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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50:27 作者: 柏塢
太子殿下聞言,攥緊了手裡的書冊,因為香篆,是他喜歡的。
所以蘭時才漸漸不做了嗎?
太子殿下強自鎮定,嘴硬道:「不過是欲擒故縱,想引起孤的注意罷了。」
常保弓著身子,一副殿下說什麼都對的順從模樣。
放下香爐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盯著那狻猊香爐,鼻端是馥郁的果香氣,的確很是開胃。
若是此刻出宮接她回來,會很刻意嗎?
出宮一趟,還樂不思蜀了,姜蘭時!
樂不思蜀的姜蘭時把蘇岐鳴約到了蘇宅門口。
「有個十分靠譜的朋友,過戶都做好了,現在再走一套手續,這宅邸就可做慈濟院了。」
蘭時舉著自己手裡手裡的契書給蘇岐鳴看。
蘇岐鳴看了看蘭時手裡的契書,又看了看蘇宅的大門。
「甚好。」
蘭時將那份契書塞到蘇岐鳴手裡,「喏,你家的宅子,回到你手裡了。」
蘭時手勁大,蘇岐鳴領教過,這會兒也根本掙不開,「旁的都不必說了,這宅子是我借錢買的,契書你也別白拿,每月的俸祿都拿出一部分來還債。然後還得來幫忙教不識字的小娘子念書。」
蘇岐鳴笑得極不自然,想維持雲淡風輕的模樣,可站在闊別多年的家門前,實在很難穩住。
她目光落在那匾額上許久,才慢慢達了個好。
「不過,我不會進到這宅子裡來。」
蘇岐鳴說著,還轉過身去,背對這宅門。
蘭時沒防住還有這一變故,但還能理解。
「怕近鄉情怯嗎?」蘇姐姐忍辱負重走到今日,萬事都小心些也是應當的。
「那也好,我昨日去尋過常姨,她已經同小院子裡的娘子們通過氣了,不會牽扯出你來。」
蘇府這案子時隔多年,她那時還不知事,兄長們在北境也是分身乏術,想來還是得去宮裡查,她預備修葺好慈濟院,便到宮裡去。
正好還能藉機提一提往北境的事,兄長們不來信,她也可提前準備著。
「不止。」
蘇岐鳴朝蘭時行了士禮,「蘇氏岐鳴,謝姜娘子。」
蘭時亦回禮相送。
直至暮色四合,蘭時都在琢磨,蘇岐鳴那句不止,究竟是何意思。
蘭時篤定這話一定有深意。
牛車晃著鈴載蘭時回府時,平翎姑姑已經在府門口候她多時了。
「娘子。」平翎性急,飛速說明來意,「皇后娘娘病了,請娘子進宮。」
「什麼!」
再不敢耽擱,蘭時即刻便由平翎姑姑陪同進宮。
這一路上心裡七上八下,她姑母身子好得很,雖許久不曾練武,但也是由太醫時時調養著,怎麼突然就病了。
后妃也都和睦,也不至於有誰給她姑母氣受才對。
莫不是跟陛下吵架了?
這一顆心直到踏進仁明殿門才稍稍平靜下來。
她那尊貴的姑母,正歪在貴妃榻上吃酪漿。
「姑母!您有事尋我便直說,好端端地哪兒有說自己病了的,您還是國母呢,這般誆我!」
蘭時一路走來,心急如焚,口乾舌燥的,結果生病是裝的!
哪家人生病,冰酪漿還半碗半碗地喝!
蘭時也欺過去,將大盞里那些通通倒給自己,一氣兒也是半碗。
皇后娘娘半點被抓包的尷尬都沒有,心說那你是沒瞧見太子,他把自己折騰病了,也沒見著如何。
嘴上卻道:「這不是怕你不來嘛,小姑娘大了,不願意同我這老人家在一處了。咱們蘭時也是大姑娘家了,一天天地朝宮外跑,不知宮外究竟有什麼。」
這一個個地都怎麼了,從蕭寶圓到她姑母,東一頭西一腳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蘭時雖不解,還是很能覺察不妥,立馬品出了姑母話里的不對勁,問道:「是誰同您說過什麼?」
「倒也沒什麼,那沈相夫人來請安了,說了一些個話。」
皇后娘娘神秘兮兮地湊近蘭時,好奇問道:「那姓蘇的探花郎,果真俊秀?需要姑母替你請旨賜婚嗎?」
當然,若是請旨,只怕太子那裡,會鬧一陣子,不過若是那蘇探花能隨著蘭時往北境去,太子手再長也夠不著。
她算是瞧明白了,他們這位處事果決的太子,看不明白自己的心,但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蘭時嫁人。
蘭時也明白了,原來是沈相夫人撞見過她同蘇岐鳴走在一處。
姑母定是擔心有閒言碎語損她閨譽,這才急著誆她進宮來。
「姑母。」蘭時掐了手指行禮,「我與蘇探花確是真心相交,但無關情愛。我敬重蘇探花為人,那蘇探花,她許是覺得與我投契,想義結金蘭。」
這麼說,倒也沒錯。
若是蘇家未有變故,她的蘇姐姐,一定會同蕭寶圓一樣與她交好。
既是閨中密友,又是金蘭姐妹。
皇后娘娘不置可否。
既而又問:「那沈家子呢,你與他一同爭標的那個。」
沈初霽?
「姑母!姜家女決計不會嫁沈家子,這是嫌命長嗎?」
對啊!
她絕不可能嫁沈府,那沈夫人為何要與姑母說起她來?
京中命婦都極有分寸,絕不會無緣無故同皇后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