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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正想著呢,遠處傳來馬蹄的嘚吧聲,盛言楚忙起身拍灰,待馬車走近一些,盛言楚眯著眼睨著黑潼潼的人影,不一會兒他又坐了回去。
看錯了。
行過來的馬車華麗富貴,朦朧燭光下能看到馬車外邊掛了好樣盛言楚沒見過的掛墜,玉質清透,瞧著就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擁有的。
「停車——」
快到盛言楚身邊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盛言楚百無聊賴地抬頭去看,繡著白蓮的帘子一撩開,一張陌生少女的臉露了出來。
那少女絲毫不俱夜裡看外男,還吩咐馬車邊的侍女將手中燈籠舉高些,待看清盛言楚半敞著進士服靠坐在牆角,少女眼底不禁划過一抹驚艷。
少女不知羞地打量盛言楚時,盛言楚幽深漆黑的眸子也掃了眼少女,覷及少女的容貌,盛言楚眉眼頃刻冷了幾分。
冤家路窄,他碰到跋扈恣睢的朝荷公主了。
朝荷公主突然隨手取下頭上的金簪往盛言楚身上砸,金簪簪頭滲著寒光,若非盛言楚收腳快,那簪頭定會戳中他的腿骨。
後背冷汗涔涔中,只聽馬車上的朝荷公主拍手笑:「你過來——」
半隱匿在黑暗中的盛言楚雙手緊握,並沒有聽從朝荷公主的命令過去,而是站在原地面無表情道:「夜以深,姑娘還是快些回家去吧。」
朝荷公主痴迷地覷著盛言楚俊俏的面孔瞧,聞言並未發火,得寸進尺地要求:「盛狀元,你且走近幾步和本宮說話。」
無恥之尤。
盛言楚暗呸了聲,見朝荷公主自報身份,他只當沒聽見,搖搖頭堅持不過去。
「公主讓你過來你過來就是,磨蹭什麼?!」舉燈的丫鬟黑臉呵斥。
誰料朝荷公主卻擰起丫鬟的耳朵,不悅地罵:「誰准你對盛狀元無禮的?還不賠罪?」
丫鬟疼得嘴角直抽氣,忙趴跪在地沖盛言楚磕頭,盛言楚眼神陰翳,揮袖沉聲:「我不知你是怎麼認出我的,但眼下宮門已下鑰,怎會有公主逗留宮廷之外?你且趕緊家去,否則我定要去京兆府告你一個冒名頂替的大罪!」
朝荷公主一愣,旋即大笑,笑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有趣有趣…盛狀元,實話與你說了吧,本宮是如假包換的朝荷公主…」
見盛言楚滿臉不信,朝荷公主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調戲道:「本宮的簪子掉你腳下了,你幫本宮撿了送過來。」
盛言楚直言拒絕,冷著顏哼:「盛某勸小姐還是好自為之的好,否則若是讓宮裡的朝荷公主知道你在京城假冒,小心掉腦袋…」
朝荷公主笑得花枝亂墜,嘴裡嚷嚷著什麼『有趣』、『如此良辰美景,盛狀元不若撿了金簪和她共乘』之類的荒唐話。
「呸,下流。」
盛言楚兩輩子都沒被女人逗弄調戲過,如今在大街上被朝荷公主言語戲弄,盛言楚再也忍不住心窩的火氣,遂撿起金簪。
朝荷公主以為盛言楚轉了心意,當即大喜,忙命人下去搭小杌子請盛言楚上車。
盛言楚黑眸蒙上一層冷意,顛了顛手中的金簪,忽抬起手猛地朝馬車擲去。
金簪『錚』的一下插進馬車木板,簪尾留在外邊微微發顫。
朝荷公主嚇得臉色慘白,還未斥責,盛言楚就走出巷口先發制人:「簪子已還給你,姑娘若還不聽勸打著朝荷公主的旗號在外招搖,明日我定要告知京兆府!」
這時小廝牽著馬車姍姍而來,盛言楚大步跨上馬車揚長而去,徒留朝荷公主嗔怒張舌:「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此人給本宮抓回來!」
隨行的只有三五宮女,宮女豈敢當街截殺狀元郎,見朝荷公主大怒,宮女們紛紛驚恐跪地求饒:「公主不可啊,若是鬧大了,皇上就會知道您夜裡偷偷從侯府跑了出來……」
朝荷公主住在宮裡,今夜之所以逗留在外,是因為朝荷公主藉口夜宿在外祖襄林侯家中。
「難道本宮就活該受他的氣?」
朝荷公主氣得拍打小桌几,忽而兇狠起來,咬牙道:「先回府,待明日回宮,本宮定要好好的跟父皇說道說道這位狀元郎,敢用金簪害本宮,活膩歪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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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盛言楚下了馬車,正準備去百花樓接人的盛允南忙跑過去將人扶住,盛言楚喝得後勁太厲害,吐了一回後本以為酒勁會過去,沒先到坐在馬車裡顛簸了幾下後越發的難受。
回到家,程春娘見兒子醉得迷糊,便沒問五皇子在金鑾殿上打人的事,燒了兩鍋熱水,吩咐盛允南幫兒子擦好身子扶去睡覺。
沉沉睡了一夜,醒過來時,盛言楚仍有頭疼噁心的不適感,懨懨地喝了幾盞白開水解渴後,盛言楚裹緊棉被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聽到院中有說話聲,說時遲那時快,房門砰得一下被人從外邊踹開。
盛言楚半散著長發窩在被子裡沒睜眼,應玉衡疾步走上前將人從床上撈起來。
「盛賢弟,出大事了!」
「什…麼事?」一離開暖和的被窩,內裳衣襟大開的盛言楚冷得直打哆嗦。
應玉衡將搭在屏風上的衣裳往盛言楚頭上套,焦急地說:「你闖大禍了!早朝過後,容妃娘娘帶著朝荷公主去見了皇上,如今宮裡都在傳你預謀殺害朝荷公主的事!」
「殺…誰?」盛言楚一臉朦朧,穿了一隻袖子後捂著發疼的腦袋往床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