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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好像是花…還是華來著?」盛允南撓撓頭「巫女唱得祝詞好生彆扭,我一時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來來回回聽了幾句後貌似喊著是華家……」
「華家?」盛言楚手咚得往手掌心一錘,一不小心扯到手背上的皸裂,當即疼得低吼一聲:「嘶——」
「楚兒!」程春娘頃刻慌了神,抓住盛言楚的右手一看,驚呼出聲:「哎呦我的小祖宗誒,你且悠著點吧,這手你還想不想要了?」
手背皸裂的口子綻開了,露出裡邊猩紅的血肉。
「楚哥兒,」月驚鴻心揪了起來,「你手上這凍傷著實厲害,也不知你這幾天在貢院是如何熬下去的?這樣大的裂痕,擱旁人身上早就疼得呼爹喊娘了。」
盛言楚倔強的咬著唇不喊疼,啞著嗓子道:「起先只是個小口子,期間我寫詩寫上了頭,就…就撓了幾爪子…」
說到底,是癢惹得禍。
程春娘一拳頭捶到盛言楚肩膀,微沉下臉:「等回家後你且把你的爪子給我包起來,你若想要手,就聽話不許撓它!」
盛言楚忙嗯嗯點頭。
這邊,舉子們已經打探到了消息,原來堵住貢院大街的正是盛言楚猜中的華宓君所在的華家。
「還主母?」人群中一學子操著地道的京腔輕蔑一笑,「不過是個妾室罷了,竟也敢對外稱華家主母?」
「呸,一對恬不知恥的狗男女!老天怎麼不開眼收了他們?!」
上京趕考的讀書人並非人人都像盛言楚一樣清楚華家和李家的恩恩怨怨,聽到這些話,立馬嗅到了不對勁。
盛言楚由著他娘往他肩上又添了件大氅,端了個小杌子,盛言楚坐到馬車外邊聽起八卦。
「這華家何以令你如此憤慨?」有人好奇地問京城本地的舉子。
京城舉子瞥了眼前方,冷冷開口:「若是你們知曉華家從前做得那些事,定會跟我一樣滿腔火氣,那華家……」
不愧是口齒伶俐的讀書人,三言兩語就將華正平和少將軍這對夫妻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
有人心有不快,恨聲道:「李家少將軍一屍兩命,皇上為何不給少將軍報仇?」
「是啊,光和離有什麼用?華正平乃人面獸心,他那小妾更是罪魁禍首,兩個合該遊街蹲大獄砍首才對啊,不然怎安撫在天之靈的少將軍?」
「親孫女在華家受這等蹉跎,身為帝師的李老大人能忍?老大人何不上奏朝廷嚴懲華家?」
「這…」
面對這些問題,剛才還義憤填膺的京城舉子一下癟了氣:「此事說來話長…」
盛言楚接過話茬:「煩請仁兄快快說來。」
很久之前他就納悶少將軍慘死後,為何華正平和那小妾能相安無事?以皇帝對李老大人的尊崇,不該一舉滅了華家好寬慰李老大人嗎?
圍上來的書生們見狀議論紛紛,京城舉子煩躁地嘖了聲,躊躇片刻後,方道:「撇開華正平那些見不得人的狠毒手段,我得說句實話,華家運氣很好,華正平年輕時那張厚臉皮子長得也確實不錯,少將軍因此而傾心於他,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盛言楚急迫地問。
哎呀,剛才不還伶牙俐齒的嗎?這會子磨磨唧唧幹嗎?
「對呀,快說只不過啥?」不少人跟著催促。
京城舉子責罵華家的氣勢一下降了下來,皺了皺鼻頭,支吾道:「只不過、只不過那時華家早已給華正平物色了正妻……」
「什麼?!」人群中頓起騷動。
有人分析道:「華正平留檔官府的正妻只有少將軍一位,那、那華家物色的那女子去哪了?」
嘉和朝對女子婚配一事看得格外重,盛言楚當初極力撮合程春娘和巴柳子在一塊,正是因為朝廷律法在這方面有很多特殊規定,比方年輕的和離婦必須在和離後的六至八年裡將自己嫁出去,否則官府強行配對。
程春娘之所以能單著不嫁人,是因為盛言楚找縣衙開了文書,這文書並不是有銀子就好使的,得經官府的大夫診脈不可孕後方能戳上紅印不用嫁人。
除了對和離婦有要求外,那些定親退親亦有說法。
一旦男女過了小定約好兩家要結秦晉之好,若男方想要退親,一來要賠付好幾倍的聘禮銀錢給女方不說,二來還會遭人指著脊梁骨唾罵沒良心,而那女方雖說能拿到不少賠償銀,但名聲卻徹徹底底的壞了。
所以嘉和朝男女定親時十分的謹慎,唯恐事後反悔,丟了一大筆銀子外還損害聲譽。
如今在翰林院忙碌的夏修賢當年為了甩開盧婧柔,就賠付了好幾千兩銀子,哪怕盧家再怎麼不堪,依舊有不少人大罵夏修賢是個無恥混帳羔子。
回憶戛然而止,盛言楚靜靜地坐在車板上,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從京城舉人那聲聲嘆氣中可以得知華正平應該沒有毀親,既然如此,那華正平原先的未婚妻呢?
「那人就是華正平如今的妾室。」京城舉人揩了把臉,悠悠道:「華正平一夜娶兩女,少將軍為正,另一人為妾。」
在場的都是男人,男人對三妻四妾看得很開,便道:「少將軍乃巾幗女郎,看上華家是華家祖上燒了高香,難道華正平會因沒有扶心愛之人做妻而恨上了少將軍?」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要我說華正平左擁右抱不該半夜都要笑醒嗎?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