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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那時候華宓君都快生了,華正平暗中將女兒推到風波之上,難道是想一屍三命?就為了保全唐氏?

    金鑾殿上,寶乾帝將華正平罵了又罵,不過有心人發現,寶乾帝明著是在罵華正平作為親爹心狠手辣,實則是在暗搓搓地罵死去的老皇帝。

    將自己對老皇帝的恨都傾訴到了華正平頭上後,寶乾帝當場下旨,命刑部押解華正平和唐氏一步一叩首去少將軍李念和墓前謝罪,並施以黥刑。

    聖旨傳開後,盛言楚懇請寶乾帝准許華宓君押唐氏和華正平去宋城。

    寶乾帝本想秋後絞殺二人,聽到這話,便問緣由。

    盛言楚語氣艱澀:「李老大人命不久矣。」

    寶乾帝聞言身子坐直,讓盛言楚接著往下說。

    「李老大人子孫無數,最疼愛的莫過於岳母,總不能讓祖孫兩人南北相隔,故而李家人打算將岳母的墓遷到宋城老宅。」

    將唐氏和華正平綁到宋城,只是想讓李老大人在臨終前親眼看到外孫女大仇得報。

    寶乾帝默哀,片刻後,寶乾帝命盛言楚研墨,他則親筆撰寫累列李老大人生平的誄文。

    盛言楚感激不盡,帶著御賜的誄文,送華宓君登上回宋城的船,一路跟隨的還有刑部押送的華正平和唐氏。

    九月底,宋城傳來噩耗,李老大人半夜去了,老人家沒遭罪,吃了一大碗長壽麵,過了百歲生辰日後走的。

    第171章 【二更合一】 嫁娘,嫁……

    李老大人的死訊傳到京城後, 寶乾帝為一代帝師罷朝哀悼一日,李家在朝中就職的官員均已上書回宋城守孝,寶乾帝不舍, 奪情起復李蘭恪, 命其守孝三月後繼續留任翰林院侍讀學士。

    華宓君作為從李家出嫁的華家女,對李老大人的感情深厚無比, 李老大人魂歸故土後, 華宓君披麻戴孝三個月,直到年底才跟著李蘭恪返回京城。

    大年三十當天,華宓君風塵僕僕地趕回了盛家。

    在這三個月里,京城盛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陵州知州馬大人遞摺子進京述說陵州百姓日子越過越好, 寶乾帝為之大喜, 擢升功臣盛言楚為從五品太府寺少卿。

    太府寺少卿雖不是高官,但手中的權利卻是大多數朝官可望不可即的, 在寶乾帝管轄時期, 此官為九卿之一,平常主要輔佐戶部打理朝中的賦稅和上貢事宜。[注1]

    坊間百姓稱呼其為倉廩之官,盛言楚上位後, 從他手中流出的銀子多如流水, 忙起來的時間大抵有春秋兩個時間段,畢竟除了協助戶部管帳, 還要分心操持百姓的農桑水利等事。

    盛言楚是商戶出身,有關朝廷的開支以及從百姓那裡收上來的賦稅,於他而言,上手並不難,短短數月就將各項用度規劃的明明白白。

    在其位上, 旁的都是小菜,最難得是煮鹽、冶鐵、酒水等官營事務也要經由太府寺少卿之手,所以當盛言楚看到樓彧送進京孝敬他的銀子時,不由笑出聲。

    樓彧就是實打實的狐狸,似乎早就料到他回京後會接任這個位置,難怪他在鄴城招工時樓彧會主動送銀子上門。

    華宓君回京的當天,盛家人才開始著手牽府挪到城南,宅子是周密替盛言楚尋好了的,就在兵部尚書衛敬六進大宅子的隔壁,因附近都是官眷之家,想謀一個緊貼著衛家的宅子不輕鬆,周密為此花了好一番心血,當然了,盛家人花得銀子也不少。

    -

    新家是正正經經的三進大院,以盛言楚現在的品階住這樣大排面的宅子沒什麼不妥,值得一提的是,才掛上盛宅的牌匾,寶乾帝的聖旨突降。

    雪天裡,盛言楚妻華宓君,母程春娘得以封為五品宜人,聖旨一下,新宅子前的笑聲不斷,老百姓紛紛過來道喜。

    又因著馬上要過大年,盛家門口的爆竹聲點著後就沒斷過,噼里啪啦聲好不熱鬧。

    綏哥兒和錦姐兒已經有九個月,聽到爆竹聲反而不怕,揮舞著胖嘟嘟的手非要去外邊看,華宓君才回家,抱著這個嘬一口,又搖著另外一個扮貓臉,哪裡肯讓兩個小傢伙去外邊。

    小孩子容易健忘親爹盛言楚,但對於親娘似乎印象十分深刻,大約是聞到了華宓君身上特殊的奶香,兩小孩有了親娘 ,當即便也不吵著要出去看爆竹。

    -

    盛言楚新官上任,忙到年底才從衙門正式休沐,一進門見到妻子,盛言楚喜笑顏開,大步走到華宓君身側。

    外邊大雪紛飛,寒氣掃到兩小孩身上,孩子們冷得哇哇大叫,盛言楚歉意地脫下官袍,在火爐前捂暖雙手後才抱起孩子們。

    小孩子都嗜睡,才和盛言楚玩一會就呼呼睡了起來,橙紅的火爐前,盛言楚一手輕搖一個睡籃,時不時地問問李老大人的身後事。

    「家裡的人早前都有準備,到了那天我也料到了,所以夜裡沒走開。」

    傷心了三個月後,華宓君再說起當晚的事時還是忍不住掉眼淚,但李老大人是喜喪,華宓君不能哭。

    強行扯出一絲笑,華宓君將李老大人身後事的安排和盛言楚說了說,末了道:「原先我對小知那孩子有些誤會。」

    綏哥兒睡夢中突然踢飛小被子,華宓君忙起身悄悄的給蓋上。

    盛言楚順手掖掖女兒的被子,問道:「這話怎麼說?」

    華宓君退回坐褥,眼角帶了笑意:「老祖宗去的時候,我跟婉姐兒幾個在外間有些犯困,還是小知聽到了不對勁,說老祖宗眼皮子動了動,因他的提醒,我跟婉姐兒她們才沒錯過老祖宗的臨終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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