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小七，這方家是個什麼情況？」

    「方家只有母子三人，這房子是租的，租的一進院左邊四間廂房。父親不知道。五年前方母帶著兩個孩子搬到了這裡。別看方牧安才十四歲,但他已經是個秀才,且還是以當年第一名考上的，每個月還有四斗米,每年有二兩銀。」

    「租的房子？這院子除了住了他們母子幾個,還住了誰？」

    據他所知,隔壁這院子的規格跟他買的這間差不多。他剛搬來,得打聽一下鄰居的情況。

    「這間院子一共住了四家人，前面一進院住了三家,後面二進住了一家。幾家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家裡都有一個人在縣學裡讀書，且都是秀才。」

    顧奕君：「......」

    他真是服了，一個系統,老這麼積極的督促他讀書做什麼？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知道了。」

    這時，面前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朝他溫溫柔柔的施禮，「顧叔安好！」

    「你也安好,你是.....牧安的妹妹？」

    「是的，顧叔。顧叔,裡面請！」

    「嗯。」顧奕君朝小姑娘點點頭，大步走進院子,掃了一眼院子,徑直朝著牆邊的梯子走去。

    走到梯子邊,爬上去站在牆頭上朝方牧安說道：「牧安你先下來，剩下的交給我。」

    方牧安靦腆的沖他笑笑，應道：「好吧！」說完慢慢的朝下挪。

    待他挪到屋檐邊，顧奕君伸手扶了一把，讓他順利站到牆頭上。

    感覺到他的手冰涼刺骨，整個人都在顫抖，微微嘆息一聲，「你先下去喝些熱水，蹦一蹦，等身子稍微暖和一些再去烤火。」

    「謝謝顧叔關心！」

    「別磨嘰了，下去吧！」

    看著單薄的少年冷得直打哆嗦的爬下梯子，走進屋裡，腦子裡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要是自己沒來，顧雲湛是不是也會跟他一樣，用瘦弱的肩膀像個一家之主那樣擔負起照顧家的重擔？

    這種念頭一出來，又好笑的搖搖頭，暗笑自己現在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拿著竹竿爬上了屋頂。

    方家只租了幾間房，方牧安又已經清理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顧奕君沒花多長時間便清理乾淨。清理完積雪，又把屋頂揭開的瓦片重新鋪好，下房。

    至於這個院子裡其他家屋頂的積雪，他就沒管了，任他去。

    正要下去，從正房裡走出來大約一個三十出頭留著一小撮鬍子的方臉男子，一臉笑意的看著站在牆頭的顧奕君問道：「顧兄弟，能不能幫我把我家這邊屋頂的積雪也清一清？」

    他的話音剛落，倒座房裡也走出來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圓臉男子朝著顧奕君揖禮笑道，「顧大哥，能不能勞煩你把我這邊屋頂的積雪也清一清？」

    顧奕君：「.......」

    不清！

    當我是什麼？

    免費的小工？

    剛要出聲拒絕，小七的聲音便在腦海里響起，「答應他們，他們都是秀才，交好他們，正好可以指點你和你兒子的功課，順利考入縣學。」

    聽到這個理由，顧奕君還真不好拒絕了。他不進縣學沒關係，但他很想讓顧雲湛進縣學。

    於是爽快的應道，「可以！」說著又任命的下了牆頭，搬著梯子從另一面牆頭上屋頂。

    ........

    把前面一進院屋頂的積雪清理完，下去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互通了一番姓名，便要回自家院子。

    不是他不想再跟他們嘮嘮，實在是他現在太冷了，得趕緊回去緩緩。

    顧奕君：「有空一起圍爐喝茶！」

    年長一些的方臉男子名叫付仲元，年紀小一些的圓臉男子叫戚穆軍。

    戚穆軍笑呵呵的應道：「顧大哥，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可不知道，昨日裡你家飄過來的烤羊肉的香味兒，可是饞得我飯食都少吃了一碗。」

    「哦？那改日我們一起烤養肉吃！」

    昨天的烤羊肉和烤豬肉很受歡迎，孩子們沒吃過癮，都央求著要再烤幾回，讓他們吃過癮。

    顧奕君見他們這麼愛吃，便打算下午就去找鐵匠鋪打燒烤架和烤羊肉的架子，沒事就在家烤燒烤吃。如今多幾個吃燒烤的搭子，他挺樂意的。

    戚穆軍：「好啊！那我就等著顧大哥的邀約了。」

    「好！」顧奕君點點頭，拿著竹竿回了自家院子。

    *

    方牧安目送著顧奕君離開，轉身回屋，他娘胡月娘正在低頭專心刺繡。聽見他進來，抬頭掃了他一眼，又繼續忙手裡的活計，「把人送走了？」

    方牧安走到椅子邊坐下，目光看向胡月娘回道：「對啊！娘，沒想到新搬來的顧叔人還挺熱心，竟然冒著風雪幫我們清理房頂的積雪。娘，今天晚上我們都可以睡個好覺了，再不用擔心積雪太厚把屋頂壓塌。」

    「新鄰居是還挺好。但你以後請教學問就沒以前那麼方便了。」

    「......縣學裡還有其他教諭，請教他們也是一樣的。」

    「嗯！」胡月娘微微頷首，「聽著昨日的動靜，他們家人口還挺多，以後估計有得鬧騰了。」

    以她的經驗，家裡人口多，就意味著口角是非多，可不就會鬧騰嗎？

    不過只要不鬧到她面前來，都可以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