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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說完就急色匆匆地往回跑,慌手慌腳的模樣像是手中捧了一塊燙手山芋似的。
盛言楚一溜煙跑走,跟在四皇子身後的官吏笑看著盛言楚失措的背影,捻起嘴角小鬍子把玩,不屑地笑:「原以為是個機靈的,不成想這麼不中用,瞧瞧,聽殿下寥寥幾語就嚇成那樣,委實不成器!」
「你成器!」四皇子一個板栗子叩在說話人頭上,滿面陰沉,「他才來吏部三天就查到了那樁案子上,你還好意思說他?!」
被打的男人顧不上疼忙雙膝跪倒,此時在吏部不好發火,四皇子抬手讓人起來,壓低聲音道:「給我將他盯緊了!切不可再讓他碰那宗案子,否則我拿你是問!」
「是是是,下官明白…」
一旁聽令的人汗如雨下,等四皇子一走,那人忙招手吩咐下邊的屬官:「這幾日你們旁的事別管,就守在卷宗房跟著盛言楚動,他去哪你們就去哪,他就是去茅房,你們也給本官寸步不離的看著!若他…若他翻那種卷宗,你們即刻來報於本官。」
「是!」
蟬鳴聲漸小,待廊下無人時,躲在拐角牆後的盛言楚才抱著卷宗一言不發地走出來。
他拿到的朱門樓案子是十年前的懸案,朱門樓乃胡人酒館,卷宗內容實則他早已看過了。
朱門樓出事時,因朝中刑部尚書涉嫌其中,所以這案子便由三司中的大理寺和都察院接手審判,可查著查著,這兩司竟也有人受到牽連。
為了避嫌,老皇帝將案子交給六部大佬吏部去查,吏部所在官員不擅查案,又或是不願為此得罪朝中大半官員,便草草結了案,只叫人將京城朱門樓給關了,再無下文。
盛言楚沒來吏部之前壓根就不知道朱門樓的案子,直到昨日他翻看襄林侯多年的行蹤時才瞧出了端倪,他本來還以為這是巧合,可聽了四皇子的話後,他敢篤定,十年前的朱門樓案肯定和襄林侯有關。
至於四皇子攔著不讓他查,難道四皇子當年也涉足其中?
往回倒退十年,四皇子才十七八啊,怎會去朱門樓做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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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樓?」
一回到翰林院,盛言楚便問起在京城呆了有三四年的夏修賢,夏修賢咬著筆尖,手不停地翻著書:「你問這個幹嗎?朱門樓那片地早就經年不修了…」
頓了頓,夏修賢瞥盛言楚一眼,邪笑道:「你若是好奇,不如得閒去朱門樓看看唄?」
盛言楚懵然,身子從椅子上挺直:「我還能進去看?不是說官府早些年查封了朱門樓麼?」
夏修賢放下筆,捏了捏疲倦的眉心,一手捧起茶水啜了口:「朱門樓原是被官衙查封了的,可前些年不知從哪躥出一夥盜賊將裡邊的東西砸了個稀爛,幾扇門也被砸破,左右裡邊的東西早已被抄,剩下的破宅子想來沒什麼人惦記,官衙便撤了封條。」
「如今朱門樓李雜草叢生瘡痍滿目,時不時會有無處安家的乞丐夜裡住在裡邊…」
放下茶盞,夏修賢雙手合攏抻著下巴,眨眨眼:「楚哥兒,你不會真的想去那裡吧?聽說到了夜裡,朱門樓裡邊會有異聲哦~」
盛言楚翹著二郎腿,一手搭在椅背上輕敲,面色和煦:「不做虧心事,我怕什麼 ,便是讓我呆在深山老林,我也不懼裡邊的鬼怪。」
「你小子話可別說太滿。」
夏修賢悠悠道:「朱門樓那塊地死了不少人,死得又是一些…咳,反正夜裡那一片都陰森森的,尤其是現在這等燥熱的天氣,朱門樓一到晚上就會出現好多有光無焰的火球…」
盛言楚料到是這樣的恐怖場面,挑挑眉:「那火球是不是懸在半空,有紅,有藍還有綠?」
夏修賢一口茶水噴出來:「你見過?」
「沒,」盛言楚擺手,但他知道那些是磷火,也就是古代人常說的鬼火。
人的骨頭裡含有磷元素,多年腐爛的人骨會自燃發出他說得那三種顏色的火,人走在曠野會帶動這些鬼火跟在後邊移走,古代人哪裡知道磷火,以為自己被鬼盯上了。
朱門樓是西北胡人酒館,過去十年了還有鬼火出沒,可見那地下埋葬了多少枯骨。
「你可別去那啊!」夏修賢兩股戰戰,嗓音都變了味,「朱門樓邪乎著呢,你沒事去那找什麼樂子,閒著無趣,不若幫我將這捆文書批了。」
盛言楚手腕猛地一沉,望著夏修賢甩過來的厚重文書,盛言楚起身將文書放到一邊,彎了下嘴角:「這文書你還是留著自己慢慢批吧,我如今在翰林院和吏部兩頭跑,哪裡還有閒心幫你看這些東西。」
夏修賢一想也是,遂厚著臉皮打趣:「聽說四皇子在吏部一口一個盛大人叫得歡?」
胳膊肘推了推盛言楚,夏修賢擠眉弄眼:「感受如何?是不是比在翰林院要舒服?你千萬別拿話哐我,四皇子待下屬最為大方,原先俞庚替他辦事,金銀,女人,什麼沒有?快些說說四皇子都送了什麼給你?」
盛言楚皮笑肉不笑,直接一錘暴擊:「四皇子拉攏人慣常不都是那兩樣麼?你既知道還問我?」
「還真送美人給你啦?!」夏修賢那叫一個震驚和激動,抓著盛言楚的肩膀急迫地問,「你收了沒?以你的性子,你不會當場拒了吧?」
盛言楚翻了個白眼:「你倒是懂我,我前腳婉拒,四皇子後腳就將人送到了我家,連個招呼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