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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我出。」盛言楚皺著眉,目光定定地望著床上疼至痙攣的粱杭雲。
生吞蛇膽極為容易感染寄生蟲,好在吃下的那條青蘿蛇毒素並不高,但粱杭雲身體素質太低,所以才會這麼遭罪。
盛言楚覺得粱杭雲試藥並不是多此一舉,粱杭雲是粱家唯一的男丁,想來粱家的營養都會先緊著粱杭雲,如果連粱杭雲都扛不住青蘿蛇的毒素,那粱母吞咽後必死無疑。
粱杭雲深諳此原因,所以才以身試險。
盛言楚將目光從疼到昏睡過去的粱杭雲身上移開,低聲對程春娘道:「娘,粱家嬸嬸吃了蛇膽後眼睛若能漸好,我想著也讓菊表姐吃一吃。」
「菊姐兒?」程春娘頓了下,旋即道:「那咱們家的確該付粱家這個銀子。」
盛言楚點頭:「找人試藥不易,恰好杭雲兄有這想法,我借他的光,自是要出銀子意思意思。」
何況粱家的確出不起銀子,盛言楚很是敬佩粱杭雲,就粱杭雲這等救母不懼死的大義做為,盛言楚覺得價值千金萬金。
粱杭雲是年輕人,身體雖孱弱,但底子還算不錯,昏睡半天后終於平安醒來。
找大夫把脈一探,大夫直言蛇膽毒素已清,得知此消息後,啼哭不止的梁母這才鬆口氣。
盛言楚跑過來問梁杭雲感覺如何,醒來的梁杭雲嘴唇慘白,氣色不太好,但雙眸清亮。
「楚哥兒,」梁杭雲咧開嘴角淺笑,指著雙目,「我遭這一趟罪值得。」
盛言楚坐在床頭扶著虛弱不已的梁杭雲喝了半杯水,輕聲道:「可是眼睛有好轉?」
「對,」梁杭雲點頭,緩緩道:「我時常秉燭夜讀,白天看遠處的東西略有些不清晰,吃了青蘿蛇膽後,我眼前那層薄霧似是一下掀掉了。」
盛言楚大驚,暗道滑溜溜的青蘿蛇真能治療近視眼?若真如梁杭雲所說,那這青蘿蛇就是不可多得的良藥啊!
試問後世有多少學生被近視所困?!
頓了下,梁杭雲皺眉,捂著肚子輕聲呻.吟:「楚哥兒,青蘿蛇膽雖是好藥,但我切身覺得這藥毒性太大,倒不至死,只你不知道吞下去後我挨了什麼罪。」
有梁母在,梁杭雲不好往下說,程春娘將梁母哄出去後,梁杭雲這才正色道:「我肚子現在還有烈火烤炙的疼感,現在這都算好的,剛咽下去的時候,我恨不得拿把刀將肚子破開…」
盛言楚聽得臉色肅然,有些毒藥有致幻作用,他單知道五皇子點的迷香大多都是取自蛇肉,也許梁杭雲有此想法並不是疼到無法自控才生出自殘的想法,些許是中毒後迷糊了。
看來這種蛇膽不能隨便吃。
「這都不打緊,咬咬牙就過去了,青蘿塢的大夫讓我靜坐休息會,那大夫的話才落地,我這肚子一瞬間就像是有無數條小蛇橫衝直撞…」
盛言楚嫌棄的眉頭緊皺,他該慶幸自己不近視。
和盛言楚聊了會後,梁杭雲體力不止便睡了過去。
盛言楚一出來,梁母就找了過來,連連問梁杭雲身子可有受損。
得知兒子眼睛比往日更好後,梁母激動的合掌跪地大呼真人保佑她兒。
「青蘿蛇蛇膽是好藥,但毒素非一般人能抵擋…」盛言楚想勸梁母暫時別吃蛇膽,畢竟梁母身體素質遠不及梁杭雲好。
可還沒等盛言楚說完,梁母就拭淚決然道:「我吃,我一定要吃,我兒是為了我才遭罪的,我若不吃,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他那一片孝心?」
盛言楚想勸卻被程春娘暗中攔住,梁母走後,程春娘走過來道:「我知你是好心,但沒用,適才你不在的時候,雲哥兒他娘就吵著要吃蛇膽,都是當娘的,我能理解她的心思,疼在兒身痛在娘心,雲哥兒他娘不想兒子一個人受罪…」
盛言楚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左右梁母都是要吃的,早吃晚吃都一個樣。
梁杭雲體力恢復三成後,梁母就找上盛言楚說她也要吃青蘿蛇膽,盛言楚便讓月驚鴻帶梁母去。
「叔。」
盛允南這些天都在墨石鋪子『騷擾』周蜜,剛進來就聽盛言楚讓阿虎去找月驚鴻,便道:「叔,你甭找舅老爺了,我瞧他這兩日心情不太好,適才我從墨石鋪子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在小酒館喝酒。」
「心情不好?」盛言楚微滯了下,忽想起一事,忙折身往梁杭雲屋子走。
梁杭雲正在喝妹妹們煮的補湯,聞言猛咳了下,兩個妹妹趕緊拿帕子擦滴落到身上的湯水,梁杭雲擺手讓兩位妹妹先出去。
門一合上,空氣中的尷尬氣氛頃刻瀰漫開來。
梁杭雲眼神閃忽,支支吾吾道:「…並非我故意說給他聽得,就是…就是我跟你舅舅閒聊聊到臨朔郡優監生,他隨口問我今年的優監生都有誰,我當時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他真的只是好奇罷了,便…說了。」
竟是月驚鴻先開得口?
盛言楚臉色一僵,他故意將寫有王永年要上京的書信拿給月驚鴻看,就是想探探時隔多年月驚鴻對王永年是否死心。
月驚鴻勒令他不許在人前提王永年,那為何要跟梁杭雲打聽王永年?
莫非…
一想到這兩人的情線還沒斷,盛言楚心裡就極為的不舒服。
當年他扛著生理性厭惡將月驚鴻從兔兒館帶出來,月驚鴻跟他發過誓的,永世不再跟王永年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