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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盛言楚嘴角緊繃,好半晌才道:「巴叔是赫連氏皇族後代,赫連長老的意思是必須要個子嗣傳承。」
「又是子嗣?!」
華宓君沒好氣地拍桌:「柳持安就沒話說?他難道忘了當初和娘因為什麼才分開的?」
「這回還真不能怪巴叔,巴叔據理力爭,只赫連長老遲遲不應。」
華宓君替程春娘叫屈,不悅道:「娘要嫁得是巴叔,又不是赫連長老,他不應算什麼!」
話是這麼說,可他娘嫁到西北,以後要長期在西北生活,赫連長老在族中威望極高,若赫連長老這一關過不去,他娘在西北恐怕會過得極為不安穩。
「要不過繼吧?」華宓君扭頭看向盛言楚,「那日我生兩個孩子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忍心讓娘一把年紀嘗那等痛楚?」
盛言楚嚯得起身,肅著神色:「我娘不可能再生!何況巴叔身上的毒還沒清,孩子是好是歹沒個定論。」
「就是啊!」華宓君立馬道:「眼下最兩全其美的法子就是過繼。」
盛言楚聞言無奈坐下:「我瞧著未必能成,真要過繼,十年前就過繼了…」
華宓君略一凝思,忽狡黠笑開。
「咱們不是有小黑嗎?」
「小黑?」
「楚郎你忘了小黑身份拉?」華宓君笑得雞賊。
盛言楚腦中靈光乍現,對哦,小黑是西北祥瑞神獸白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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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後,盛言楚火速帶著盛小黑去西北,為了保險起見,盛言楚事先並沒有通知柳持安和程春娘。
送海鹽來西北小住的那段時日,盛言楚認識了不少西北年輕漢子。
知道他們的住處在哪後,盛言楚便在暗處指揮盛小黑往那邊院子跑。
白狡進寨,這對老百姓而言可是天大的喜事。
赫連長老聞訊急急趕來,見一身潔白無瑕的盛小黑徑直越過柳持安走進年輕人的院子,赫連長老楞了下。
站在柳持安身邊的程春娘嘴巴微張,然想到兒子往日告誡她不要將盛小黑的身份透漏給柳持安,程春娘倏而閉上嘴。
柳持安目光停留在盛小黑尖銳的牙齒上。
若他沒猜錯,他在骫骳山上撿到的殘布就是眼前這頭白狡咬得。
那布是楚哥兒身上的,如此說來,這頭白狡…
柳持安並不傻,當赫連長老命人將屋裡的年輕人都叫進屋裡時,柳持安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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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華宓君要去宋城祭拜李老大人,路途遙遠,兩個孩子不能跟著去,盛言楚忙著通政司的事,一時沒空陪兩個孩子,不得已,程春娘從西北回到了盛家。
順道還帶回了一個消息,柳持安主動請辭首宗一位,赫連長老破天荒答應了,等過了年,西北將有新的首宗接任西北。
新首宗過繼到了柳持安名下,比盛言楚大兩歲,性子憨厚卻驍勇無比,將西北交到新首宗手中,柳持安說他十分放心。
盛言楚忙追問:「就這?沒別的?」
「別的?」程春娘懵了。
見兒子笑容中飽含深意,程春娘臉一下紅成蝦,吞吞吐吐道:「那事你巴叔說他來京和你細商,旁的、旁的,他沒跟我說。」
細商?
那就是成了?
盛言楚當即撫掌大笑,隨後趕緊回書房寫信給兩個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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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柳持安風塵僕僕來到盛家沒兩天,程有福一家人以及月驚鴻緊隨著進京。
當年在靜綏,程有福和柳持安的關係其實還不錯,後來不是出了素姑娘的事嘛,程有福一度對柳持安沒了好臉色,再後來因為庶子,程有福只恨不能一鋤頭將柳持安磕得頭破血流。
程有福怎麼也沒想到,唯一的妹子兜兜轉轉還是跟了柳持安。
「春娘歡喜就好。」一旁的烏氏哭得淚眼滂沱,「你說這兩人也真是的,十年前鬧那一出作甚?沒那事不早就是一家人了嗎?!」
柳持安愧疚不已,只能用餘生證明自己不會辜負程春娘。
程春娘當年嫁給盛元德時,程家倒是備了嶄新的被褥嫁妝,可惜當時老盛家是越氏做主,連請客吃席都捨不得添肉,草草的入了洞房。
這回改嫁,別人都勸盛言楚小鬧一場就夠了,盛言楚死活不同意,非要熱熱鬧鬧的辦一場。
柳持安也是這麼想的,就在盛言楚發帖請朝中好友來盛家吃他娘的新婚酒時,一支抬著聘禮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盛家。
華宓君已經從宋城回來,見到滿院的聘禮不由捂嘴,和棠姐兒相視一眼,華宓君敲響緊閉的房門,笑道:「娘,巴叔來送聘禮單子了,您好歹出來看一眼。」
程春娘羞得想鑽地縫,都說了不要太張揚,偏不聽,還招搖的在京城大街上轉噠一圈才送到盛家,這下好了,京城人人都知道她這個半老徐娘要二嫁。
跟過來看熱鬧的錦姐兒笑嘻嘻地推開屋,拉著程春娘就往外走,程春娘唯恐小人兒摔倒,遂由著錦姐兒。
一出門,程春娘險些被院中堆成小山的聘禮嚇暈。
還沒回過神,華宓君使眼色給山梔,山梔趕緊過來扶住程春娘。
「喜娘已經在路上了,老夫人,咱們先去梳妝?」
程春娘喜極而泣,她這哪裡是二嫁,和頭婚有什麼區別?
其實還是有區別的,按習俗,二嫁必須天黑了才可以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