出的唯一努力,就是忍痛讓出了半面車廂,關那馬匪頭子。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地,後頭的馬匪幫眾,捆成粽子跟著走,那和尚還念經企圖引那馬匪頭子向善。
結果還沒過半個時辰,那馬匪頭子被和尚一腳從車上踹下來了,彼時馬車跑得正快,和尚一腳踹得狠,馬匪頭子在地上滾了一圈,頭撞上大石,當場咽氣。
蘭時還檢查了那馬匪的屍身,即便沒有那塊大石,以和尚那一腳,這馬匪也活不了多久。
六根不淨造殺業的花和尚理直氣壯地,「那馬匪碰髒了我最貴的一件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