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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柳持安想讓西北子民學習中州人的紡織手藝,故而買湘繡絲線,不料衛敬臨時反悔。
賣染料給他?他要染料幹什麼?但又不想就此得罪衛敬,柳持安只好另想他法,咬牙買起虞城現成的湘繡布帛。
織造好的布帛比絲線貴兩倍不止,而柳持安讓西北百姓學習紡織的想法也因此破滅,但有總比沒有強,至少今年冬天西北百姓不用再大肆虐殺動作。
玉山坍塌的次數逐年上升,這些年百姓們上山狩獵總是會碰上雪崩或是泥石流,柳持安有時候在想,這會不會是玉山對子民的懲罰,畢竟每到寒冬,玉山上面經久不息地流淌著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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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敲定後,衛敬在衙門設宴款待柳持安,席上盛言楚借著敬酒不停的打聽柳持安的身份,柳持安汗顏,大抵能猜到盛言楚在懷疑他的身份,但現在他還有要事在身不能相認,不得已,柳持安只好硬著頭皮給自己臨時編了一個身份。
西北本土商人,亡母姓柳,是中州人。家族敗落後,他便著母姓在中州行商養家餬口。
這幾話摻得水很多,但隨母姓是真。
「養家餬口?」盛言楚發現了華生,「柳兄有妻有子了?」
柳持安:「……」
「有。」一個謊就要用另一個謊來圓。
盛言楚板凳往柳持安身邊靠了靠:「孩子是兒子嗎?」
柳持安:「是…」吧。
楚哥兒要說女兒他也會點頭,反正都是假的。
盛言楚雙眸瞬間綻放欣喜,忐忑的搓手:「柳兄,我有一事想拜託你…」
柳持安更加不安,高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躬起來。
「盛小兄弟你說。」
盛言楚附耳過來,柳持安聽完後,雙眸頃刻瞪大,眼中有震驚,有喜悅,還有沉甸甸的失落。
楚哥兒讓他假扮巴柳子抱著兒子去和春娘見面…
不妥不妥,他不能再騙春娘。
「柳兄,」盛言楚緊盯著柳持安的表情變化,刻意地問:「可是有難處?」
若柳持安不是巴柳子,自然不懼在他娘面前露面,若是…他倒要看看這人敢不敢去面對他娘,兩人便是沒緣在一起,巴柳子也該跟他娘好好的告個別。
「這…」
柳持安想搖頭,可他不照著做就顯得心虛,何況他剛跟楚哥兒的義父做了一筆生意,這點小忙按說他該幫忙的。
見柳持安猶豫不定,盛言楚以情動人,佯裝憂愁:「我娘性子執拗,不見黃河心不死,我這個做兒子的心裡難受,想著不如一勞永逸,讓她徹底對那男子絕了心思…」
絕了心思…
柳持安欣喜若狂,也就是說春娘對他還…
盛言楚淡定的瞥了一眼嘴角上揚的柳持安,續道:「等我娘走出陰影,我再給他找個好的男人,左右我如今在朝中為官,物色好家室的男人不難…」
「還找?」柳持安的臉一下黑了。
盛言楚挑眉:「我娘正值年輕,年輕時為了我一直寡著,我明年就要成親,她正好可以卸下擔子享受享受自己的人生,不可麼?」
柳持安欲言又止,最終滿腔的話語在沉默之後化為烏有,只剩一個『可』。
等柳持安一走,衛敬一語道破:「楚哥兒可是有事瞞著我?我瞧你一直拿話堵柳持安,難道你倆之前認識?」
盛言楚輕輕喟嘆,將巴柳子交代了出來。
「柳持安和巴叔很像,但談卻又大相逕庭,巴叔性情老實憨厚實心眼,柳持安處事老練,面貌又是西北的輪廓,但不知為何,他給我的感覺很像巴叔…只他不承認我也沒辦法,也許我認錯人也未可知。」
衛敬說辭一針見血:「他若是你口中的巴叔,我瞧他對你娘另尋他人的事無動於衷,可見也不是什麼好良人,斷了也好。」
「不過嘛,」衛敬笑了笑,「他若不是,卻還由著你胡鬧演戲給你娘看,這人倒也還算不錯,回頭謀個時機和你娘好好說說,撮合他倆挺好。」
盛言楚頭要成撥浪鼓:「不行不行,柳持安有妻有子,我娘是斷不能做小的。」
衛敬啞然失笑,義子那位寡娘是個性子烈的,讓她做小還不如不嫁,罷了罷了,他這個月老還是不當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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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持安為了順應盛言楚的劇本,加急讓身邊的人去找了一個男孩來充當兒子。
再次以巴柳子的形象和程春娘四目相對時,柳持安緊張又心虛,手心爬滿汗水,十兩銀子雇來得兒子很有演戲天賦,趴在柳持安懷來張著嘴牙牙學語,一口一個『爹』叫得歡。
程春娘眼底蓄滿的淚水不停打轉,搶在柳持安說話前,程春娘背過身進了屋,怎麼喊都不再開門。
柳持安心如刀割,可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
他還有好多事要做,他和中州嘉和朝有仇沒有報,他不能再拖著春娘,也不能連累楚哥兒。
楚哥兒好不容易以商戶子的身份登上朝堂,若因為他而罷官受牽連,春娘會恨死他吧。
斷吧,他親手了斷,以後不見面也好,就像楚哥兒說的,春娘還年輕,再找一個也無妨。
小孩張牙舞爪的往柳持安懷裡拱,一道又一道脆生生的小嗓音叫著爹,不知情的還以為這真的是一對父子。
柳持安抱著孩子往外走,路過盛言楚時沒逗留太久,啞著嗓子說孩子似乎受了驚,他得回去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