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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你——」李蘭恪半邊身子探出窗格,一出聲,姑娘頓住了腳。

    「對對對,就你,快去給你家爺弄盞醒酒湯來,快些!」

    說完,人就縮回了屋。

    梁禾蘭楞了下,撩開蔥鬱的樹枝往對面瞧。

    窗台角落處的盛言楚已經起身,梁禾蘭去看時,正巧看到李蘭恪揚著笑臉替盛言楚擋酒。

    沒多想,梁禾蘭趕忙將手中的托盤送到對面商人吃飯的桌上,隨後小跑的去廚房端來醒酒湯給盛言楚。

    李蘭恪驚咦了下:「你不是鍾家三太太嗎?」

    梁禾蘭笑笑,說她是妹妹。

    李蘭恪啊了聲,忙說對不住,竟在盛家使喚了梁禾蘭。

    梁禾蘭沒覺得有什麼對不住,她在春娘鍋子鋪做活,算是盛家半個下人。

    屋裡推杯換盞的聲音起起伏伏,沒人注意到角落發生的事。

    盛言楚喝了醒酒湯後,出去方便了下,一進門就看到李蘭恪在和梁禾蘭有說有笑。

    「我瞧您一身酒氣,不若我給您也端一杯解酒湯來?」

    梁禾蘭比姐姐梁穗蘭要活潑,說話時聲音用得力也要大幾分,總之是個豪爽的漂亮姑娘。

    李蘭恪性子高傲,受唐氏的影響,對那些長相妖嬈說話嬌滴滴的女子多少有些先入為主的偏見,但面對梁禾蘭,李蘭恪似乎並不排斥。

    見盛言楚過來,梁禾蘭大大方方的福禮出去了,不一會兒,一個陌生的丫鬟送來一盞醒酒湯給李蘭恪。

    盛言楚靠坐在椅子上小憩,只聽李蘭恪問:「怎麼是你,梁姑娘為何沒來?」

    小丫鬟哪裡知道為什麼,蹲蹲身後一溜煙出去了,李蘭恪腳步有些虛浮,沒拉住丫鬟。

    沒見到聊得來的梁禾蘭,李蘭恪連醒酒湯都不喝了,坐到一旁對半闔著眼的盛言楚告狀。

    「…你家裡的丫鬟該整治了,我問她話,連個屁都不放就跑…」

    盛言楚閉著眼揶揄:「瞧把蘭哥急得,不就是沒見到梁家妹妹嗎,等著,等宴席散了,你使喚杭雲兄帶你去他家,你將婉姐兒嫁給杭雲兄,杭雲兄少不得要叫你一聲叔叔,叔叔想去梁家,沒什麼大不了。」

    李蘭恪也是醉了,竟還點了點頭。

    盛言楚起身踹了一下李蘭恪,輕笑:「你丫的還要不要臉?梁家姐兒待字閨中,容你差使她送一回醒酒湯已經算逾矩了,難不成你還想追到梁家家裡去堵著梁家姐兒?」

    「沒、沒。」李蘭恪晃神沒站穩,一下跌坐到椅子上,嘴裡低喃:「楚哥兒你別瞎說,我…」

    後邊的話盛言楚聽不清,恰好這時有人舉杯過來寒暄,盛言楚起身相迎,不忘喊下人扶李蘭恪去西苑醒酒。

    -

    兩孩子的生辰宴在前院辦得還算順利,期間二公主帶著淮親王族弟的二房太太過來敬華宓君和程春娘,華宓君不認識那什麼二房太太,但認得二公主。

    一見到二公主遠遠地來了,華宓君立馬找藉口說屋裡的孩子吵著嚷著要見奶奶。

    程春娘會意,略帶厭惡地瞥了眼華服加身的二公主,趕在二公主掀開珠簾進來前,她麻溜的從偏房逃走了。

    「哎?」二公主拎著裙角還沒放下,眼睛就開始四處溜達,轉了一圈沒見到程春娘,二公主咬唇:「程娘子呢?」

    「剛還在呢…別是不敢見公主的尊容躲起來了吧?」短短兩句話,女人說得很小心,卻很愉悅。

    攙扶著二公主的女人一身樸素裝扮,若非旁邊的丫鬟喚她二奶奶,華宓君還以為此人是二公主帶來的婢女,如今看來,這女人應該就是淮親王族弟的二房。

    華宓君上下掃了眼喜怒皆形於色的女人,心中的鄙夷更深了,她婆母壓根就不會改嫁,瞧瞧這女人,一臉的防備,這真要嫁過去了,豈不是還要看這女人的眼色?

    「二公主安好。」華宓君領頭行禮,招呼二公主上座。

    相比慈文公主,二公主的架勢明顯比之高傲。

    華宓君膝蓋頓在半空好長時間才聽到上方傳來說話聲。

    「都起來吧。」

    身邊的山梔垂首起身,屋裡人多,誰也沒注意到山梔悄無聲息出去了。

    此時盛言楚一一相送同僚,扭身去隔壁和周密等商人共飲了杯酒,酒杯還沒放下,山梔一臉無語地走過來。

    聽到二公主帶著族弟的二房太太來了,桌上的人均靜了下來。

    周密緩緩放下筷子:「東家過去看看吧。」

    桌上的男人們小心翼翼地窺著盛言楚的神色,有關程春娘的謠言,這兩日他們在大街小巷聽了好些。

    盛言楚緊了緊拳頭,對著男人們拱拱手,強笑地道了句『你們吃,我去去就來』。

    一出門,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手用力了些,帶著門哐當一聲響。

    屋內的商賈們驚得縮脖子,有人往周密身邊挪了挪,啞著聲道:「東家幾乎不在人前生氣,今個怕是氣得不清。」

    對面一男人捻起一粒花生米丟進嘴,撇嘴哼笑:「換做是你,有人一天到晚覬覦你娘,你不惱?」

    坐在周密身邊的男人猛地拍桌,不屑地嘁道:「也就東家好脾氣忍那勞什子公主到現在,換做是我,我連夜送頂宅子給她!」

    這人是嚴棲江打理的京城商戶社學的人,家裡祖傳做棺材。

    男人的話一出,屋內笑聲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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