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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盛令如大喜,上前準備磕頭時,盛言楚又道:「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你說。」盛令如開心的流淚,「別說一件,便是百件千件我都肯。」
盛言楚稍微欠了欠身,微笑道:「你離開京城後,得將盛元德一併帶走,且今生都不許他離開你的視線,他去那你去那,挪動了窩,你隨時告知我。」
盛令如楞了下:「就這?」
她這麼些年一直都這麼過的,除了後邊那一句。
「就這。」
盛言楚捧起香茗呷了口,見盛令如點頭,盛言楚立馬讓阿虎帶銀子去群芳巷給盛令如贖身。
盛元德為了能有錢抽大煙,將盛令如一天的時間折成三份賣給三戶人家,也就是說,盛令如成了三家上門的野妓,想要給盛令如贖身,就得花三倍的銀子。
盛令如拿到賣身契後,哭得跟淚人似的。
屋裡盛元德捶著床板叫囂著讓盛令如端飯,盛令如哽咽的將手中的賣身契撕得稀碎,胡亂地揩了把臉,抄起門後的木棍氣沖沖的往屋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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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後,盛言楚便有打算將盛令如和盛元德挪出京城,沒想到盛令如自己找上了門。
也好。
就在盛令如拿著路引背著渾身是傷的殘廢盛元德出了京城的第二天,一道彈劾盛言楚六親不認的摺子在朝堂上炸開了鍋。
第157章 【二更合一】 六親不認……
每每到三年一期翰林院散館之際, 各種妖魔鬼怪就層出不窮,當五皇子將彈劾他六親不認的摺子拿給他看時,盛言楚並不意外。
「衛敬說你是獨戶, 既是這樣, 為何還有人將摺子遞進了宮?」
老皇帝命硬得很,開年後, 斷斷續續醒了又睡, 把持朝政五十多年的老皇帝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摺子,好巧不巧,彈劾盛言楚六親不認的摺子就遞到了老皇帝跟前。
老皇帝雖棺材瓤子行將就木,但龍威尚在,喘著粗氣將摺子看完後, 老皇帝拼著最後一股力氣將摺子往五皇子頭上一砸, 罵得無非是『瞧瞧,這就是追隨你的擁躉』。
五皇子和老皇帝之間淡薄的父子情早已在開啟洛書門後消散的乾乾淨淨, 慢吞吞的撿起摺子, 五皇子笑著十分張狂,直接拿話刺老皇帝。
——怎麼?您老眼昏花了?盛言楚是您欽點的頭一個商戶狀元,當初我在金鑾殿上百般阻攔, 是您!是您自己偏要點盛言楚為狀元!
老皇帝氣得手發抖, 這會子說這些話有什麼意思?打量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看中的狀元郎早在多年前就背叛了他?
五皇子就是想氣氣老皇帝,故意當著老皇帝和輔國大臣的面輕飄飄的將摺子拿了回來。
盛言楚接過摺子看了看, 彈劾他的人是監察御史,職責就是監察百官,這一點沒問題,蹊蹺的是監察御史上奏的摺子內容竟將越氏、盛元行和白氏一家囊括了進來。
摺子的內容很清晰明了,時間線滑到了十二年前, 那時候他和他娘還沒有從老盛家挪宗出來,監察御史說坊間有人匿名告狀,言及他對老盛家的盛老爺子幾次三番惡語相向。
是的,對象不是盛元德。
「著實有趣。」連五皇子都笑出了聲,「過去了十二年,竟還有人將你當年的一言一行說得有鼻子有眼,依你看,這匿名的人都會有誰?」
盛言楚將摺子放下,指腹撫在字裡行間中,譏誚一笑:「左不過是臣原先所在的老盛家的人。」
當年南邊雪災嚴重,盛元行和盛老爺子被桂清秋帶著跑到靜綏盛家小院打秋風,可惜他沒讓這兩人得逞,盛元行回去後遭了一頓族規懲治,因沒銀子療傷,就這麼一命嗚呼了,盛老爺子也沒討到好,雪天路滑栽了跟頭摔斷了腿。
老盛家兩個頂樑柱一倒,老盛家頃刻就亡了,孝期還沒過,白氏就帶著禮哥兒回了娘家改嫁,越氏也沒有守著癱瘓在床的盛老爺子。
七月間他和華宓君回水湖村時,聽族長盛元勇說越氏前兩年帶著小兒子盛元文嫁了男人,據傳還將小兒子盛元文改了那邊的姓,為此盛家族人越發的可憐盛老爺子。
這也是為什麼水湖村的男人願意背著盛老爺子前去偷偷摸摸的看他,莊戶人家的心腸都軟乎和很,盛老爺子落了個子孫皆散的下場,大傢伙可不得多照顧照顧盛老爺子,就連一向辦事公正不阿的族長盛元勇都朝他張了口。
思及此,盛言楚看向五皇子,平淡直敘:「臣沒有獨戶之前,的的確確和盛老爺子拌過幾次嘴。」
五皇子:「此事既然有,那向衙門狀告你的會不會是盛老爺子?」
「應該不是他。」
盛言楚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盛老爺子心眼偏,臣出生當天就被他狠心趕出了家門,但…近些年怕是孤苦日子過久了,心底的憐憫竟拾了回來,去年我回鄉探親,他還偷偷哭了一場。」
他不是盛老爺子,當然不能百分百確定盛老爺子偷偷抹淚是不是在後悔當年將他和他娘趕出盛家。
也許是對比自己落魄的處境感覺難受罷了,但不管怎樣,盛老爺子應該不是那種白眼狼,斷不會拿著他的銀子花,轉身就將他告上衙門。
所以能遞狀子的人只剩下和他一向針鋒相對的越氏,再有便是白氏,他更傾向於後者,畢竟白氏的丈夫盛元行之所以在雪中挨族棍,多半原因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