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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50:27 作者: 柏塢
那便是他和蘭時的以後嗎?
相知相敬不相親?
蘭時好像已經跳出這個樊籠,可他卻漸漸給自己畫地為牢,不願走出來了。
可他無法窺探全貌,不知道他與蘭時的癥結究竟在何處。
姜蘭時,果然克他。
這時自殿外又進門一人,宮裝珠冠,隔著輕紗屏風,影影綽綽地叫人看不真切。
太子殿下掙扎著坐起來,抬眼瞧過去,只一眼,他便知曉那不是蘭時。
皇后娘娘捧著藥碗走近。
「聽聞太子昨晚冒雨回來才感染風寒的?」
皇后娘娘握勺小心地攪著藥碗,閒聊一般關切道:「太子殿下何故出宮?」
還能何故?
「執玉,你從來是個成器的孩子,也是你父皇引以為傲的儲君,能令儲君失態的,應當是大事,對嗎?」
皇后娘娘容色淡然,看似閒談,太子殿下已然明白,他不能將蘭時牽扯出來。
父皇對此事定是樂見其成,儲君為衛國公府家的女兒病了。
這個口風若是透出去,那蘭時定是要許給他了,父皇也就有由頭收北境兵權。
而母后此時進來與他說這事,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不准這件事裡出現蘭時。
太子殿下蒼白著臉,神色莫辨,心緒起伏不定。
若是說了,的確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可是,如果真的那樣做了,蘭時就再也無法對他敞開心扉了吧?
太子殿下咳了一陣,勉強回道:「母后放心,兒臣昨日只是去尋了太傅,這才耽擱了時間,誤了回宮的時辰。」
太子殿下這般乖順,也是皇后沒想到的。
倒也不是皇后娘娘能掐會算手眼通天,比陛下還快知道來龍去脈,只是,方才那常保向她與陛下請安,身上有淡淡的聞思香味道。
這是衛國公府正堂常年焚著的香,沾在身上數日不退。
是她母親親手調的,這些年來從未換過。
多少雙眼睛盯著東宮,竟還這般不穩重。
皇后娘娘遞了盤蜜餞到太子跟前,「那太子,又何故召飛羽衛?」
太子殿下瞧著那盤子蜜餞,分明與蘭時往日隨身帶著的都一樣,可他卻覺得處處不一樣。
「謝母后,兒臣吃不下。昨日雨大,召飛羽衛護行罷了。」
太子殿下在病中,雖仍舊滴水不漏,卻有些暮氣沉沉的。
一手帶大的孩子,皇后娘娘本也不願為難他。
可他若是為了賭一口氣而言及蘭時,來日定是要後悔的。
作者有話說:
我卡文了,哭泣,明天好好理一理
第20章 設想
不過是想引起孤的注意罷了。
陛下也進來瞧了太子一眼,卻一句也沒有問。
該回稟的宮門口的侍衛已經回稟了,餘下的,便是太子想說,怕是皇后也不會讓他說。
陛下立在床頭,高大身影遮住了窗外大半日光,但他哪怕面無表情,也並不會給太子和皇后帶來壓迫感。
「梓潼,咱們走吧,讓執玉好好休息。」
陛下投入心血最多的便是眼前這個長子,尋了最好的大儒做太傅,理政也是手把手地教,可還是把他養成了現在不與人親近也不與人交心的冷淡性子。
平日裡雖冷臉那也是意氣風發的模樣,如今這一病,精氣神兒都仿佛被抽走了。
陛下揮手打斷了幾欲行禮的太子,沒好氣道:「既病著,便不如行禮了,早日養好幫朕理政才是正事,不光是理政,不論何事,不都得養好了身體才有力氣籌謀麼?」
最後一句,陛下說得意味深長。
太子殿下豁然抬頭,陛下已經攜著皇后離開,留給太子殿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接下來三天,直到太子殿下大好,他也沒等來他想見的那個人。
太子殿下折騰自己一遭,不願意將自己弄得再難看些。
所以他生生忍住了沒暗地裡著人遞消息給蘭時。
畢竟,誰能想到姜蘭時竟然真的沒管他!
儲君生病這麼大的事,她便是在宮外也定能知曉的吧!
太子殿下握在半卷的書冊,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外頭日頭照進來刺眼地很,這凳子坐著也難受得很,他這書房也逼仄得很,外頭嘰嘰咕咕的蟬也讓人煩躁得很。
一想到蟬又想到了蘭時,這小姑娘也氣人得很。
常保是自幼伺候太子殿下的,勉強算是有一些主僕情義。
所以,在太子殿下心情不好時,他只能硬著頭皮前來伺候,縮著身子從太子殿下眼底滑過去。
常保邊小心覷著太子殿下的臉色,邊控制著力道將香蘇湯放下,又撥了撥狻猊瓷爐里燃著的香料。
「將這香爐拿出去,這香氣嗆得人心煩。」
太子殿下按了按眉心,看什麼都不順眼。
常保面露糾結,「殿下,這裡頭燃的香丸是姜娘子送來的,奴才瞧著殿下這幾日胃口都不好,這才尋出來燃來了。」
「殿下既煩悶,奴才這就端出去倒掉。」常保麻利地端起香爐朝外走。
「等等,香爐擱下吧,放這兒。」
太子殿下點了點書桌一方離自己極近的位置。
常保依言放下,捏著分寸開口,「滿京城裡再也沒誰比姜娘子香篆打得好了,配香配得也極好。不知怎麼,最近不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