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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華宓君愣了下,好半天才出聲:「楚郎他不打算再要孩子了?這怎麼成,綏哥兒去了衛家,我膝下就沒兒子了,錦姐兒長大後若沒個兄弟幫襯,會叫人欺負的!」
程春娘由著丫鬟往她腰後塞了個軟墊,倚靠在床頭:「你上來,今夜委屈你陪我睡一晚。」
華宓君忙哎了聲說她就來。
丫鬟扶著華宓君去梳妝鏡前卸釵環,床上程春娘悵然道:「綏哥兒的事你別難過了,左右日日都能見到,我瞧著你義母也沒讓綏哥兒改口,想來這事還有迴旋之地,等楚兒酒醒了,你跟楚兒去見見衛家夫婦,試探下他們二人的口風,到底是過繼還是怎麼著,給個準話。」
華宓君悶悶點頭,程春娘接上剛才的話:「楚兒他是打心眼喜歡你,遂處處為你著想,那日你臨盆,你疼得哭,他一個大男人竟也跟著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生孩子呢。」
華宓君掩口彎唇。
洗漱上了床後,程春娘將盛言楚打算日後給孫女招婿的事娓娓說給華宓君聽,華宓君嘴上雖嗤盛言楚過於寵溺女兒,心裡卻甜蜜的不行。
有了程春娘的開導,華宓君終於歇了平日裡的哀怨,翌日早上醒來對鏡梳妝時,華宓君開始自省這些天光顧著兒子忽略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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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睜開朦朧的睡眼,頭一瞥就看到華宓君懷中趴著的女兒沖他咧嘴笑。
小傢伙過了周歲後,真是一天一個樣,比前幾個月的時候要好很多,至少沒有忘記他這個爹。
盛言楚抱著女兒在床上玩躲貓貓時,外邊太陽早已爬上高空,屋子裡還殘留著酒氣,華宓君命人開窗通通風。
窗一開,明亮的日光斜斜打進屋裡。
「什麼時辰了?」盛言楚眯眼問。
華宓君將乾淨衣裳取下來,嗔笑著看著盛言楚:「還問呢?快些起來,昨晚那什麼西北使臣不是借住在咱家嗎?娘一早就親自煮粥,誰料那人屋裡愣是沒動靜,娘不好讓人打攪,只好推了早飯備午飯。」
盛言楚輕柔地拉下女兒往他嘴裡使勁塞得小手,怔鬆了下,過了會才想起來昨晚的事,當即心下大駭。
「遭了!」盛言楚急得拍大腿。
將趴在他身上東倒西歪的女兒還給華宓君,盛言楚風馳電掣般穿好衣裳,鞋子還沒綁就往外邊跑。
「宓兒,我有點事要忙!」
出了房門盛言楚才毛毛躁躁的提腳蹬進鞋裡。
「阿虎——」盛言楚大喊,「阿虎去哪了?」
正在隔壁紅著臉和山梔說話的阿虎心一緊,跑出來忙問:「爺,啥吩咐?」
盛言楚往外推阿虎:「你趕緊去我娘的院門口守著,別叫她去西苑!」
阿虎不明所以,但還是聽盛言楚的話照做。
阿虎一走,盛言楚系好腰帶步履匆匆的往西苑跑去。
華宓君抱著女兒從內間出來,好奇地問站在廊下的山梔:「住西苑的那位大人可知道他叫什麼?」
山梔快速的將阿虎從西北帶回來的首飾收到腰袋,華宓君眼尖瞧到了,是個艷紅色的羽毛耳墜,山梔生得小家碧玉臉如桃杏,戴這種嬌嫩顏色的耳墜最適合不過。
若是平時,華宓君勢必要打趣山梔,但現在華宓君更關心西苑那位客人的事。
山梔滿面緋紅,往西苑的方向略瞟了眼:「宮裡的人抬著轎子送進來,具體叫什麼沒聽下邊的人說,外門的丫鬟都喊柳首宗,想來是名號。」
「柳…首宗?」華宓君呀著捂住嘴。
「壞了壞了!」
山梔茫然:「小姐,您怎麼跟姑爺一樣?什麼事壞了?」
華宓君眉頭染上一抹憂思,抱緊女兒,華宓君邊走邊小聲的對山梔說:「你忘了前些年虞城的事了?」
山梔說沒忘,又問是虞城哪樁事。
華宓君不好在山梔面前八卦婆母程春娘和柳持安之間的彎彎繞繞,便含糊道:「總之不能讓娘和西苑那位碰上。」
山梔聽得一頭霧水,快到二門口時,華宓君腳底生風,攔下程春娘身邊的大丫鬟。
「娘呢?」
大丫鬟福禮:「老夫人在廚房呢,說要親自做一桌吃食出來,除了花嫂子,誰也甭進去亂插手。」
華宓君二話不說就往廚房的方向拐,還沒走到廚房那條小道,就聽阿虎在裡面纏著程春娘結結巴巴。
「…爺說、爺說他…」阿虎不太會撒謊,一時半伙找不到好的說辭拖著程春娘。
程春娘手起刀落,一個大大的魚頭頓時被砍成兩半,阿虎嚇得眼一閉,腳步往旁邊挪了挪。
「楚兒說啥了 ?」程春娘將刀往砧板上一擲,扭頭問阿虎。
阿虎努力想了想,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藉口時,只見程春娘舉起大刀又開始剁雞,阿虎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脖子,只聽咔嚓一聲響,雞頭沒了。
久而沒聽到阿虎的聲音,程春娘停下手中的活,耐心的又問了一回。
華宓君推門而入,笑著解救阿虎:「娘,楚郎說他饞青筍鱔魚羹。」
「對對對。」阿虎擦擦冷汗。
「這時節哪有青筍?」程春娘鬱悶了:「鱔魚倒是還有小半桶,阿虎,你去問問楚兒換成干蘑鱔魚羹可行?」
阿虎逃也似的跑出廚房,管他是青筍鱔魚羹還是干蘑鱔魚羹,都是廢時間的菜餚,只要暫時能將程春娘『困』在廚房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