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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9:47:09 作者: 春綠可期
為此盛言楚頭疼的厲害,好在盛言楚七月底要複課,一到時間,盛言楚就火急火燎的收拾好包袱滾回了靜綏。
至於鍾諺青,呵呵,衛敬替其找了個嚴厲的西席先生,據說後來鍾諺青被那位西席先生折磨的一天瘦一斤,忍無可忍,鍾諺青連夜從郡守府逃了出去。
盛言楚聽到這消息後笑到在地上打滾,打趣的罵了一聲活該。
愜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回到靜綏後,盛言楚的節奏又開始快起來。
按照三年兩考規矩,今年八月依舊有院試,本來書院的教諭都要奔赴郡守陪考,但顧及明年有不少秀才要下場鄉試,故而留了一些教諭守在靜綏縣學。
八月複課後,盛言楚明顯感覺到書院的氣氛發生了變化。
平時喜歡揪他頭髮的趙蜀每天不是背書就是做題,其他同窗更是如此,也不管食館的飯菜有多難吃,只要院裡的古鐘一響,大家就跟約好了似的往食館蜂擁衝過去,然後狼吞虎咽一番就往秀才坊趕。
院子大樹石桌旁,盛允南將程春娘親手做的飯菜一一端出來,見走廊上走過一群神色匆匆的秀才,盛允南將筷遞給盛言楚,問道:「叔,你緊張嗎?」
自打從臨朔郡回來後,盛允南整個人如同一張繃緊弦的古琴,但凡盛言楚咳一聲,盛允南就要擔驚受怕好多天。
書院的秀才們都在夜以繼日的備考,他叔若是這時候生了病可就完蛋了。
盛言楚執起筷子,剛準備說話,低頭一看發現竹筒里盛著白白的魚湯,頓時黑了臉。
「叔,奶知道你不吃碼頭的魚,」盛允南忙解釋,「這是家養池裡的魚,奶特意挑了兩條鯽魚燉湯給你補補身子。」
湯白鮮香,筷子一夾,裡邊的魚肉早已挑出了魚刺,湯上邊飄著幾粒蔥花,聞起來香吃起來味道應該也很好。
然而盛言楚自上半年看到吳記等人被抹了脖子扔到河裡餵魚,從那以後他對魚就產生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抗拒。
「真不是碼頭上的魚?」拍了拍欲有些犯嘔先兆的胸口,盛言楚皺緊眉頭,「你可別騙我…」
吃碼頭上的魚,他會噁心好久的。
「哪能騙叔!」盛允南笑,「趕緊喝吧,湯涼了容易腥。」
盛言楚瞥了眼盛允南,暗忖這小子不敢對他說假話,這才抄起竹筒喝起魚湯。
魚肉能補腦,清爽又開胃,喝完湯盛言楚大口大口的扒飯,說實話,一上午高強度的背書他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如今他個頭蹭蹭蹭的往上漲,每日要補充的營養當然也要比前幾年要多。
石桌上的飯菜除了魚湯,還有一根醬燒大豬肘、半邊小乳鴨以及秋天的時蔬蘑菇。
三兩下盛言楚就幹掉了小乳鴨,盛允南坐在一旁看著,又繼續之前的話題,興沖沖的問:「叔,你緊張嗎?明年這會子可就要鄉試了。」
「緊張?」盛言楚咽下一口飯,方道:「說不緊張是假話,但緊張也沒用,鄉試就是一根獨木橋,過去了就是舉人老爺,過不去那我就還是小秀才。」
盛允南聞言立馬揚聲,聲音鏗鏘有力:「叔明天肯定能高中!」
「借你吉言。」盛言楚發笑。
盛允南撓撓頭跟著憨笑。
-
九月天慢慢轉涼,去臨朔郡下場院試的人沒過多久都回來了,盛言楚抽空去童生居看望程以貴,卻發現程以貴雙手抱膝蹲坐在角落誰也不搭理。
見程以貴落榜難受,盛言楚索性不去打攪,一旁的梁杭雲嘆息:「貴哥兒這一年來發狠讀書,本以為會中,誰料……」
「是題太難還是?」盛言楚低聲問。
梁杭雲瞥一眼蹲在角落生蘑菇的程以貴,捂著嘴小聲道:「每年科考都會有賊子陷害,咱們靜綏運氣不好,貌似是帶進貢院的水被人下了瀉藥。」
「什麼?!」盛言楚大吃一驚,「好幾個教諭都跟了過去,怎麼就沒防住?」
「適才山長來過童生居,當著我們童生的面將苗訓導趕出了書院,說今年院試咱們書院顆粒無收全因苗訓導瀆職。」
訓導是教諭的上級。
「可這關苗訓導什麼事?」盛言楚不解。
梁杭云:「院試開考前一晚,本該輪到苗訓導守夜,誰知苗訓導太疲倦睡過了頭,定是住在同一間客棧其他地方書院的人搞得鬼,後來…後來的事你也看到了……」
嘖,全軍覆沒……
盛言楚唏噓不已:「那下藥的人可逮到了?」
院試這種大考,一般都是一個書院包下一層樓,據盛言楚了解,郡城大點的客棧會有五六層,如果靜綏書院住得是正規的客棧,遇到這種下藥害人的事,應該很輕鬆就能排查出嫌疑的客棧,左不過就那幾個書院。
「查不到。」梁杭雲蹙眉,「和咱們書院一道住下的書院共有三家,這三家誰也不承認,苗訓導將此事鬧到了郡守衙門,官爺拷問了三座書院的訓導,可誰知他們都說沒幹過那等下藥害人的缺德事。」
「放榜在即,那三家書院都有高中秀才的書生,官爺不好押著那幾個訓導不放,便讓此事不了了之。」
「靜綏吃了這樣大的虧豈能善罷甘休?!」盛言楚語氣有些不爽,「官爺還拷問什麼,除了那三家書院,還會有誰處心積慮在水裡下藥?」
「這不是因為沒證據嘛。」