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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50:27 作者: 柏塢
蘭時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道炸雷,在蘇岐鳴耳邊炸開。
作者有話說:
①涼水指的是冷的飲料
今天的十一娘是個平平無奇的劇情小推手罷了。
第17章 寶圓
衛國公府發財了?
蘭時與蘇岐鳴細細說了自己的構想,這座慈濟院,並非只對女子提供臨時住所和救濟,可接納所有女子,教她們一門手藝安身立命,可習武習文,樂器歌舞,學廚刺繡。
由她們自己選,選擇自己想做的事,選擇她們日後要走的路。
當然,並不免費,等她們日後真能賺錢時,再按月折錢將之前學藝的費用補上。
蘇岐鳴聽後,不置可否。
蘭時也不氣餒,目前這構想是粗略了些,但她既然說得出,便一定做得到。
所以接下來三天,蘭時跑遍了京城,走過了每條大街小巷。
這一圈圈地轉下來,還真有處地方,她覺得十分合適來建一座慈濟院。
只是她如今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娘親留給她的嫁妝輕易不好動,還得再想想別的法子。
蘭時黃昏時才慢悠悠走回府,暖融暈黃的光底下,青玉圓領袍的小衙內步子走得極為拖沓,仿佛被地面上的影子制住了腳步,讓她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
直到蘭時走到衛國公府的巷子口時,她驟然停住腳步,背部挺得筆直,就像軍中將士聽到敵襲號角那般。
停在衛國公府門口的,是那輛熟悉的馬車,辟寒香的氣味已經緩緩飄過來了。
太子殿下來衛國公府做什麼?
衛國公府在京的主子可就她一個,太子殿下是來尋她的?
可她現在不想進宮。
「這馬車吃重不對啊,太子殿下竟然進府了。」蘭時目力極佳,整個車體與馬匹的位置與載人時很不同,忍不住喃喃出聲。
四下看了確定無人注意到她這一處,也無任何護衛在暗中,飛速轉身離開。
如今她有大事要做,可沒時間哄太子殿下高興。
她上次便看出來了,太子殿下根本沒把她要做北境軍元帥的事放在心上。
不信便不信吧,橫豎只要他記著這一茬事就成。
為了籌到錢,蘭時徑直去了樊樓,買了樊樓里最貴的酒,付銀子的時候痛如剜心。
還好樊樓的夥計訓練有素,沒嫌棄她只買酒還一臉不舍的窮酸樣。
誰能想到,衛國公府家的女兒,還能有被錢難倒的一天。
蘭時捧著開口處呈蓮花狀的青瓷小酒壺,走路都走得膽戰心驚。
好幾十兩呢,她今日想將看中的那塊地方定下來才從家裡帳上支了這麼多銀子,結果細談下去才知道,她這幾十兩銀子,連那舊宅的門臉都定不下來。
可再多的錢,府里也拿不出來,衛國公府現在,就門口那塊匾最值錢,其餘的,都被折現充了軍餉。
她一直都在宮裡,花用都是姑母的月例,從未被金銀綁住手腳。
如今真是萬事皆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蘭時步履匆匆,走到京城東,一座高門前。
這座宅邸,金釘珠戶,碧瓦盈檐。
不過蘭時並未上前叩門,而是繞到一側紅泥粉牆前,借著勢輕車熟路地翻了進去。
落地時牢牢護著懷裡的酒壺,穩當得很。
天剛擦黑,這府里各處已經點上了燈籠,好一片燈火輝煌,與人口凋零所以省燭省蠟的衛國公府很不一般。
蘭時握緊了手中的酒壺,看這滿堂滿院都像是在看銀子。
尤其是亭榭旁那棵參天巨樹上面滿滿當當的絲綢彩帶,真是奢侈,還真是——來對地方了。
蘭時輕手輕腳地避開婢女家丁,穿過一六鶴堂,一路來到銜雲齋。
如入自己閨房那般推門而入。
屋裡那人圓臉圓眼,嬌憨可愛,渾身珠光璀璨,身上的錦緞都恨不得綴滿珍珠,一團寶氣地坐在梳妝檯前,數自己雕花匣子裡的珠寶。
從菱花鏡里瞧見了進門的蘭時,匣子一扣,弱不禁風地倒在妝檯上,氣若遊絲,輕聲喚著,「聽雨,聽雨,扶我到床上躺一躺,我這胸口又悶了。」
蘭時將那揣了一路都有些溫熱的酒壺放到小繡桌的中央,自己才坐下,「別演了,今日只有我來了。」
那小娘子瞬間坐直,胸不悶了,氣也不弱了,重新打開自己的數到一半的匣子,嘴上還刻薄道:「這不是咱們太子伴讀姜娘子麼,您怎麼貴步臨賤地,到小人這裡來了?」
「寶圓,多久前的事了,你還記仇。」
雖說已是前世的事,但蘭時記得,她與寶圓此前爭吵是為了太子殿下。
寶圓說她一味跟在太子殿下後頭,沒有主見像應聲蟲。她說寶圓當面敬畏太子殿下背後不屑,是小人行徑。
當時吵得很兇,最後也極不愉快體面。
上一世時,寶圓上得知她為太子妃時又與她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可貪財愛財如蕭寶圓,卻在她成婚時給她備了數車嫁妝。
後來她出征討蠻夷,還偶爾能收到寶圓的糧草支援。
蕭寶圓,一直都是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蕭寶圓。
說起蕭寶圓,蘭時一直都覺得很神奇,因為寶圓是那個在宴會上被她蜜餞招來的小蟲子嚇哭的英王的倒霉蛋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